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沅莹发作的十分迅速,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已阵痛了两次,疼得她满头大汗。
幸好太医、产婆等人都是随时待命的,生产用的床褥、布单等物品,还有产室也都备好了。
只一声令下,飞山宫霎时灯火通明,诸人都忙了起来,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凌唯州将萧沅莹抱到产室,替她擦汗道:“别怕,听齐嬷嬷和产婆的,我就在门口守着。”
萧沅莹点头,疼得不住吸气,仍抽出空来催他道:“你快出去吧,你在这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生了。”
凌唯州只得转身出去,虽是担心,也不由暗笑,这话说的,好像多会生似的。
萧沅莹平躺在床上,闭眼舒了口气,心里盼着这一切早点结束,但阵痛间隔时间越来越短,疼得也越来越厉害,却始终生不下来。
那产婆和齐嬷嬷一面帮她擦汗,一面教她呼吸之法,如何用力。
“太子妃,用力,快了,快了,看到孩子的头了!”
“不行啊,还得加把劲!”
又一次阵痛过后,萧沅莹又累又困,眼皮渐沉,真想睡一觉,又被齐嬷嬷摇醒。
“太子妃莫睡啦,孩子若是被卡住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萧沅莹听了一个激灵,心里更是焦灼,正不知该怎么办时,忽听门外有叮叮咚咚,泠泠淙淙的琴声传来,一听便是凌唯州在抚琴。
平缓悠扬,清亮空灵。
萧沅莹的躁意退下些许,觉得幽凉沉静不少,不一会儿阵痛又来,那琴曲也到了激昂之处,铿铿铮铮,急若骤雨。
萧沅莹耳中听着,牙关紧咬,用力一冲......
一声清亮的啼哭划破夜空。
终于生了!
齐嬷嬷怀抱小儿,高兴地合不拢嘴。
“殿下,是小皇孙,小皇孙出生了!”
凌唯州推门进来,接过裹了襁褓的哭声震天的小婴儿,行至床边坐了,轻声道:“你看......”
萧沅莹歪头看了看,皱眉道:“他怎得老哭,吵得头疼。”
凌唯州想了想,将婴儿放在了萧沅莹的臂弯里,不一会儿,那小儿竟哭声渐弱,慢慢安静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惊奇。
齐嬷嬷和产婆都笑道:“这是母子连心呢!”
“真是神了,小皇孙能听出娘亲的声音呢!”
萧沅莹心里触动,又望了一眼怀中皱巴巴的小人儿,想笑,眼泪却先滑了下来。
凌唯州替她擦了,笑道:“都做母亲了,莫要哭了。”
萧沅莹问道:“叫什么名字?”
“我想了几个,尚犹豫不定,先起个小名吧,就叫‘岩’,岩石的岩。”
“我知道了。”萧沅莹低头一想,笑道:“你是希望他能坚忍如石吧。”
“对。”凌唯州道:“生在皇家,钟鸣鼎食,有无上权利,亦有无数诱惑,希望他能像岩石一样坚硬沉稳吧。”
萧沅莹失笑:“他才这么点儿,你便开始讲大道理,好生无趣。”
“这你放心,拔苗助长的事我绝不会做,该有的童年少不了他的。”
第二日,萧沅莹诞下皇孙的消息飞遍了京城各个角落,一石激起千层浪,皇室宗亲,勋贵世族议论之余也都开始着手准备贺礼,但等了一天也不见宫中皇帝凌文山有任何动静,既无封号也无赏赐,不禁都犯起了嘀咕,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萧沅莹倒一时没想起这些,好容易卸下重担,又兼体虚乏力,支撑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两日。
到了洗三这日,宜城公主凌霜和宗室里的几个年长的王妃、长公主来了,也还热热闹闹的,将艾草、金银花熬的温水倒在铜盆里,往里扔了喜果、彩钱、葱蒜,把小阿岩抱了出来,先洗额,再洗脸,一面洗一面念叨着:洗洗头,做王侯;再洗肩,当大官;不愁吃,不愁穿,观音菩萨保平安。
末了穿上春绸小衫,戴了长命锁。
虽才三天,小阿岩的脸蛋已润滑了许多,不再干巴巴的,红里透着白,软软嫩嫩。
被众人围着,也不哭闹,小眼珠转来转去。
一众女眷看着,赞叹不已,夸了又夸。
“瞧瞧小皇孙这眉眼,真像太子殿下呢。”
“是哟,龙睛凤目,帝王之相。”
凌霜在旁听着,面带微笑,心里也是止不住地暗笑。
这才三天的娃娃,哪里看得出龙睛凤目了。
一时乳母抱了小阿岩去吃奶,众女眷也移步别殿喝茶,凌霜便抽了个空来看萧沅莹。
却是一进门便见她正皱着眉头喝鲫鱼汤,不由笑道:“恢复得怎样了,看这气色尚可,虽说不用给孩子喂奶,这汤该喝还是得喝,亏了那么多气血,得赶紧补回来。”
萧沅莹笑道:“我知道,只是太清淡了,有点喝不下。”
“你可忍忍吧,安生出了月子,还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凌霜闲话了两句,临走时又吞吞吐吐道:“父皇那边…….你别放心上,他就是个老顽固,我不信他能忍住不来看自己的孙子,这第一个皇孙该有的封位和赏赐,一样也少不了。”
萧沅莹不语,半晌笑道:“你知道我的,哪会在意这些,只是这几日心里总不踏实,没来由地心慌,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
“唉呀,呸呸,别说这些。”凌霜忙打断了萧沅莹,“你这都是胡思乱想,刚生了孩子是这样的,我那时候也差不多,这太太平平的日子,能有什么。太子又把你放在心尖上,快别多想了,睡会儿吧,我再去前面看看。”
凌霜的话没有让萧沅莹心安些许,反而更添了空落冷寂。
但生子确是损耗气血,又兼思虑过甚,是以虽每日鸡鸭鱼肉的补,也没见有何成效,反倒瘦了些。
凌唯州也看出她有心事,只当她是产后心绪不佳,于是变着法儿的哄她,尽力逗她展颜。
偏生这时西北边境和邻国起了摩擦,又有州县遭了蝗灾,政务繁多,不得空闲。
堪堪忙了十几日后,凌唯州本想着政事少了些,可以安心筹备满月宴了,萧沅莹也快熬出月子,可以好好陪她几日,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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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青州安县有贪官克扣赈灾粮款,激起了民变,流民一夜之间攻占了数个村县,杀人放火,波及全州。
新朝初立,根基方稳便发生民变,处理不妥必留后患,凌唯州只能亲自前往。
临行前叮嘱萧沅莹安心休息,莫要多想,自己短则三日,长则五日,必赶回来为她和儿子庆贺满月。
萧沅莹心里虽担忧,面上却不敢表露,微笑目送凌唯州离开,随后几日情绪更糟,也只闷在心里罢了。
这日一早起来,萧沅莹看外面天色阴沉,浊云蔽日,没来由地又压抑了几分。
算了算今日已是五月二十了,凌唯州已走了五天,不知今日能否赶回,若是下雨,路上难免泥泞难行。
萧沅莹发了会儿呆,自觉体力恢复不少,该出去走走,便唤绿芜进来梳洗,不料接连唤了几次,外面丝毫动静也无,不由纳闷,渐渐觉出不对来,忙自己穿衣下床,出去看个究竟。
刚行至门口,便吓了一跳,却是院中前前后后跪了十几个人,齐嬷嬷,绿芜,朱草……甚至厨房洒扫诸人,俱都直挺挺跪着,鸦雀无声。
而正门口站着一人,明黄衬服,绛罗履袍,金玉犀牛皮革带,身形魁梧,头发花白。
是皇帝凌文山。
身旁站着他的心腹廖以章。
萧沅莹与凌唯州成亲数载,见到凌文山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此时骤然见面,竟有一瞬的呆滞。
待反应过来,心里第一个冒出的念头竟然是——糟了。
凌文山此次确是来者不善。
他本就是武将出身,发起怒来,周身之气令人胆怯。
如今做了皇帝,更是威势逼人,不恶而严。
凌文山看到萧沅莹出来,两道凌厉的目光立时投过来。
那眼神里似是有讥讽,又似是轻视,还带着些许憎恶。
凌唯州不在,凌文山便是一条白绫勒死自己,也无人敢拦,急也无用。
想到这些,萧沅莹镇静了些许,坦然回视凌文山,想知道他所为何来。
凌文山往前走了几步,对萧沅莹的镇静有些意外,面上的轻视之意也退去了些,叹了口气道:“宝菱公主,朕还是称你宝菱公主吧,你若不是有这层身份,做朕的儿媳,朕会非常满意,只可惜……”
“只可惜这是你心头的一根刺。”萧沅莹面无表情道:“您今日来所为何事,不妨直说。”
“呵呵呵。”凌文山低沉一笑,听在众人耳中,无端生出一股寒意。
“我也不想为难于你,让州儿难做,只你千不该,万不该瞒着州儿在外藏个孩子,这让朕不得不管。”
天色只是阴沉而已,萧沅莹却觉一道雷电当空而落,浑身发冷,牙齿都打起颤来。
不能慌,不能。
“您说什么,什么孩子?”萧沅莹尽量站得稳若泰山。
凌文山冷笑一声,冲廖以章使个眼色。
廖以章回身吩咐几句,几个侍卫押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那女子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幼儿。
正是李经夫妇和小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