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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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收拾妥当后,萧沅莹便端坐在床上,开始等待她未知的命运。

    一更天,二更天,三更天的锣声都响了,新郞官仍是不见踪影。

    萧沅莹没有反应,仿佛受冷落的不是她,愣是一动不动地坐了两个时辰。

    绿芜和朱草劝她先休息,哪怕略躺一躺,她仍不动,也不说话,只这么坐着。

    绿芜忍不了了,将朱草拉到外面道:“你守着公主,我去找那两个礼部的官,哪有这么欺负人的,这可是公主。”

    朱草道:“这么晚了,那两个人早吃饱喝足睡了,你能见着吗?”

    “办不好差事,他们睡得哪门子觉,我去找他们,让他们去同凌家交涉。起码的礼数总该懂吧!”

    夜深人静,萧沅莹端坐在床上,外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唉,有什么好气的。

    不要有期盼,便不会有气。

    萧沅莹晌午时只吃了几口菜,之后一直到现在是滴米未进,连水都没喝一口。

    腹内一开始是饿,后来便是绞痛,最后成了火烧一般。

    但她不想说,也不想动,有些负气,有些心灰意冷的落寞和悲情。

    又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脚步声,听着缓慢从容,沉沉有力。

    一步一步地行至萧沅莹面前。

    从盖头下看,是双乌皮六合靴。

    萧沅莹心里一抽,两手紧紧攥着,指甲都扣进了肉里,连呼吸也屏住了。

    那人似乎犹豫了一瞬,之后接过朱草递过的喜秤,缓缓掀起了萧沅莹的盖头。

    萧沅莹骤然见光,只觉烛火格外刺眼,不由闭了眼睛。

    却听对面之人没了动静,正纳闷时,那人却惊呼一声:“是你?!”

    萧沅莹听这声音,心口猛地一跳,急忙睁开眼睛,才看清对面站着的,不是陆延是谁!

    萧沅莹脑袋嗡的一下,只觉天旋地转,哼也未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萧沅莹仍觉脑子一片混沌,身上却松快了些,摸了摸脸和胳膊,才知头上的凤冠钗环已经卸了,衣服也换成了舒服的棉质中衣,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正要起身时,陆延恰好进屋。

    他仍穿着白日里萧沅莹老远看见的那身绿罗圆领襕袍,只是有些折皱不堪,却并没有影响他轩昂的身姿,反衬得他有些沉郁。

    陆延紧走两步,扶起萧沅莹,拿了个迎枕垫在她身后,又冲门外道:“来人,把粥端上来。”

    萧沅莹就是再笨此时也反应过来了。

    “你就是凌唯州,为何要隐瞒身份?”

    朱草端来一个托盘,却是一碗百合粥。

    凌唯州舀了一勺喂给萧沅莹,说道:“这些一会儿再说,你先喝碗粥,刚才请了郎中过来,说你是忧思过度,又没吃东西才晕了,饿得太久,不宜吃太多,只先喝些粥吧!”

    萧沅莹见那汤勺都到嘴边了,只得张嘴喝了一口。

    这口还没下去,另一勺又来了,如此喝了半碗,萧沅莹实在等不及,不由分说推开凌唯州的手臂。

    “我不吃了,你说吧!”

    凌唯州无奈笑笑,将粥碗递给朱草,握了萧沅莹的手道:“你这急性子,我还没审问你呢!”

    原来凌唯州初时骑马经过萧沅莹和南雁平喝茶的茶摊,一眼瞥见萧沅莹,当即下意识地勒马返回。

    后来出手助她,见她往淮风城的方向走,又忍不住偷偷跟着。

    及至手下报说祖少杰拦了公主的车驾,凌唯州不得不去处置,还担心以后见不到萧沅莹了。

    没想到萧沅莹也跟过来了,只他与公主刚订亲,不想心仪之人知道,便报了个假名字。

    之后越来越心动,在平山得知萧沅莹有未婚夫,备受打击。

    但公主这边催得紧,父亲也说此时还不能得罪朝廷过甚,便想着先只办个婚礼,但不圆房,再慢慢筹划与萧沅莹的事。

    谁知刚把公主接回来,细香便赶过来报说萧沅莹逃走了。

    他担心其安危,丢下公主,急忙带人去寻,又怎能想到人就在他的府里呢。

    “方才掀开盖头,我还当是眼花了。”凌唯州道:“而后便是一头雾水,想不通你如何在这里,问你的两个丫鬟,一开始还不肯说,你为何要找一个替身呢,不想嫁给我?”

    “那倒不是。”萧沅莹下意识地否认了。

    她此时着实有些混乱了,凌唯州就是陆延,自然是好的。

    可凌家不是普通的藩镇啊,拥兵割据,抗命自专,最有野心,也最有实力。

    假如真有一天和朝廷翻了脸,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若是不曾相遇动心也就罢了,一拍两散,不再纠缠。

    反之有了情谊,则只能是无尽的烦忧痛苦。

    “替身的事,三两句说不清楚。”

    “那便以后再说吧。”凌唯州看出萧沅莹的疲惫,“太晚了,我去洗漱,你困了便睡。”

    凌唯州转身去了耳房,丫鬟们也退下去了。

    萧沅莹却陡然紧张起来。

    这就要同处一室,同睡一床了?

    这也太快了些。

    之前还想着反正是利益婚姻,说开了,讲清了,各住各院,各睡各房,互不妨碍,互不干涉。

    可如今情况有变,这各住各的话怎么开口呢。

    萧沅莹一会儿闭眼平躺,一会儿又翻身向里,想先睡着了以免一会儿尴尬。

    却越是着急,越是睡不着。

    正来回翻腾时,凌唯州出来了。

    头发已散开,只擦得半干,下半身只穿一条亵裤,上半身却光着,露出结实精瘦的胸膛。

    萧沅莹只扫了一眼,立时翻身闭眼,口中埋怨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上衣打湿了。”凌唯州掀被上床躺下。

    萧沅莹顿时浑身都紧绷起来,心砰砰直跳,连呼吸也屏住了。

    凌唯州却并无其他动作,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不怪我没有猜到你的身份,公主不应该是高高在上,奢华无度,进出几百人伺候么,哪像你这样,独来独往,连个丫鬟也不带的。”

    “那你也是个整日宴饮作乐,飞鹰逐兔,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喽。”萧沅莹暗暗翻了个白眼。

    “你说什么?”凌唯州没听清。

    “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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