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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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沅莹自来了这里,一向脾气温和,安静事少,从不颐指气使,也不喜欢跟前有人。

    细香和自春也没有多想,收拾好了便退了下去,仍留一人睡在外间。

    萧沅莹独自坐在屋内窗前,一面静坐一面想事,看那一轮圆月行到中天,便悄悄取了一件披风披上,轻轻走出寝室,绕过睡得正香的自春,来到院内。

    其实这座宅院并不大,只胜在精巧。

    前门进来一座穿堂,再就是萧沅莹住的正房,东边一道游廊连着一座小花园,再往后便是厨房和下人的居所了。

    萧沅莹借着月光壮着胆子走了一圈,才知正房与花园之间的角门夜里上了锁,不由大感失望,心想这陆延的手下也忒谨慎了些,只得又返回房内。

    夜里行不通,就只有白天了,接下来的几日,萧沅莹借口说要消食散步,将整个院子都走了几遍,尤其是小花园和后墙处,有几棵树、几块石头都烂熟于心了,回去了便默默筹划。

    这一日晚间,用过晚膳,萧沅莹偷偷将纱罗半臂上绣的梅花剪坏了,转而对细香道:“这件衫子白日里不知怎么的挂坏了,烦姐姐帮我修补一下吧!”

    萧沅莹极少烦细香她们做事,乍一提出来,细香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连忙道:“是,姑娘,奴婢这就去给您补上。”

    萧沅莹正是这个意思,剪坏那处绣工繁复,布料又软,极难修补,夜里灯又暗,做完得后半夜了。

    萧沅莹又让自春守夜,半夜里假装不舒服,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按捏头,折腾地自春也是一夜不曾好睡,她自己倒睡得挺香。

    如此到了第二日晌午,萧沅莹吩咐厨房多炒了几个菜,又备了一壶酒,自己只吃了几口,剩余的全赏给了细香和自春,又歉意道:“昨晚上辛苦你们两个了,吃饱喝足了便去午歇吧,我这里无事,也略躺一躺,不用惦记。”

    细香和自春十分高兴,谢了萧沅莹的赏,自去用饭,期间都饮了一些酒,她们两个确实是累了,萧沅莹又不是多事的人,是以饭后一个回房,一个靠在外间榻旁,都睡着了。

    这日恰好是个大晴天,光灿灿的日头晒着,别说人了,廊下的鹦鹉都蔫了几分。

    萧沅莹早收拾出了一个小包裹,里面装着自己来时穿的那套男装,蹑手蹑脚出了屋,顺着游廊来到小花园。

    小花园里同样是空无一人,这个时辰后厨上的下人也是回家的回家,午睡的午睡。

    萧沅莹是早就筹划好了的。

    先找来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塞到池塘边上的一个大石头下面,用力压了一下粗木棍的另一端,那大石头便翻了个面,如此再三,便将那大石头“滚”到了靠墙的一棵桃树底下。

    萧沅莹将裙子系在腰间,脚踩石头,双手攀住树枝,使出吃奶的力气,连拽带蹬地爬到了桃树的大枝桠上。

    这桃树的一根树枝正好搭在外墙上,也还粗壮,萧沅莹抱紧了它,慢慢地往墙头上蹭,每往前挪一点,那树枝便晃几下,晃得萧沅莹心口直跳,头晕目眩,险些摔下去。

    但事已至此,后退是不可能了,只有咬着牙往前挪。

    终于快触到墙时,萧沅莹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用力往前一扑,两只胳膊和一条腿堪堪挂住墙头,惊险至极,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萧沅莹扒着墙头,坐正了一些,像骑马一样骑在了墙头上,暗暗舒了一口气,直叹惊险。

    但如今难办的是,如何从墙头上下去。

    萧沅莹向下望了一眼,还好不算太高,但直接往下跳还是需要些勇气的。

    萧沅莹半晌下不了决心,正犹豫时,猛听花园北面传来脚步声,不由魂飞天外,全身发麻,手上一软便稀里糊涂地摔了下去。

    也是万幸那墙外是处荒地,有杂草覆盖,摔得不是很重。

    萧沅莹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胳膊,心想:幸好没人看到我是怎么下来的,还自诩和表姐学了几招功夫呢,真是丢死人了。

    萧沅莹不敢在原地久留,一面整理着衣衫,一面往前走。

    陆延的这处宅院好似有些偏僻,周围虽多是高门大院,却没有什么行人。

    萧沅莹走了一柱香的功夫,除了偶尔一两个推车送水的小贩,再无其他。

    萧沅莹心想,这也不知要走多远,若是雇辆马车便好了。

    摸了摸包袱才想起自己用金钗换的那些银两在送表姐求医时丢失了,说不得,只好再进一次当铺了。

    萧沅莹从头上取下一支玉簪,又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寻到一个当铺。

    一只价值百两的玉簪只当了二十两银子,萧沅莹暗骂当铺伙计心黑,却也无可奈何。

    恰巧当铺对面有一茶摊,萧沅莹早就走得嗓子冒烟,正好兜里也有银子了,赶忙过去坐了下来,向摊主道:“店家,烦劳来壶好茶。”

    这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头发梳得溜光,白白胖胖的,笑眯眯地答应一声,不多时送上一壶茶来。

    茶摊上没什么人,女摊主见萧沅莹一个貌美女孩独自行走,便搭话道:“姑娘怎的一个人,要往哪里去?”

    萧沅莹正想打听商喜她们在哪,便与那妇人攀谈起来。

    “大姐,和您打听个事,不知您知不知道。”

    那女摊主是个健谈的人,晌午客人少无聊,听萧沅莹说打听事,顿时来了精神。

    “姑娘您可问着了,这方圆十里可没有什么是我褚六娘不知道的,您要打听什么,是你的情郞跑了,还是未婚夫不老实?”

    萧沅莹闻言一口茶呛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差点喷出来,咳嗽了好几下才平复下去。

    “你叫褚六娘,那是排行第六了?”

    “是呢,我十九岁嫁到这里,算算也有二十多年了,每天那么多人来喝茶,这个说一段,那个扯两句,什么事我不知道呢!”

    “那你可听说京城里来了位公主,要嫁给你们节度使家儿子的?”

    “那当然听说了。”提起公主,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