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有人在上课 有人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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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距离第一擂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武院学堂终于派先生来授课了。武林大会的参赛者也像普通学生一般过上了按点上课的日子,彼此算是同窗。

    至于为何先生来的如此晚,武院监司给的说法是,因国子监年中考核,人手都集中到那里去了,抽不出人前来授课。

    “不是说,只有一部分授课先生是国子监的任职博士,还有一些江湖高手呢,国子监课业繁忙这个理由感觉说不过去啊……”,消息闭塞如何在竹,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堂是棋艺自修,授课先生下节课才来。何在竹本就甚感奇怪,看门外那两个附耳讨论的监司,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力,探究间一不注意就被黎佩佩吃了一子。

    旁边和马景然下棋的顾鸣凤闻言也抬起头,看了看乱糟糟的学堂,压低声音回应何在竹的疑惑:“国子监在渊帝以前是着重做学问,为朝廷培养文官的。日常学习骑射也就仅是作强身健体之用途,武学人才则是由武署司在坊间吸纳人才,考核后收编培养,相比国子监这个一国之学,武署司人丁稀少。毕竟,无论官宦家又或百姓家,若想孩子从武大部分都是去军队,根本不会考虑武署司……”

    “所以到渊帝时,武署司已经是个空壳部门。另,军队中人才参差不齐,兵权还是被老牌武将家族把持,朝廷很难系统培养自己的武学人才。与此同时,渊帝开始察觉到朝堂外底蕴深厚的世家却大有兴武的势头。各武林门派和个别世家之间已经通过姻亲、合作等互享渗透的很深,很多武林绝学被各世家所瓜分。而朝堂中却依然日日上演文武对立的戏码,几个所谓的武将家族也几年未有新人出头。为了巩固朝廷力量,吸纳人才,同时继续保证各世家互享制约的局面。渊帝下令,一方面由国子监合并武署司,让武学人才正式进入国学培养体系中,国子监课程纳入武学形成新七学。另一方面,三年一选拔的武林大会,让世家相互竞争,同时将各世家新一辈的传承者纳入麾下,一举多得,补充了国子监漫长培养模式的缺口。”

    “那岂不是挺好的。”何在竹点了点头,手上也没闲着,一心二用慢慢布局,围住了黎佩佩的棋,却还是被黎女士一子反杀。

    “好虽好……”

    “好虽好……但里面也有些弯弯绕绕。”

    前面坐着正和木鸪对局的徐宝荣抢过顾鸣凤的话头,开启了她的吐槽。

    徐宝荣砸吧砸吧嘴,继续道:“表面看文武人才皆为朝廷所用,但国子监依然分南北二监,互相对抗,改革半天换汤不换药。这么些年了,现任女皇想彻底改革也很难。国子监北强文南强武的局面一直如此,而且拳头就是力量啊,学院里干架,嘴皮子效果忒差,有些人干急眼了就开始玩阴的,里面腌臜事不少。”

    “虽然近百年间我大虞开始重武,但也未曾轻文啊,奈何有人根骨差就算了还眼皮字短,读书读左了,净想着别人迫害他,受小人挑唆着老想着禁武……忙着呢,干嘛呀你——”

    马景然假装咳嗽,用胳膊推了两把徐宝荣,除了收获了一记眼刀,并没影响到徐宝荣的发挥。

    徐宝荣不耐烦地点点头,压低了声音,性质依旧高昂:“真不是我说,人和人就是有差距的。且不说咱们长公主如何文武双全,像是何禹舟啊、黔天雪啊、杜北深这些个世家天才,哪个不是文质彬彬极有才学,但人家武功差吗,不差。天雪姐空手对付十个壮汉简直不要太轻松。最弱的杜北深天天咳嗽,但是擅长兵法熟记各大门派世家打法,当年春猎坐轮椅上照样击杀了刺杀六公主的反贼数十人。这种文武兼备的人才一多了,有些人嫉妒心就泛滥,人酸手段歹……这不,几个废柴二世祖,打着学院内斗的幌子,和家里里应外合在朝廷上搞事情……”

    听到“几个废柴二世祖”,马景然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说那人,这坑爹的姑奶奶,老子只想平稳的活到一百岁,心有余悸间端起茶碗猛干一口,用热茶压了压刚才冒出的冷汗。

    反观徐宝荣悠闲十足,还漫不经心替何在竹下了一子,却依然难逃败局,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把脑袋缩了回去。

    刚坐正,就听有人喊:“先生来了!”

    看了眼门外,徐宝荣还不死心,倾斜板凳往后靠着书桌,继续同何在竹八卦:“反正听说是,有人为了禁武学搞小动作,南北院起了冲突,甚至有国子监的授课先生牵扯其中,上面震怒彻查了一段时日,现在算是有结果了,至于具体何事,我也不清楚。你要好奇可问问何禹舟,问了记得同我讲啊,嘿嘿……你俩,关系不~一般~吧——”

    末了故意拖长音调,挤眉弄眼地打趣她和何禹舟,被何在竹一脚蹬了回去。

    何在竹鬼使神差赶紧去看顾鸣凤,顾鸣凤倒也没什么其他反应,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瞬,很快又低头继续收拾起棋盘。

    倒是其他几个好友的八卦之心瞬间都被勾了出来。

    旁边刚刚获胜的黎女士,看起来心情颇好,用手指搅动棋篓。目光在顾何二人之间穿梭,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何在竹也察觉了周围几人的古怪。眼瞅着前面的马景然保持背对姿势,却悄无声息支起耳朵往这挪动时,恼怒的何在竹压终于忍无可忍,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回应道:“他是我——表——哥。”

    “哥”字还没落下,视线正好与走进门来的何禹舟对上。

    何禹舟见她傻愣着看着他,微不可察地冲她点了点头,算是全了这亲情……

    “……”

    果然不能背后说人,何在竹迅速老老实实闭上嘴,移回视线准备上课,却发现顾鸣凤正在看自己。

    他看到了?

    等下,看到就看到呗,看到怎么了。

    何在竹梗着脖子,不知道在跟谁表现无所谓的态度。

    微一撇头还是破了功。

    ……诶,大哥,你有个白棋放错了。

    何在竹强迫症发作,赶紧伸手,从顾鸣凤整理的黑棋篓中,捞出那个溜进去的白棋。

    两人指尖不小心碰触到,何在竹触电般移开,又觉得自己反应过激,有些不好意思。

    顾鸣凤眼皮动了一下,将还停留在原地的手收回,倒也没说什么,顺手拿过白棋篓示意何在竹丢进去。

    何在竹火速丢进去,讨好似的笑了笑,小插曲算是过去了。何在竹转过身又继续同黎佩佩收拾两人的棋盘,刚装好,何禹舟就发话了。

    何禹舟今儿穿着也很有他的风格,长袍松松垮垮但又很精致贴合,头发比起上次,看得出有精心打理过,一根玉簪高高束了起来。

    他先是做了一辑,不紧不慢开口道:“褚州何禹舟,以后大家的音律、气息、轻功都是我来指导。指也,引为准,既是武林大会,切磋、提升是各位主要的功课,这里仅给大家提供学习的机会,考核上擂台赛见真章。来此盛事者,行到此者,均非平庸之辈,皆代表了各大功法派系,吾等授业弱承蒙各位看重,必将倾囊相授,助焰之腾空莹灿大虞。”

    何在竹起初还惊叹他这大表哥还挺受大家尊重,一发话课堂上鸦雀无声。

    后来才发现,搞半天就算想说话也……张不开嘴了。

    何在竹努力几下,竟真的一个字也道不出。

    这厮真可怕,竟然能用内力将大家“封口”了。

    后来初出茅庐的何在竹与众人交流时才得知,内功浑厚些的,如顾鸣凤他们,其实都只是感受到了压制,但强者大多尊师重道的观念也重,所以也自觉保持缄默。只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此刻震惊的何在竹颇有些敢怒不敢言,同是何家人,差别可真大,要不说系统选她选对了,这一比,自己真是路人甲。

    “虽说吾等引路人,看山皆好山,看苗皆可育,看鹰心向长空恨不能为其引风。但各位也要知道,此乃国之赛事,世家之交锋自求多福,各位还需自行各自的奔腾大道。当然,胜利之顶峰下可见无数登而不得者,优胜劣汰人生常态,望大家重视又重视之,轻视又轻视之。倘若将第二擂开始前的此段时间,当作人生之一妙趣体验也无不可,藏书阁任君阅,机密室的宗卷感兴趣者可来请我的令牌去阅,各师擅各法,不解任君问。”

    说到优胜劣汰时,何禹舟状似无意地看了何在竹一眼,这一眼还是被何在竹捕捉到了。

    这人什么意思,点我呢,何在竹无声腹诽,气恼的哼了一下,奈何发不出声,只能皱眉表示不满。

    两人无声的互动被顾鸣凤看在眼里,顾鸣凤依然无他动作,只是垂下了眼捏着看了许久的那一页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仔细看,他因为捏的太紧,手指尖有些微微泛白。

    何禹舟扫了一眼课堂,开口道:“对了,我们不进行分班,和自修时一样,大家自由选择,隔壁两班现在一个在上心术课一个是打坐课,对音律不感兴趣的现在可到隔壁班修习,不用打招呼,放慢动作从后排自行离开。”

    交待完,何禹舟将刚才的压制力量收了回去,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

    不得不说,何禹舟不愧是国子监出身,说起话来文绉绉的,还颇有种鼓舞人心的奇特魔力,许多人瞬间就被这厮蛊惑到,心中也燃气澎湃斗志。

    当然,也有些人默默从后排撤了出去。

    后面也又新进来了几个。

    案桌前的何禹舟却没理会这人走人来的。

    他自顾自地继续道:“好了,这堂我们习音律,不需要书本,我口述,大家可边听边做自己的事,保持安静即刻,今日先向大家简单介绍一下,音律如何成为武者的一大杀器……魅音、幻音为刺客钟爱……”

    何在竹听得仔细,支着耳朵努力往纸上写,一堂课下来写了满满几页纸。

    课毕,正好饭点。

    今日脑子里进了太多知识,众人大多已经饥肠辘辘。

    大家作鸟兽状哄然散去。

    何在竹同顾鸣凤约好了去藏书阁借一些练气的功法,午饭就吃早上从饭堂打包的梅菜酥饼。于是在和徐宝荣她们道别后,她就开始不紧不慢地收拾自己的书匣子。

    本出去了的何禹舟待众人走后,又折返了回来。

    收拾东西的何在竹来不及抬头,就见一个四四方方的牌子被丢进自己书匣子里。

    见状,小气的何在竹努力挤出个笑容,用两根手指夹着这个牌子,大度地开口道:“大表哥,你的东西掉了——”

    “哦,进藏书阁机密室的令牌,既然你不要,那还我吧。”

    何禹舟像是料到何在竹的反应,故意点点头,满不在乎却又迅速的抽回令牌往怀里揣,末了还不忘和顾鸣凤打招呼,“这位是……”

    “在下顾鸣凤。”顾鸣凤恭敬作揖问候。

    何在竹盯着何禹舟怀里装令牌的位置,望眼欲穿,机械附和:“嗯,顾鸣凤。这是大表哥。”

    这下换何禹舟不好意思了,起了玩心本想逗逗小辈,这实诚孩子看来真的想去机密室,无奈笑笑,拍拍顾鸣凤的背示意其起身:“无妨,顾少侠可同在竹表妹一起唤我表兄。”

    顾鸣凤未抬头,恭恭敬敬喊了一声“何司业”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