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与叛臣》全本免费阅读
萧沅莹告别了禇六娘,独自一人沿着河岸转悠,走到一处街口时,忽觉周围行人越来越多,且个个踮脚伸脖,交头接耳,兴高采烈的,仿佛前面有什么稀罕事一般。
萧沅莹不爱凑热闹,奋力挤出了人群,寻了一处人少的石桥站着,想等人们散了再走。
再转头时,却见人群被一队侍卫分到街两边,随后一队穿红挂绿的仪卫队吹吹打打昂首而来。
之后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绿色襕袍,腰束红鞓金銙带,头戴直脚幞头,鬓边簪罗花,脚穿乌皮靴,手持槐简,眉眼英俊,身姿修长,潇洒出尘,芝兰玉树一般,却正是前几日还对萧沅莹无微不至的陆延。
萧沅莹只觉心口猛地一缩,眼睛霎时有些模糊,急忙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仿佛后面有人追她似的,脚步都有些乱。
陆延连着近十天不见人,原来是要成亲了,怪不得,可笑自己还自作多情,当人家是要强留自己。
但这一个月以来,先是出手相助,帮忙寻医,关心照顾,在平山时抚琴安慰,夜里守护,难道都是假的不成?
萧沅莹越想越难受,有些喘不上来气,头也针扎似的疼。
这时天色渐渐暗下来,萧沅莹心说不妙,商喜她们还没找到,自己在这里等于是孤身一人,若是再病了,可就危险了,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下为妙。
想到此处,萧沅莹踉跄着转身,想找人打听一下附近哪里有客栈,却觉腰间一痛,接着便听“哗啦”一声响,原来是撞到了一个卖首饰的摊子,各种簪钗、耳环、戒指掉了一地。
萧沅莹吓了一跳,暗悔自己莽撞,慌忙弯腰去捡,又连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那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甚是得理不上人,见状上前扯住萧沅莹,早就吵嚷起来。
“唉呀,你这人,年纪轻轻的怎的不长眼睛,这等贵重宝贝,摔坏这么多,你赔得起嘛,你别走,唉,我的老天爷,这刚辛苦摆了一天,你是瞎吗?”
......
又是吵又是骂的,引得周遭过路的,买东西卖东西的,都往这边看。
萧沅莹十分难堪,连忙道:“你别喊,你松开我,我赔你银子就是了。”
可她这点声音,跟这泼辣的妇人比起来,简直是蚊子哼哼。
想掏银子赔,手臂又被妇人抓住,扯来扯去,头不禁更疼了。
正没奈何时,一个男子的手臂伸过来,“啪”地一下打掉了那妇人的手,又大声道:“你想怎的,讹人么?”
那妇人一愣,蓦地停了嚷叫。
那男子趁机拉起萧沅莹便跑。
萧沅莹也是纳闷地很,这人自己并不认识,被扯着跑了一段,便停了下来,问道:“你是谁,为何帮我?”
那男子回过头来,面皮略黑,眉眼俊秀,开口便是京城的口音。
“我是曲宁。”
“......曲宁,哦,你是商喜的那个......”
“对,我是商喜的未婚夫,方才我一直在此转悠,一眼看到您,还以为是商喜逃出来了,再看才知道是公主,您比商喜更貌美。”
“你在等着商喜?她在哪?”
“我感激公主把我带来北幽。”曲宁没有回答萧沅莹,似是有些激动,“可公主您说过要回来替换商喜的,您为何不守诺?”
萧沅莹有些懵:“我这不回来了么,我正在找你们,找了一天......”
“公主您说的可是真的?”曲宁打断了萧沅莹的话,眼里霎时放出光彩来,“太好了,快,跟我走,跑快些,应该来得及。”
萧沅莹见曲宁转身又要跑,急忙叫住他道:“喂,你怎的风风火火的,你在急什么?”
曲宁急道:“公主,今天是你和凌家少主成亲的日了啊,商喜已经被接到凌府了,我方才差点去抢亲,再找不到你,我都要跳河了!”
“啊......今天。”
原来我也是今天成亲。
萧沅莹忽觉心里空了一块,一股腥甜泛到嗓子里,差点吐出来,又生生压住了。
“怎么会这么快,不过才一个月。”
“我也不知,听说是送亲的官员急着回去向太后复命,一个劲儿地催凌家。”
“你先别急。”萧沅莹尽管有些支撑不住,头脑却异常冷静,“我是要去和商喜换回来,但要确保不被人发现,你和商喜见过面没有,在哪见的?”
曲宁道:“只见过一次,但不是这里,是城西的一座宅院,听说成亲的日子提前,我便来这里摸底了,白天离远了看,夜里溜墙根看,还终于让我找着一处破绽,一个废弃的水沟,进去了走不多远便是那凌少主的婚房,就看公主您肯不肯钻了。”
萧沅莹看着曲宁,真是有些瞠目结舌了。
这曲宁为了商喜可真是煞费苦心啊,怪不得即便商喜进了宫,他也能打听到呢!还能说什么,钻吧,自己已然这样了,何苦再耽误两个有情人呢!
萧沅莹和曲宁一直等到天黑,才装作闲逛的样子溜到凌府后墙。
许是办喜事的缘故,人手不够,都被抽到了前院,这里四下无人,并未见有侍卫巡逻。
曲宁寻到一个角落,拨开杂草,露出一条废弃的小水沟来。
看样子这水沟废弃后被填埋过,只不过又被黄鼠郎一类的小动物扒开了些。
前几日曲宁趁着夜深人静又挖深了些,还偷偷进去了,萧沅莹这时再钻,洞口便绰绰有余了。
曲宁又找来一个瓦块,往里挖了几十下,方对萧沅莹道:“公主,你身形小,能钻过去。”
萧沅莹点头,屏住呼吸,忍着杂草的腐臭,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往里爬,心想:今日还真是个黄道吉日,陆延成亲,凌唯州也成亲,只有我是个倒霉鬼,早上回为陆延爬墙,夜里因为凌唯州钻洞,还真讲究个相称呢!
萧沅莹虽不会骂人,却也在心里将何太后和凌唯州诅咒了一万遍。
不然那水沟的恶臭还真顶不住。
好在那墙不甚厚,不多一会儿便爬进了院内。
萧沅莹站起身,又听曲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