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感觉。”玛琳干巴巴地回复他。这句话就和对方是个真正的小丑一样真。
“得了吧,你分明充满疑惑。不过你很幸运,现在正好到了教师的答疑时间。”
他作出整理衣襟和领带的动作,即使脖子上根本没有系领带,胸膛还有个刚被掏出来的大洞。这副模样看起来足够做作,但归根结底,再怎么模仿小丑的行为,也不会让他更像小丑。
非要说的话,他这种行为只会让玛琳心中升起更多不耐烦。
玛琳咬了咬右手食指关节,问:“为什么你和刚刚的......玛琳,你们闻起来是同一个味道?”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那张苍白的小丑脸凑在玛琳面前,笑得满嘴的牙几乎都要露出来,大手胡乱地把她的头发搓飞。
“我和她一样——我们都是你啊。方便起见,你可以叫我二号。"
他说:“这个猜想是我看过你的那些梦,并结合我们各自的经历判断出来的,但我觉得不会有错:世界经历过两次时间回溯,以更通俗的话来说,它存在三条时间线。你刚刚看见的是它的过去,第一条时间线,或者说你的未来。而在你面前的我,属于第二条时间线。”
玛琳用异样的眼神把“小丑”从头到尾扫过一遍。她的眼睛似乎在说:但你看起来和我一点也不搭边。
二号对这个反应很不满,他撇撇嘴。“我已经失去外形了,理论上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样子。”
“那就变回你自己的外表。”玛琳立即说道,仿佛慢一秒她的眼睛就要因为看多了不该看的东西而溃烂。“听小丑说这种话让我很不适应。”
眨眼间,面前的小丑就被一个眉眼神似玛琳,看起来才八、九岁的小女孩所替代,胸前的洞口也随之消失。她皱眉仰头望向玛琳的眼睛,用清亮的童声语气控诉道:“你可真是任性啊,那些韦恩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比模样小自己十岁左右的她自己说任性还真是个新奇的体验。
玛琳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看着二号。
“所以,你让我看到第一条时间线的事情是想干什么?”
“哦,别误会,我不想怎样。如你所见,我已经是个来自过去的鬼魂罢了,如今能出现在你的面前也是由于我们特殊的能力。作为没有实体,也不能干预任何事的旁观者,我当然会选择为自己找点小乐趣——”
”这场梦境本来就会将你拉入其中,而我,只是为了让你留下这梦的记忆,提供了些小帮助。”
......这些话说得好像她一直在看着我。玛琳漫不经心地想。
“对了,你或许还要感激我呢。”二号想起了什么,一手握拳砸在另一只手掌心中。
“世界的第一次时间回溯大概与一号玛琳有关。我猜肯定是她引起了某个超级英雄或者反派的注意,因为‘我’在第二条时间线诞生的第一瞬间,就被一个金脑壳螃蟹头给......”
二号把玩着垂在耳边的头发,似乎是在思考能具体描述当时的情景的词语。
“唔......变成灰撒了?”这句话说出口,她还肯定地点点头。
玛琳的脸色瞬间便得奇妙起来。
变成灰给撒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死亡方式?
“没错,而且很迅速,我都没反应过来。”这句话说出口,她还肯定地点点头。“所以你这条时间线一开始,我就帮忙把你在现实世界的投影给隐蔽起来了。这样的话,那个黄螃蟹头就无法以任何方式观测到你的存在。只不过可能会存在一些副作用。”
“比如看不见镜子里的倒影?”
“再比如,你也看不见他。”
真是“帮大忙”了。玛琳看着那张脸,第一次感到身心疲惫。
她麻木地说:“随便吧。”
亲爱的,这可不能随便!二号叉起腰,气势汹汹地教育着玛琳:“听说过蝴蝶效应吧?你这梦不会只做一次。好好记下来,在未来作出不同的决定,说不定能让这个世界迎来美好的大团圆结局!”
“我知道,我当然会这么做。如果它们是真的话。”
“......什么意思?”二号有些茫然地问,两双钴蓝色的大眼睛净是无辜和不解。
你是一个旁观者,会给自己找些乐趣。既然你有欺骗超级英雄的能力,我又怎么能相信这些梦,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而不是你为了什么‘美好结局’而编造出的谎言?玛琳用一种仿佛能穿透钢铁的冷冽目光凝视着二号。
对方则是意外地瞧着她,神色中不见一丝被质疑的恼怒,反而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一点也没错,真不愧是我——足够了解自己,就算是不同时间线的自己。那听起来确实是我会做的事情,但我根本不会对你撒谎,亲爱的。”
因为没有必要呀。
我喜欢看着你,看着“自己”在另一端生活、享乐,甚至是受苦,那让我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更完美的是:你所受的那些苦痛并不会真切地来到我的身上。所以我不会看腻任何一场“戏剧”,即便它会重复成百上千遍,对我来说,那每一次观赏都将充满新奇的感受。况且——
一切皆有可能!
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回荡着小玛琳的声音。她满眼都是炽热的光芒,就像一场烈火突然在心中燃起。她张开双臂,尽管这小小的身躯在做出如此夸张、如此戏剧性的动作时本应显得滑稽,但在这一刻,却似乎与她的狂热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我喜欢可能性——我爱可能性!每一场“戏剧”都会出现或细微或明显的不同,我爱它们。而我也相信即使你未曾梦见在过去发生的未来,这场戏剧总有一天会演到结局,这个世界总有一天会迎来终结。到那时,那时!”
就是我与它一并消失的最佳时刻。
二号带着幸福的微笑呢喃,接着缓缓向玛琳走近。她温柔地握住玛琳的手,那股与小巧身躯不相称的力量让人感到意外,同时也透露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让我们来说说你吧。”
玛琳没有尝试挣脱二号的控制,冷静地看过去。
“如果在你眼前有两条路——活着与死亡,你会选哪一条?”
活着与死亡,这听起来多么熟悉。
布鲁斯曾带着杰森和她到沃克斯豪尔音乐中心观赏一场歌剧。舞台上,灯光聚焦在中心的演员身上,他站在那里,身着华丽的戏服,头戴王冠,眼神中流露着深深的思考和挣扎。
随着音乐的旋律响起,他缓缓举起手,仿佛在空中探寻答案。他说: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不知为何,在听到二号问出这句话的那刻,玛琳的眼前浮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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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的这场歌剧。
她的记性从来没这么好过。她想起因熬夜三天而在座位上昏昏欲睡的布鲁斯,想起回到庄园还在兴奋的杰森,想起当晚阿尔福准备的慢炖羊排和英式草莓蛋糕,想起客厅壁炉里的温暖,想起演员口中的后几句:
是默默忍受命运之箭矢的摧残,
还是挺身反抗人世无涯的苦难,
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
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
然而,这与二号的问题毫不相干。玛琳明知从未有过高尚的人格,她的一切所为都是以自己的私欲为中心。论生存,她只会凭借自己身上的苦难获取他人的同情与爱;论毁灭,她只会满怀欣喜地奔赴永久的安眠。她没有资格同哈姆雷特相提并论。
因为如果要她来选择活着还是死亡。
“我没有选择。”玛琳回答。
“你没有选择。”二号将这句话在嘴中咬碎品尝,最后绕着圈吐出。攥着玛琳的手愈加收紧,近乎要将骨头拽出皮肉的包围。
“我没有选择,所以我会期望借由你的眼睛感受情绪、感受......你的爱;你也没有选择,所以你把自己和他们绑定,期望获得他们的爱——”
她的一只手沿着玛琳的胳膊缓缓向上,抚到那暴露出的纤细的脖子,拉住衣领强迫高出一个她的玛琳低下脑袋,和她额头互相抵着。两人乌黑的长发交织在一起,纠缠不清。
“我们是如此的相似,连获得生存希望和价值的方式都这么地相同......”
小女孩痴痴地笑着,引导着玛琳的手,让它放到自己的脸上。两对毫无差别的钴蓝色眼眸近得马上要融化在一起。
“我怎么忍得住......”二号小声嘀咕着,玛琳无法听清之后的句子。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尽力保持着距离,无声地表明自己不会靠得更近了。
最后,二号轻轻侧过头,对着玛琳的耳朵吹出一缕温热的气息。“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你有一个红色的宝物盒,你可以放进的任何物品。珍宝将永远保存起来,陪伴在你身边;废品会被宝物盒的保卫者清除,变成它和你的养分。”
她眷恋地轻蹭玛琳的侧脸,接着说:“你想知道怎么把你的珍宝放进来吗?”
玛琳睁大了眼睛,瞳孔在瞬间放大。她的嘴唇微微张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于是二号嘴唇贴上玛琳的左耳。
“用你最爱的方式:饱腹一顿。”
她被猛地推开,伴随着左耳一阵刺骨的剧痛,整个人向后跌入一片白色的虚无之中。她来不及反应,只能在意识陷入模糊的最后一刻,瞥见上方那个小小的身影。
然后被后背感受到的坚硬触感唤醒,就像她躺在了两根钢铁粗水管上似的。
“呃呃……”
玛琳喉中发出含糊的声音。她睁开眼睛,却除了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左耳的刺痛、后背的酸痛和全身被包裹住的感觉随之出现,让她忍不住挣动一下。
出乎意料的,她下一刻便获得了光明。昏暗的光线很容易被刚苏醒的人适应,她没多久就认出自己上方的那个红色色块是什么。
一个红色的头罩。
她和头罩对视两秒。
“哦。”玛琳说:“你好。你的肌肉可真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