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手段未免太极端
明青宫内一片寂静。
陆无疾、殷重山和周患三人站在门口,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我会不会完了?”陆无疾小声道,“早知道王妃在里头,我就闭嘴了。”
殷重山冷冷道:“你早该闭嘴了……什么时候不提非得这个时候提?我还指望着早早把王妃接来给陛下一个惊喜呢,现在惊喜变惊吓,俸禄也作罢,反倒成了笑话。”
殷重山说着说着就要来段数来宝了,周患朝他“嘘”了下:“听,里头说话了。”
三人赶忙呈“众”字往里听。
陛下先说的话:“召淮,你稍坐片刻,我去去就回。”
众人:“……”
陆无疾反应极快,扭头就要溜。
殷重山比他反应更快,狞笑着一把薅住他:“陆大人,哪儿去啊?”
陆无疾沉声道:“我突然想起还有要事要办,请殷大人放开我。”
殷重山就算死也要拖个人下水,哪里肯放陆无疾走。
两人正在拉扯间,周患又“嘘”了声:“王妃说话了。”
众又去听。
楚召淮慢条斯理翻着手中的医书,带着笑道:“原来陆大人方才那话是凭空杜撰的呀,陛下从未亲口说过那些话,这次出去是要治陆大人一个欺君之罪是吧?陛下真是明察秋毫,楚乏善敬佩不已。”
姬恂:“……”
陆无疾和殷重山悄无声息松了口气。
俸禄保住了。
多谢王妃。
姬恂一袭绣团龙的玄色燕弁服贵气逼人,举手投足皆是令人畏惧的威严强势。
陛下被噎得够呛,好在他脸皮一向很厚,好像不知尴尬为何物,慢条斯理走到楚召淮身边的连榻坐下,若无其事地笑道:“这话的确是朕说的,不过那时你我刚认识,还未深入交流,自然会有这等浅薄的认识,想必当时神医也觉得煞神是个坏东西吧。”
“没有啊。”楚召淮指腹像是玉似的,心不在焉地捏着纸张,淡淡道,“刚见陛下第一面,平庸的我便觉得陛下长相俊美英气逼人,一点都不平庸呢。”
姬恂:“……”
“行为处事呢,你就没有
偷偷骂过我?”姬恂不太死心地追问道“那时刚见面我为保护你杀了个刺客你还被吓晕过去……”
“啪”。
楚召淮将书狠狠阖上厚重的书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沉闷声响响彻安静的明青宫偏殿。
神医瞥他一眼凉凉道:“我说过很多遍了那是饿的。”
姬恂:“……”
看越解释越惹人生气陛下迅速转变战术手肘撑着两人中间的小案高大身躯缓缓往前探去笑得像只勾引人的狐狸。
“原来朕这张脸竟能得到神医的夸赞和青睐真是荣幸。”
要放在之前楚召淮恐怕会被他笑得耳根通红如今却不为所动甚至弯着眼睛乖巧地笑。
“是的草民虽然是平庸之姿但眼光不错陛下天人之姿俊美无俦想必有不少人暗中倾慕呢太羡慕了。”
姬恂眼皮倏地一跳。
看来不能轻易哄好了。
这是陛下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何为把柄握在别人手里。
楚召淮很通透知晓一年半前两人还不熟悉自己又是被圣上下旨塞到璟王府的姬恂厌恶排斥他理所应当。
只是想得开不计较是他性子好想不开那就是姬恂倒霉了。
今日陛下运气的确不怎么好。
楚召淮不想搭理他的孔雀开屏继续垂着眼看医书看都不看他。
姬恂将那阻碍在两人中间的沉重小案轻飘飘搬到一边高大身躯往前移了移一抬手就能将楚召淮瘦弱的身子拥在怀里。
陛下摸不准楚召淮如今生不生气没直接上手:“明青宫的确冬暖夏凉
楚召淮点头:“的确陛下费心了。”
姬恂又往前一步伸手轻轻扣住楚召淮的手挑眉道:“不是说了不叫陛下吗?”
楚召淮看了姬恂的手一眼并未挣开只是淡淡地说:“毕竟草民真的很平庸。”
姬恂:“……”
看来楚召淮和这个“平庸”暂时过不去了。
楚召淮还在“平庸”。
用膳时平庸吃药吃平庸哪怕睡午觉时也能嘟囔出句平庸来。
直到沐浴完洗漱后楚召淮又似笑非笑说着什么平庸啊
乏善啊姬恂终于彻底忍不了一把将人从桌案前打横抱起来大步走向帘幔层层的寝殿。
楚召淮吓了一跳还以为把人调侃得不耐烦了揪着姬恂的衣襟故作镇定道:“你要做什么这话明明是你自己说的怎么还急了呢……唔!”
姬恂直接将人扔在宽大的榻上。
床榻柔软也不知是垫了几层楚召淮滚上去后没觉得疼赶紧就要屈膝往里爬。
姬恂一把扣住他的脚踝轻飘飘将人抓回来挑着眉笑起来:“哪儿去?”
楚召淮干巴巴道:“我要回、回家。”
姬恂将人拖到床沿随手将蹬着的鞋脱掉道:“晚了。”
楚召淮整个人趴在榻上爪子抓着床单被人往后拖将宽大的床榻上勾出两道爪印的褶皱。
这种力量的悬殊很快让他放弃了挣扎蔫蔫地被拽了回来。
反正姬恂也就是阵仗大不会对他做什么。
姬恂的确不会。
他将人抓回来后压在身下含着笑俯下身亲了下楚召淮还带着点药香的唇角:“拿捏住我把柄的感觉如何?”
哪怕逆着烛光也能瞧出姬恂眼底的笑意楚召淮也不怕他:“这话明明是你自己说的你觉得我不好看把我当小鸟雀……”
“那是从前。”姬恂没忍住又亲了他一下“现在朕为你神魂颠倒。”
楚召淮:“……”
情话怎么越来越肉麻了?
姬恂生怕压着楚召淮索性将人一把抱起来面对面相拥。
楚召淮跨坐在他大腿上视线终于比姬恂高些垂下头时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姬恂就这样仰望着他双手却占有欲极强地扶住他的后颈。
像是拽下天边不可攀折的明月。
“我爱你并非是你漂亮的皮囊也不是想将你像鸟雀般掌控在手中。”姬恂低笑着说着令人害臊的情话“就算你长相平庸乏善可陈哪怕你就是只灰扑扑的小鸟雀我仍会爱你。”
楚召淮愣住了。
姬恂说完后
按理来说楚召淮应该招架不住这句话才对。
楚召淮干巴巴地道:“怪……怪害怕的。”
鸡
皮疙瘩都起来了。
姬恂:“……”
不应该感动或害羞吗。
姬恂仔细一瞧见楚召淮虽然觉得瘆得慌但耳朵到后颈几乎都红透了甚至逐渐蔓延到全身。
心跳加速跪在自己身侧的双腿似乎也在发颤。
陛下笑了起来又在即将烧着的楚召淮身上添了一把柴伸出舌尖在楚召淮脸颊上的痣上轻轻一舔。
酥麻倏地遍布全身楚召淮眼眸瞪大小辫子都要翘起来了。
姬恂声音低沉轻柔说着情话:“你若不信可以把我的心剖出来看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
楚召淮浑身一僵眼瞳失焦像是融化后的春水险些瘫软在姬恂身上。
他向来吃软不吃硬又缺爱自卑完全招架不住这种赤.裸裸地诉说爱意。
“你……”楚召淮奋力想要撑起身子素白脸庞通红讷讷道“你不要讲这种话好不好?”
这种让人面红耳赤的话姬恂到底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口的。
他敢说自己都不好意思听。
“这种话怎么了?”姬恂低低笑开了“朕就爱对王妃说这些话难道你要告去三法司抓我不成?”
楚召淮:“……”
楚召淮今日能揪着个“平庸”阴阳怪气一整日姬恂焦头烂额应对哄人的同时也觉得好笑又宽慰。
哪怕楚召淮并没有明确表示“和好如初”可行动却已表明了他已在自己面前卸下所有防备。
楚召淮刚沐浴过身上只穿了件丝绸雪袍挣扎间从松垮的衣襟可以瞧见他浑身都臊得泛出微弱的红色。
姬恂喉结上下滚动两下大掌缓缓滑下却只是扶着楚召淮的侧脸轻轻亲吻他。
楚召淮呼吸一屏。
他招架不住狂风暴雨般的吻如今这副温柔至极的亲热恰好是他最喜欢的又轻柔又旖旎
唇齿间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楚召淮落在姬恂肩上的手逐渐失去力道缓缓往下垂。
恰在这时明青宫外传来声熟悉的。
“父皇回来了吗?”
楚召淮倏地睁开眼。
是姬翊。
楚召淮本能地就要推开姬恂。
但姬恂也不知哪儿来的恶趣味,和昨晚一样非但不放,反而更加兴奋了。
“砰的一声。
姬恂扶着楚召淮的后脑勺将人压在柔软的榻上,一改刚才春风化雨似的做派,舌尖撬开楚召淮紧咬的唇,恨不得直接将人吞下去。
楚召淮拼命锤他,艰难从唇中飘出几个字:“姬、姬翊……
“没事。
楚召淮:“……
楚召淮几乎缺氧,迷迷瞪瞪间陡然记起一年前他经常做的那场春……那场梦中,姬恂将他压在榻上,五大三粗的姬翊在不远处的摇篮中哇哇大哭。
明明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楚召淮忽然撇开头,没忍住笑了出来。
姬恂:“……
明青宫外。
姬翊百无聊赖坐在那和久别重逢的殷重山闲侃:“重山哥……
殷重山赶忙道:“可不敢应殿下这声‘哥’。
姬翊一愣,心中窜起一股酸涩,颇有种物是人非的难过。
自从爹当皇帝后,身边的人似乎和之前……
殷重山肃然道:“殿下不如叫我声殷大人吧。
姬翊:“……
……和之前根本没什么两样。
能让太子殿下叫“殷大人,想必也就殷重山一个人有这个胆子了。
“玩笑话罢了。殷重山笑了起来,道,“殿下再等一等吧,王妃刚沐浴完,陛下正在里面……
话还没说完,殷重山总觉得这话怎么一股背德的禁忌感。
姬翊没听出来,诧异道:“召淮来宫里小住的事儿竟然是真的?
“是。
太子殿下高兴疯了,腾地坐起来呜嗷喊叫往里闯:“召淮!召淮——!
殷重山却被吓疯了,赶紧冲上去拦。
还没拦下,就见灯火通明的明青宫终于有人出来。
姬恂一袭燕弁服慢条斯理从中而出,眼神冷厉地扫了一眼。
姬翊吓了一跳赶忙行礼:“父皇。
姬恂冷淡道:“在吵什么?
姬翊刚才还要兴致勃勃找召淮,现在像是怂鹌鹑般一缩脑袋,讷讷道:“您不是说让我忙完后就来寻您查背
功课吗?”
姬恂漠然道:“深更半夜来背功课?”
“也是您说的。”姬翊说“亥时之前都能来找您。”
姬恂:“……”
殷重山满脸悲痛狠狠掐了下自己的手。
姬恂扫了他一眼
姬翊眼睛一亮:“那我能找召淮说会话吗?”
姬恂似笑非笑道:“太子殿下觉得呢?”
姬翊:“……”
看来是不能。
姬翊垂头丧气正要走就听明青宫偏殿传来个熟悉的声音:“殿下?”
偏殿门口楚召淮穿着一袭过分宽松的玄衣站在灯下带着笑看他。
姬翊登时忘了他爹的淫威颠颠地在姬恂凉飕飕地注视下朝着楚召淮跑过去。
“召淮!”
楚召淮似乎看了姬恂一眼拽着姬翊的手腕飞快进了偏殿。
姬恂:“……”
姬恂似乎觉得无奈神情没多少变化转过身看向垂着脑袋对地面青石板产生极大兴趣的殷重山。
殷重山察觉到陛下视线看来冷汗都要出来了。
好在陛下知晓今日之事纯属他自作自受也没迁怒旁人淡淡道:“如何?”
“已将‘有人住在明青宫偏殿’的事传出去了。”殷重山办事比周患会动脑子言简意赅道“想必明日整个朝堂之上会因此事为难陛下。”
姬恂懒懒“嗯”了声穿过雕花木窗瞧见偏殿中两个人正挨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影子唇角轻轻勾了下。
姬翊已比之前一听他爹的名号就战战兢兢的模样好多了盘着腿坐在连榻上对楚召淮道:“我本来上次想去找你去乞巧夜市玩的但我爹的脾气你也知道强迫我‘主动’揽了一堆事儿现在才忙完。”
楚召淮差点呛到:“忙这么久?”
从乞巧到七月十六得有九天了。
“是啊好狠的心。”姬翊委屈死了“不过明日他肯定有的忙了本太子等着看他舌战群儒。”
楚召淮好奇道:“舌战?”
“嗯也不知道是谁将你在明青宫小住的事儿传得人尽皆知。”姬翊喝了口茶道“朝中有好些个难缠的老顽固每回提起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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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之事都能争吵半天。你也知道我爹那张嘴,怼得他们几乎撞柱,但不知怎么越挫越勇,这几个月一直在提这事儿。”
楚召淮端茶的动作放缓了些:“哦。”
姬翊蔫蔫地趴在小案上:“之前你和我说当了皇帝后很多事都身不由已,我还不信,现在在朝一年,终于明白你那些话的意思了。”
那些朝臣每回都拿着祖宗礼法来压姬恂,哪怕在立了太子的情况下也要逼姬恂立后生子,好像不立后就要天下大乱一样,搅和得满朝文武惶惶不安。
姬翊有时候听着都觉得无法招架。
楚召淮垂下眼注视着杯中的茶叶,不知在想什么。
姬翊心中倏地打了个突,赶忙道:“我没出息耳根子软,但我爹不会的,你都不知道他在朝堂上阴阳怪气的壮举,甚至还特意给那些老顽固身边配了两个太医随朝,说是担心爱卿们晕厥过去救治不及时。”
楚召淮:“……”
是姬恂能做出来的事儿了。
姬翊正要再解释几句,姬恂不知何时来的,懒洋洋靠在门边,淡淡道:“天色已晚,召淮要睡觉了。”
姬翊感觉他爹的眼神怪吓人的,只好起身干巴巴道:“那我先告退了。”
“嗯。”
等到姬翊离开,陛下亲力亲为将寝殿的门关上,转身刚要找楚召淮,就见连榻上空无一人。
楚召淮快步冲回内室,一下蹦到床上盖上被子,一副已经睡着的模样。
姬恂没忍住笑了声,抬步走了过去。
楚召淮听到脚步声,赶紧道:“我要睡了。”
“我只说几句话。”
楚召淮犹豫半晌,慢吞吞将被子往下扒拉,只露出一双眼睛:“什么话?”
姬恂坐在床沿,将楚召淮乱糟糟的头发理了下:“你搬来明青宫之事是我派人传出去的。”
楚召淮一愣:“啊?为什么?”
“朝臣总是逼我立后。”姬恂垂着眼看他,眸瞳中带着笑意,“我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方法,让那些人全都闭嘴。”
楚召淮茫然看他。
姬恂为什么要和他解释这个?
姬恂眉尾微动,道:“你若不喜欢,我便不做了。”
楚召淮如梦初醒,赶忙摇头,好一
会又忍不住心中好奇小声道:“你……你真的不打算立后吗?”
“自然想。”姬恂笑着道“可这也不是朕说了算得看白神医何时能答应?”
楚召淮一呆爪子倏地揪住被角往上拽挡住通红的脸。
和一年前的行事做派相比姬恂已没了那股孤行己意的固执甚至可以为了楚召淮而做退步。
楚召淮心里乱得要命躲了一会忽然感觉姬恂俯身在他揪着被角的指尖亲了下带着笑意道:“不必费心这个如今你只要好好吃饭睡觉努力将心疾治好其余的什么都不必管。”
楚召淮手指微颤好一会才闷闷道:“你手段总是很极端朝臣……会不会背后骂你是暴君?”
姬恂道:“我本就没想做明君。”
楚召淮:“……”
这皇帝当得还怪松弛。
楚召淮没再说话翻了个身表示要睡了。
姬恂没得到阻拦便当他默认了隔着被子在他脑袋上亲了下:“晚上梦到我吧。”
楚召淮拼命摇头。
不梦不梦。
一梦到姬恂梦里全都是让人害臊的虎狼之词累都累死了。
姬恂低低笑着将烛火熄灭着离开。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朝堂之上便因“白院使府中公子入住明青宫”之事吵得不可开交。
姬恂一身龙袍姿态懒洋洋坐在龙椅上撑着脑袋漫不经心注视着下面唾沫横飞的众臣好似口中骂得“不立后便让后宫进人乃是昏君之举”不是他一样。
姬翊站在那听着脸都绿了
姬翊强行忍住眼神冰冷像是一头凶悍的幼狼。
等到下面骂得差不多了姬恂才懒懒地开口:“所以诸位爱卿的意思是?”
为首的老臣屈膝跪下颤颤巍巍道:“望陛下将闲杂人等驱除出明青宫早日立后诞下子嗣这才是立国之本啊。”
姬恂眼眸带着笑意:“好啊。”
本以为要迎接陛下的毒嘴攻击没想到得到个轻飘飘的“好啊”满朝文武全都愣住了愕然抬头看去。
这就……同意了?
众人赶紧回神全都
屈膝下跪唯恐陛下反悔似的齐声呼道:“陛下英明!”
姬翊眉头皱起。
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学了不少隐约瞧出姬恂气定神闲似乎还有后招回头和梁枋对视一眼。
梁枋摇了摇头。
姬恂笑眯眯的看起来心情好得不得了:“众爱卿都起来吧。”
众人缓缓起身。
姬恂让左右内侍将帘子掀起来支着下颌懒散地一一注视着下方的大臣手指朝着刚才那只让他立后的出头鸟一点笑得春风化雨似的。
“这位是……”
一旁佩刀的殷重山提醒道:“孙大人。”
“孙大人。”姬恂笑着道“您是不是有个孙子如今在鸿胪寺任职还未婚配吧?”
孙大人愣了下斟酌着回答:“是。”
“太好了。”姬恂一拊掌“即日起便让孙公子入宫。您是国之栋梁孙小公子就给个昭仪的位份吧。”
孙大人一僵
其他人也都呆住了。
“为何不可?”姬恂不明所以“满朝上下皆知朕是断袖当年先帝为朕赐下男妻时孙大人好像并未反对吧怎么如今朕只是想纳个昭仪你却说不可呢?难不成诸位是打算让朕这个人尽皆知的断袖纳女子进后宫不成?”
孙大人一噎。
姬恂说完后那只手像判官夺命似的在殷重山的提醒下一一将半个朝堂的公子都封了一遍笑着道:“……十九、二十啧如此多的青年才俊后宫这不就充盈了吗皇后的话到时候看谁能得朕的心就封给谁吧朕一向很公平。”
整个朝堂的大臣从没见过如此不按常理的皇帝全都惊恐地再次跪下去这次叫的却是。
“陛下三思这万万不可啊!”
朝臣府中继承人各个都倾举家之力培养怎么能送去宫中做后妃?
这若是传出去不被人笑话吗?
姬恂体贴民意道:“为何?谁说出个章程来?”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人敢说话。
姬恂拊掌笑了起来:“当年朕娶男妻时但凡有一人敢像先帝进言说这不符合祖宗礼法也不至于是如今这个哑口无言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