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贫僧法号有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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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修的身形虽瘦削,手中的刀却气势澎湃,刀刀刚猛强劲,若不是肩头的贯穿伤口,孙显绝不是他对手,可眼下已斗了二十几个回合,孙显仍旧面色淡定,脸不红口不喘。

    陶修注意此人为骑兵出生,冒似对运剑并不擅长,攻击时皆凭蛮力乱砍,一对一的单打独斗很讲究技巧。他九岁起跟辛南佐习武,刀剑的招式绝对在孙显之上,只要留心他的弱处,即便此时体力不支也能胜他。

    陶修把厚重的黑铁大刀玩弄在两手之间,轻盈无物,主动出击跨步上前,利用迅捷且灵动的招式将孙显杂乱无序的剑都格挡回去,逼的孙显连连后退。观战的人簇拥成团,目光追随自家“小将军”不停退后的步伐发出喟叹,恨不能上前帮忙,也有人把目光落在敌方少年的身上,浑身的伤竟也能把精悍的骑兵打的如此不光彩。

    就在孙显连退无法反击时,陶修舒展全身骨骼和关节将气力都集中在黑刀上,“噹”一声,孙显的宝剑被打落在丈外,趁他震惊慌乱之际又朝其头部横削一刀。这一刀恰斩在孙显的兜鍪上,青缨穗飘落在地,头盔咕噜噜滚了很远在贺功臣面前停了下来。

    陶修拿刀站定盯着孙显的窘态,喉头发出粗重的喘息。

    于孙显而言,兜鍪掉地无异于被斩首,羞愧的脸紫耳红,脸颊上的肉簌簌跳动。

    贺功臣不想部下在众将士和敌人面前出丑,抱臂的双手轻轻一挥,方才夺剑的二人也加入进去。现在是以一敌三,陶修毫无胜算。

    不能歇息,否则双腿会因过度用力打颤,陶修回望层层人墙后的江面,真远的遥不可及,即便他独身一人行动迅捷也难以逃脱此处了。

    新加入的两个骑兵先嘲笑孙显:“刚才夺剑时真是勇猛无敌,居然被个小小探子斩了首,你快下去,看我二人怎么杀了他。”

    陶修见眼前魁梧的三人,灵光闪动,把目光投在不远处的贺功臣身上,与其和此三人斗至死,不如在绝境中赚一点。

    头发早在打斗中弄的蓬乱,发丝混杂血汗紧贴额头,陶修双手握住黑刀的柄,右脚后蹬,左膝弯曲,以最快最佳的动作助跑,突然向三人发起进攻,他跑的极其迅速,烟雾被他的身体一劈两半歪向两边,横刀在胸前从三人中间冲突出去,这是别人无法防御和抵抗的气势,如巨石冲向山涧。在几千只眼睛地注视下陶修奔至贺功臣面前,紧抓刀柄嘶吼一声,对准贺功臣的胸膛刺下去。

    又一阵大风刮过,吹散了浓烟,众将士在稀薄的烟雾里看见惊人一幕,他们似乎看见敌方的斥候将一把大刀刺进大将军的胸口,待轻烟彻底消散,将士们顿时以刀击盾喝彩起来。

    他们的大将军贺功臣左手钳住探子拿刀的手臂,右手拇指深深抠进贼人受伤的左肩,贼人在他蒲扇似的大手下面色惨白,始终咬紧嘴唇不肯发出痛苦的呻/吟。

    “杀了他,杀了他——”将士们观战许久,还是贺将军出手的动作最利落最得人心。

    陶修额头脊背渗出大量冷汗,嘴唇退去血色,用几乎无法动弹的左手摸出腰间短锏,软弱无力地向贺功臣腹部捅去。如此绝望的垂死挣扎实在令人怜悯,贺功臣看着陶修毫无胜算的短锏,面露讥嘲,加重手指的力度,在他受伤的血肉中剜搅。

    一股从天灵盖直达尾骨的剧痛几乎让陶修晕厥,手中的锏从指弯坠地,直直插在松软的泥中,他浑身无力跪下双膝,惨白的脸色和脸上喷溅的鲜血将他衬的如死人一样。

    孙显为报被“斩首”的耻辱,在贺功臣控制住陶修的空隙拎剑赶上来,斩向陶修紧紧攥住贺功臣铠甲的手腕,一声清脆的金石之声,陶修腕上的银镯挡住这股力道后突然断为两半。

    孙显咬牙切齿欲对准他再刺下第二剑,剑尖几乎在碰到陶修身体的瞬间,只听“嗙”一声,一枚黑子把他手里的宝剑打落。

    围观的将士都在看贺将军如何虐杀敌方探子,没注意到人群里混了一个不一样的人。

    黑子落地有声,一道轻盈的身姿从人群一跃而起跳入阵前,不待贺功臣反应,身影已闪至跟前,突然从身体下方对准贺功臣的腹部猛推双掌。

    贺功臣受了这一掌倒退数步,呕出几口胆汁才平复下来,他直起腰定睛一看,袭击他的人竟是个和尚。

    和尚拎小鸡似的把瘫软在地的陶修拎在左手,右手行了佛礼,语气平静随和:“贺将军为何对这孩子下死手呢?”

    孙显替贺将军质问他:“你个出家人怎么混入兵营的?此人是陈国探子,江上这片大火就是拜他们所赐,他杀我兄弟无数,我们杀他有何不可。何时出家人管到两军交锋上了?”

    大和尚呵呵笑道:“两年不见,我这徒儿竟如此能耐了?”

    “你们是一伙的?你是什么人?”孙显立即弯腰捡剑,大和尚一脚踩在刃上,始终是张温和慈祥的笑脸:“贫僧法号有量,我欲带他离开此处,不知贺将军能否行个方便?”

    不等贺功臣开口,和尚又说:“我今日走了不少路程,替我们准备条小船如何?”他一脚踢在孙显夺剑的右臂,只听“咔嚓”一声骨断,孙显抱着小臂脸色骤变。

    有量和尚身形高大肤色黢黑,双目大而有神,若不是眼下鼓鼓囊囊的眼袋拖累,整张脸会年轻不少,他嘴上没有蓄须,胜似寺庙里的金钢罗汉。和尚漫不经心捡起地上的宝剑插入腰间,拖着半死不活的陶修缓缓向江边走去,从容淡定的气场让人群慢慢退开一条通向江边的道。

    大和尚边走边向两旁退开的人群颔首行礼。

    两人已走下很远,贺功臣才面色一凛,命令道:“杀了他们,不许走掉一个。”

    得令的将士举起长矛嗷嗷直叫,有量和尚忽的转身拿眼把人群刮了一遍,目光如隼:“你们真要动手?”

    站在前排的小士卒把脖子一缩,硬往后挤了几步,他们当中有不少信佛之人,一来不敢做出头鸟,二来更不敢对佛家动手,只能挤在一起互相“谦让”推搡身旁的人:“你上,你上啊?”

    “老和尚许久没开杀戒了,为了徒弟破一次戒又如何?”他把昏迷的陶修丢到脚下,取下脖间的佛珠拿在手中捻着。

    贺功臣见无人敢动手,盛怒之下一把抓过马背上的弓箭将之拉满,利箭朝有量和尚的后背疾驰飞去。

    箭矢的破空之声从脑后传来,有量和尚把头往左轻轻一侧,箭从耳畔急速掠过,刹那间他突然抬手,竟将箭羽接在手中,不等众人惊叹,有量和尚反手扔出,手下留情地利箭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