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巧合吗......
这一定是巧合吧?
苏若琳不断地在心里安慰自己,可当她抬起头的瞬间,软榻上的丝绸包袱里,一支明亮的珍珠步摇映入她的视线。
她的心在霎那间收紧。
苏若琳几乎是跌倒在了软榻上,颤颤巍巍地将手伸进包袱里,捧起那支珍珠步摇。
纯金的步摇内部镂空,上面镶嵌着数只由小珍珠组成的蝴蝶。
和纨枫给她的那一支,和在当铺看到的那一支,和她久远记忆里的那一支,全都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不同。
苏若琳死死地咬着下唇,一阵铁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她转头,再次看向软榻上那个小而精致的包袱,里面还放着许多的首饰盒子。
苏若琳颤抖着将那些盒子打开,登时,诸多精致的发簪、吊坠、手镯......各种各样的首饰显露出来,在不甚明亮的军帐内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全都是她曾经送给她的婉枝的,没有一样例外。
哈哈哈......
可是,她的婉枝是个香香软软的女儿家,萧怀琳他是个男子啊!
这时,外面忽得想起了侍卫恭敬的声音:“见过王爷。”
是萧怀琳开完会回来了。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伸出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想要掀开军帐厚重的门帘。
随后便听得身旁的侍卫道:“王爷,苏小姐方才刚进帐里,如今正在里面等您呢。”
那双原本波澜不惊的凤目猛然瞪大。
这本该是一个令人惊喜的好消息,可是这话如今落到萧怀琳的耳中,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他的书信和包袱都还没有收起来啊!
萧怀琳连忙掀开门帘向内间跑去,同时祈祷着他的心上人千万不要注意到那些东西。
侍卫刚才是说,若琳是方才才刚进的军帐吧?那她一定来不及看到那些东西吧?只要他快些赶进去……
已经迟了。
待他来到屏风后面时,他的心上人正一手握着那支罪魁祸首的珍珠步摇,一手拿着他写给起义军的信,看得出神。
萧怀琳的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知晓他来,苏若琳缓缓抬起头,就这么看着他,无悲无喜,面色平静。
萧怀琳拼尽全力按耐住心里的惊涛骇浪,努力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微笑。
“......若琳,你来了。”
话音刚落,眼前那张恬静的绝色面容缓缓破碎,他的心上人红着眼眶,回给了他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怀琳。”苏若琳明明是在笑,出口的声音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得颤抖,“你过来。”
萧怀琳迈开长腿,缓步走了过去,每一步都仿佛压着千斤的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
不过短短的几步,却仿佛耗尽了他此生全部的力气。
恍惚间,他听到自己这样问道:“怎么了?”
苏若琳将手里的信纸放回到案台上,转而又拿起笔山上的毛笔,塞进了面前人手中。
“你来给我写两个字,好不好?”
萧怀琳的心自接过毛笔的那一瞬间,已然被吊在了悬崖边。
面前人笑得温柔而又悲伤,眼中却满是乞求和痛苦。
“写......”他咽了口唾沫,有些颤抖地抬起那只握着毛笔的手,“写什么?”
“婉、枝。”苏若琳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温润如玉的少年郎,一字一顿道,“婉是温婉的婉,枝是树枝的枝。”
即将落下的那只手停滞在了半空,毛笔上沾染的黑墨缓缓滴落在宣纸上,留下了一个浓重的墨点,几乎要将整个案台印透。
萧怀琳的心也自悬崖边上彻底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军帐外忽得传来喊声:“王爷,青芙求见!”
萧怀琳笑得无比勉强:“我出去看看。”
“为什么不让青芙进来呢?”苏若琳眼眶通红得看着他,语气却又无比的温柔,“毕竟她也进过一次了,不是么?”
萧怀琳的喉结动了动,他祈求地看着他的心上人,他的心上人也这么看着他,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萧怀琳深吸了一口气,朝外面道了一声,声音沙哑。
“让她进来。”
此时帐外的青芙心急如焚,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着急。
今日难得夫人想要见王爷一次,她午前连忙去找王爷,想要撮合两人重归于好。
却不曾想,就在她知会过王爷,再回来以后,夫人竟然又没了!
她将四周都找了个遍,却完全没有找到夫人的踪迹,一种不详的预感陡然升起,并且越来越大。
上次夫人不见的事情至今记忆清晰,即便上次因祸得福,夫人和王爷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可这次呢!
她完全不敢冒这个险,心中也越来越惊慌。
此时再听到王爷准许自己进入军帐,青芙登时心一惊,难道王爷也知道夫人消失了吗!
她连忙掀开军帐匆匆走了进去。
“王爷!夫人她......”
然而她的话语在见到萧怀琳身后,那个绝色身影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夫人。”苏若琳反复地回味着这个称呼,忽地笑了,“夫人她怎么了?”
青芙一双银色面具下的双眸满是惊慌失措,她死死地握紧拳头才不至于让自己颤抖,额头逐渐冒出细密的冷汗。
“......奴婢见过苏小姐。”
“苏小姐?”苏若琳笑得嫣然,然而视线却如同坚冰一般,“为何不是夫人了?”
“......”青芙沉默不语。
“青夭。”苏若琳冷冷地吐出这个尘封了四年的名字,“跪下!”
她早就该想到的,为何整个宁安王府只有萧怀琳和青芙两个人戴着面具?
因为,当年婉枝正是和青夭一起失踪的啊!
苏若琳话音未落,便听得“扑通”一声,青夭当即跪了下来。
而和她不约而同一起跪下的,是她身前的萧怀琳。
苏若琳倾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讽刺的笑容,笑着笑着,眼泪便顺着脸颊滑落。
她缓缓来到萧怀琳身前,颤抖地伸出手,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摘下面前人脸上的那副银色面具。
待看清面前人的容貌时,她全身一震。
随着“叮”地一声响起,面具掉落到了地上。
萧怀琳眼见着心上人摘下了他的面具,紧紧地闭上双眼,生怕在心上人的脸上见到任何嫌恶亦或讨厌的神情。
他真的害怕,真的害怕看到。
可是过了半晌,听见四周没有任何动静传来,他又急忙睁开眼,生怕心上人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就在他睁开双眸的瞬间,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的心上人将他紧紧地拥入怀中,炙热的泪水滴落到了他的脖颈上,灼痛了他的肌肤。
“婉枝,我的婉枝......我的婉枝啊!”
他听见他的心上人呜咽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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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仍旧一遍又一遍地哭喊着他曾经的名字。
最后,心上人紧紧环抱着他的娇躯不断地颤抖着,那声声泣血的哭喊逐渐变成了呢喃。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每个字,每一声,都像是一把尖刀,切在他的心口上,再狠狠地割下一片血肉。
一片,又一片,直到把他的心都剖干净,再切得鲜血淋漓。
突然,耳边的呢喃声戛然而止,心上人的娇躯也停止了颤抖,萧怀琳感觉到自己身前猛地一沉。
“若琳……母亲?”
“若琳?!”
萧怀琳慌张地抱起晕倒的心上人,急忙朝帐外喊道:“传军医,快!!!”
......
苏若琳晕倒的事惊动了军医,自然也惊动了整个军营。
杨纨玦杨纨枫两兄弟听到消息后,连忙朝母亲的军帐赶去。
而当他们匆匆赶到时,军医已经离开了。
两人掀开门帘,走进苏若琳的军帐,刚一抬眸,便见到他们的母亲正躺在角落的榻上,双眸禁闭,面无血色。
而在母亲的身边,王爷正安静地坐在榻前,轻轻握着母亲垂出榻边的白皙玉手,出神地看着母亲。
杨纨枫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寒意。
“见过王爷。”
闻言,原本背对着他们的萧怀琳堪堪回过神,侧过脸看了两兄弟一眼,声音中带着些许沙哑。
“起来吧。”
俊俏的面容不过只露出一个侧脸,却叫两兄弟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眸。
但见王爷往日里冷若冰霜的脸上再没有了那凶神恶煞的穷奇面具,露出的脸庞温润如玉,竟是秀气得如同女儿家一般。
像极了他们失踪的大姐......杨婉枝。
怎,怎么会?
杨纨枫猛地看向侍立在一旁的青芙,彼时后者也已经摘下了面具,见到对方的脸,杨纨枫登时明白了一切。
沉默了半晌,杨纨枫缓缓笑了,笑中却无半分喜色。
“......大姐。”他张开口,声音却是无比的艰涩,“好久不见。”
杨纨玦原本对青夭没有什么印象,然而此时一听弟弟的话,也很快了然。
怪不得王爷对母亲这般殷勤,对身为先帝宠臣的他们也予以重用,甚至都不曾设防过。
呵呵呵……
杨纨玦死死地握紧双拳。
怪不得母亲找了这么多年也寻不到大姐的下落。
谁能想到,昔日里和他们在侯府度过三月有余的长姐,竟然会是男子?
帐内静悄悄的,三个兄弟心思各异,气氛凝固得有些可怕。
忽地,军帐的门帘再次被掀开,祝贤盛架着拐,在侍卫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待老爷子见到守在榻边的那张侧脸,本就因急忙奔来而累得发颤那条腿逐渐开始站不稳,青夭眼疾手快地搬了把椅子,扶老爷子坐下。
老爷子看着萧怀琳那张熟悉的侧脸,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
“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说,是因为受了刺激,大喜大悲才会晕倒,再过一会就能醒了。”萧怀琳目不转睛地看着榻上的心上人,眼中有了片刻的晦暗。
祝贤盛和两兄弟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大喜大悲啊......
也是,这要如何不大喜大悲呢。
话音刚落,萧怀琳掌心的纤纤玉手忽地微微动了动,榻上沉睡的人儿发出了一声呻吟,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