面前的心上人正泪眼婆娑地望着他,那小巧玲珑的鼻尖和秀丽的眼眸都哭得通红,活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白兔。
萧怀琳脸上的神情登时变得慌乱,他匆忙站起身,却因为牵扯到了伤口而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拖着佝偻的身躯缓缓来到苏若琳,伸出双臂想要将心上人颤抖的娇躯拥入怀里,却又怕自己满身的血污脏了她的衣裙,最后只好伸出手抚上心上人满是泪痕的脸颊,又不由自主地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
“不要哭。”
虚弱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苏若琳的耳畔,却惹得她泪水更加汹涌,她伸出手扣上面前人那只轻抚她脸庞的手,无数的指责、担忧都哽在喉间,不知如何开口。
末了,她才堪堪张开口,声音已然有了哭腔:“你有伤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怀琳闻言愣在原地,半晌才勉强撤出一个微笑:“小伤,没事的。”
话音未落,他再次咳嗽了起来:“咳咳......”
“你这叫没事?!”苏若琳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扬声道,“你看着我,你敢说这是小伤!”
然而萧怀琳却将头扭向一侧,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苏若琳哽咽道:“你答应我你要保护好自己的。”
“我,咳咳咳......”见到面前人哭泣,萧怀琳慌张之中不仅多了几分焦急,“这次是个意外,不会有下次了,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随着他这一咳,身上的伤口再次开始往外溢出鲜血。
“你身上的伤!”
看着面前人的惨状,苏若琳是既心疼又焦急,然而对方如今伤成这个模样,她又怎么好再责怪对方?
只好气愤地瞪了他一眼,等着秋后算账。
苏若琳扶着萧怀琳坐回到木凳上,拿起桌上的毛巾,想要给他擦拭伤口。
只是她拿起毛巾一看,那原本洁白的毛巾已经几乎被鲜血浸透了,完全被染成了血色,看得她心惊肉跳。
这条毛巾显然是不能再用了,她看到桌子的另一边竟还放着许多条干净的毛巾,叠好了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一起,想来是这个混蛋也知道仅仅一条毛巾根本不够用,所以才准备了这么多条。
苏若琳拿起其中一条,还是湿润的,只是晾在外面有些凉了。
不过凉点也好,碰到伤口不至于那么疼。
她用毛巾轻轻触碰着萧怀琳伤口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竭力让对方不那么疼痛。
然而即便再小心,要想不痛仍旧是不可能的,可萧怀琳为了不让心上人担心,面上不着痕迹,一双手伸到心上人看不到的地方,死死地抓着桌角来发泄疼痛,攥得手指发白。
可即便他这般隐忍,还是叫苏若琳敏锐地察觉到了,她一个心又生气又难过,不禁开口撂下狠话:“若是你下次再有伤瞒着我,我就,我就......”
她“我就”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个什么,最后只好在萧怀琳苍白的笑意下又瞪了他一眼。
但好在,有了心上人帮忙,往日里他自己每次清理伤口都需要耗费许久,如今竟很快就处理好了。
随后,苏若琳又拿起桌上的金疮药,一点一点给面前人的伤口把药上好。
看着面前人好看的胸肌随着呼吸起伏,身上优美的肌肉线条即便是纵横密布的伤疤亦无法掩盖,恰如他俊美的脸上所戴着的银色面具,狰狞恐怖与温润如玉并存。
苏若琳脸颊微微发烫,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男性的身体。
还是身材这么好的......咳咳咳。
而面前人显然注意到了她的脸红,伸出满是伤疤和茧子的手抚上她柔软光滑的脸颊,苍白的脸上满是笑意:“害羞了?”
苏若琳瞪着他,却也不敢把他推开,生怕动作稍一剧烈,面前人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就会再次崩开。
哪成想她的小心翼翼却成为了对方放肆的资本,萧怀琳望着眼前的心上人刚哭过的脸庞,眼眶和鼻尖的通红尚未来得及消退,带着泪痕的双颊便再次染上了红晕,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这只小白兔实在是太过惹人恋爱,太过让人想要狠狠地欺负。
“若琳......”
一声沙哑的呼唤在苏若琳的头顶响起,她疑惑地抬起头:“怎么了?”
随后面前人便俯下了身子,搂过她的腰将她轻轻拥入怀里,覆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唔......”
苏若琳瞪大双眼,脑中一片空白,待回过神来时对方已然伸出舌头,撬开了她的贝齿。
柔软的触感自唇瓣上传来,对方粗糙的舌头探入她的口中,挑弄着她湿滑柔软的舌头,她有些慌乱地想要推开面前人,然而越是推拒,那正环着她身子的手臂就拥得越是紧。
偏生她还担心面前人的伤口再次崩开,最后只好放弃了抵抗,任由对方托着她的脖颈,用力地加深这个吻。
萧怀琳粗糙的舌尖舔舐过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随后轻轻含住她温软的舌头,渐渐地开始吮吸着,并且吮吸得越来越深,越来越缠绵,如饥似渴,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入口中。
苏若琳的舌头被对方深深地吮吸进口中,后来拉扯得舌根有些痛了,不由得发出闷声:“唔,痛......”
听到痛呼,面前人这才如梦初醒,口中微松,放小白兔柔软的舌头归巢,却又转而再去探向对方的口中,舌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着对方的舌头,像是安抚,又像是挑逗。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萧怀琳终于心满意足地和心上人唇齿分别,又将两人的口水全部拢入自己的口中。
他的心上人好甜,就连口水是甜的。
萧怀琳望着心上人面露娇嗔,一双秀丽的眼眸气恼地瞪着他,柔软的脸蛋鼓起,煞是可爱。
他忽地觉得,若是时间能够永恒静止在这一刻,他死而无憾。
哪怕他的心上人未来不会接受自己......他也甘愿为了她去坐上那个孤独的位子,支撑起一个太平盛世。
萧怀琳银色面具下的一双凤目深情地望着怀里的心上人,痴痴道:“若琳......”
而苏若琳原本是生气的,气对方的放肆,气对方的厚颜无耻,可是当她抬起头看向对方的瞬间,面前人眉目含情的模样便撞入了她的双眸,也撞入了她的心里。
他那一双明亮的凤目里盛满了自己的倒影,温柔的目光化作点点繁星,照亮了她的一整个夜空。
宛若一阵春风过境,霎那间,世间万物春暖花开。
苏若琳的双颊更红了,她羞涩地低下头,想要去检查对方的伤口来转移注意力,见到对方身上的伤口随着胸膛的呼吸也跟着起伏,却并未裂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伸出手轻轻触碰着面前人身上丛生密布的伤疤,光滑细嫩的手指轻抚过那些狰狞恐怖的肌肤,仿佛想要透过伤疤去触碰对方那些痛苦的遭遇一般,心中泛着苦涩:“你以后若是受了伤,不要再瞒着我。”
萧怀琳一只大手轻揉着她的发顶,话语间皆是爱意:“好。”
苏若琳叹了口气,不再去面对那些承载着无数痛苦的伤疤:“伤口该包扎了。”
她说着去桌子另一边拿起已经蒸好消过毒的细麻布,扯断一块,覆上萧怀琳那道狭长的伤口。
细麻缓缓缠绕过一圈,苏若琳的手指轻触过萧怀琳的后背,忽得碰到了一块湿润的东西,与此同时,萧怀琳疼得全身颤抖了一下。
苏若琳将手指举到眼前定睛一看,那白皙的指腹上竟然沾满了鲜血!
她猛地想起青芙先前说过的话,萧怀琳本就是带伤上的战场,如今新伤斜纵在胸前,那么旧伤呢?
她连忙绕到萧怀琳的背后,只见对方的后背上横着一道丝毫不逊于新伤的伤口,甚至还要深上许多。
伤口处已经断裂的痂皮和溢出的鲜血黏在了一起,显然是结痂以后又裂开的;而这伤口的中间部分看起来竟然已经感染许久,正往外溢着白脓。
苏若琳气得全身发抖:“萧怀琳!!!”
萧怀琳浑身打了一个机灵:“我......”
“我刚才怎么说的?”苏若琳扳过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我告诉你受了伤不要瞒着我,结果我不问你就不说是吧!”
“那个伤口,已经不痛了......”萧怀琳一双秀丽的凤目第一次浮现出名为心虚的神色,“应当是快好了。”
苏若琳被气笑了,她拿起毛巾直接按在了萧怀琳后背的伤口上,后者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你管这叫快好了?”苏若琳真想揪起面前人的头扯下来,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的后背,“你那伤口中间都已经在流脓了,你告诉我快好了?”
快好了怎么还会害得他在梨洲城一战受伤!
萧怀琳低下头不敢看她:“应,应当是伤口的位置太正了,我够不到,所以没能处理干净......”
苏若琳就这么静静地听着他狡辩,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许久,萧怀琳见面前人没有反应,他堪堪抬起头,正好撞入了对方泪流满面的眼眸。
“别,别哭啊。”萧怀琳这下真的慌了,“我这点伤没有大碍的,真的。”
他站起身想要将对方拥入怀里,却被对方一把推开,原本慌张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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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登时变得不知所措,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看向对方的眼神害怕中带着迷茫。
萧怀琳的头萎靡地低垂下来,本就苍白虚弱的脸上满是受伤的神情,比起方才更少了几分血色,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牵心上人的手:“对不起......”
听到这语气中带着委屈的话语,苏若琳终究是心软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任由对方将自己的手握在掌心。
见心上人没有反抗,萧怀琳原本失落的眼眸中顿时多了几分惊喜:“若琳。”
“真的没有下次了。”苏若琳看着他银色面具下,欢欣和伤心交织在一起的秀丽双眸,认真道,“我知道你上战场受伤是难免的事,我也没有办法阻止你上战场,但是如果你以后再受伤瞒着我,你就别想再见到我了。”
闻言,萧怀琳用力点头,像个听话的小孩子:“好。”
见到面前人这般可怜的模样,苏若琳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抚上对方的脸庞,却在触碰到对方的肌肤时心一惊,怎么有些烫?
她连忙将手覆上面前的人额头,果然......
“你发烧了。”
面前人闻言,苍白的面容竟露出一丝恍然。
萧怀琳踌躇了片刻,祈求地望向心上人:“我什么都答应你。”
许是太过虚弱的缘故,他出口的声音中都多了几分低微:“不要离开我。”
这一双被恳求填满的凤目深深地刺痛了苏若琳的心,令她痛得险些无法呼吸。
面前的人是大楚未来的皇帝,是杀穿北疆的战神,可是在他最虚弱、也最容易展现出内心的时候,他竟然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一般,无比的脆弱。
苏若琳很难不去思考,究竟是怎样的经历,让他光辉伟岸的外表下隐藏着如此深切的痛。
从身体外部,到发自内心的痛。
她深吸了一口,牵着萧怀琳的手,带他重新回到木凳上:“我先把你后背上的伤口处理好。”
萧怀琳低垂着眼眉,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安,仿佛连痛都忘记了,任由心上人给他擦拭伤口,上好药,都不曾变过脸色。
最后苏若琳给萧怀琳包扎好伤口,细麻布在他的胸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才抬起头冲面前人露出微笑:“好了。”
见到这抹微笑,原本一直焦虑不安的萧怀琳终于得到了安抚,始终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那张苍白又好看脸上也不禁显露出了疲色。
窗外夕阳辉映,天色竟已至黄昏。
自从昨日军队离开京城以后,萧怀琳就一直在行军战斗,算算时辰,他已经一天两夜没有休息了。
苏若琳不禁道:“你该休息了。”
可是萧怀琳却摇了摇头,伸出满是茧子和伤疤的粗糙手掌握住苏若琳细嫩的玉手,小声道:“我还不困......”
可随后他就难以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苏若琳看着这般孩子气的萧怀琳,又心疼又无奈,她俯下身平视着对方,就连语气都变得温柔:“那怎么样你才愿意睡觉呢?”
萧怀琳的喉结动了动,将掌心的纤纤玉手握得更紧了,再次摇头。
若是睡了,他的若琳就要走了。
许是因着发烧的缘故,他的心思变得过于明显,几乎都写在了脸上,这是苏若琳第一次能看透面前人的想法,她的心里却并未有任何的窃喜,反而又心疼又心酸。
杀伐天下的宁安王,其实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翩翩少年郎啊。
“我守着你睡。”苏若琳伸出另一只手轻抚着对方的头顶,“好不好?”
闻言,萧怀琳当即瞪大眼睛,望着心上人的目光中充满希冀。
他张开口,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虚幻:“真的吗?”
“当然。”苏若琳柔声道。
她牵着面前人的手,带他来到塌前坐下,然后扶着他躺好,替他盖好被子。
而萧怀琳从始至终都紧紧握着心上人的素手,生怕一旦自己松了手,心上人便会抽出手跑掉。
苏若琳将身旁的椅子拉到塌前,就这样坐在萧怀琳的面前,任由对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温柔地看着他。
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榻上人的发顶:“睡吧,我守着你,不会走的。”
语气轻柔得宛若一片羽毛拂过萧怀琳心间,恍惚间,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还在侯府的日子。
仿佛她的身上还没有这些伤疤,也未曾经历过那些踽踽独行的岁月,母亲正在她的身边安抚着受了惊的她,一切都还是那么幸福和美好。
榻上伤痕累累的少年郎在心上人的安抚下,渐渐放松了身体,合上眼睛进入梦乡。
杨婉枝,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