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莫急
    他的伤严之瑶是探查过的,所以他从背后抱着她,手臂圈着,她瞬间挺直了脊背,不敢任由自己靠过去。

    只是她不动,有人却笑得更欢了。

    “裴成远!”

    “嗯?”

    “你撒手。”

    “不。”甚至,他将脸就垫在了她的肩头。

    严之瑶偏头:“再这样我真的不客气了。”

    “阿瑶刚刚睡了一觉,现在我困了,你就依着我呗?”

    “你去躺着。”

    回答她的是再次在腰间收紧的手,贴他更近了些。

    打败一个无赖的方法或许有许多种,可真碰到了眼面前,严之瑶才发现有时候真的是束手无策。

    字面意思那种。

    总不能直接踹开,叫他再有机会演一出西子捧心吧?

    裴成远一行出发回京的消息传进京城的时候,侯府里蒋氏才算是安下心来。

    虽然剿匪受伤这件事情他们是明白其中计划的,但刀剑无眼,听说那上头还存了火药,此前宫变的事情现下说起还叫人后怕,蒋氏怎会不心有余悸。

    那胡尚书一众人回京后启禀陛下,满城皆知裴成远的伤势严重,毁及心脉。

    名动一时的裴将军以恐往后身子羸弱,无以为君出阵效力为由,自请交出兵权,不复为将,陛下虽是痛惜,到底应下。

    那日蒋氏差点是昏过去,若非是有皇甫神医特意传回的信,她如今怕是也卧床不起了。

    心按下了,人也松快不少,赶紧就着人收拾起屋子。

    “夫人,往后少爷是要住在清溪园么?”欣兰听她交待府丁布置,有些奇怪,“那岚院呢?”

    “你呀,你……罢了,”蒋氏摆摆手像是不打算说明白,只不过往外走了几步忽又想起什么,她对欣兰道,“去,传话出去,就说是……说是我自打收到少爷受伤的消息后就一直寝不能安,食不下咽,加上这一年来又接连变故,我终于是病下,怕是勾起了旧疾。”

    欣兰愣住了,而后立刻就呸呸呸了几声:“夫人怎好这么咒自己!老爷回来岂非要扒了奴婢的皮?”

    “哎~我心里有数,再有,我有太皇太后日日念佛护着呢,你呀,莫要小家子气,”蒋氏催她,“自是有用,侯爷那边我会说的。”

    欣兰还想再争,被蒋氏瞪了一眼:“你还想不想侯府长长久久好下去了?”

    “……自然的。”

    “那不就行了,这是侯府后继有人的大事,快去!”

    蒋氏左右走了几圈,干脆就做戏做到底,转身回屋。

    裴成远那小子闹出这一出来,现在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原本今岁新的擢考政策已出,往后若是想要入朝为官,无论身份地位,皆要一同参考。新政一出,反对之声四起,更有甚者以头抢地,势要死谏。

    原本定在春上的擢考因而推迟。

    擢考是国之大计,可谓千钧之重,各地官员问题严重,重肃考制势在必行,可是此举伤及的世族权宜太大,阻力自然非旁物可较。

    蒋氏叹息,裴家这一世,算是赔给天家了。

    现下大家都在看着裴家。

    不说其他,他们裴家在京中的地位无两,裴成远又曾已坐上将军之位,可既然伤成这般,发了话不再为将,那么他们裴家人若是要继续入朝,裴成远便不可能走武考,但若是走文考——大部分人都晓得裴成远在国子监干的混账事儿不少,走文考,那怕是自寻死路。

    大家似乎是默认了一个曾居高位的侯府嫡子不会一辈子只甘于那世袭的爵位。

    蒋氏自己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想做的绝不止于此,所以,说裴成远是推行新制第一步的关键也不为过。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儿子一早就选的路,而她与侯爷,往后能陪他走的旅程只会越来越少。

    “夫人如何了?!”

    外头,是裴群的声音,紧接着人已经进来,瞧见正端着枣茶的蒋氏直冲过去,左右四下地瞧:“你哪里不舒服?头疾又犯了?”

    “咳。”蒋氏示意欣兰出去,而后才道,“没有的事,你先别急,坐下。”

    裴群哪里放心,他谨慎道:“我还是去请一趟凤太医吧!”

    “凤太医如今跟着皇甫神医编纂药典,你莫要去扰人了,我当真没事,不过是要同你说正经的。”

    见她脸色确实无碍,裴群才终于坐下去:“什么事情也不当拿自己身子开玩笑的!”

    “是,下回自然不会了,”蒋氏笑出声,才道,“你可记得此前皇甫神医传信来说成远这次虽是凶险但有她在绝不会留下隐患,而且,她说还有一个人意外出现在了荣县,也去看了成远。”

    裴群凝神:“你是说之瑶?”

    “嗯!”

    “之瑶这孩子这几年也不好过,小小孤女还想着不拖累我们——也算是苍天有眼,叫镇西王回来,他们兄妹得以团聚。”说到这里,承安侯不禁感慨,“我听说她回岑州后又独自出去游历,没想到竟是也去了荣县。”

    “是呀,这怎么不是缘分呢。”

    裴群点头:“成远这臭小子,也没曾敬过人半分,如今受了伤,人能去看望,到底还是记着一份情谊的。哎,可惜了之瑶这么好的孩子……”

    说到这他却瞥见自家夫人无奈摇头,不禁止住感叹问:“怎么?”

    “你啊,你就是粗线条,”蒋氏将自己的枣茶塞给他,“还是喝你的茶吧,啥也不晓得。”

    这枣茶向来是女子们的饮物,裴群自是喝不惯的,顿时明白这是被夫人嫌弃了,赶紧追问:“夫人可是有什么话要说?莫叫我猜啦!”

    “成远好歹是你自己的孩子,我问你,你可见他与其他女孩子主动讲过话?”

    “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

    “那你再仔细想想,你当年与我示好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问到这里,裴群噎住了。

    蒋氏干脆就自己说:“雨天路滑,明明是不想我去河边,偏要往那路上放斗大的虫子,愣是吓得我转身就跑,摔得更狠了!人家给心仪的姑娘摇花树,落英缤纷美不胜收,到你了,干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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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大的李子直接往我头上砸啊!还有……”

    “夫人!”裴群唤住她,“好好的,怎么还开始揭短!”

    “你儿子啊,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蒋氏竟是说着说着没好气道,“喜欢人家姑娘,就是不会好好说,一天天净整些幺蛾子,一会子打人戒尺一会逼人跳塘子的,明明想娶人家,非要往死里作,不就是不想之瑶做咱们义女么,搞得京中人尽皆知他与之瑶不合,你说说,图什么!蠢!”

    裴群瞪大眼:“你是说,成远喜欢之瑶?!”

    “不然呢!非卿不娶啊!你当你儿子什么话都随便放的?!”

    两个人霎时沉默,半晌裴群才搓了搓手问:“那……那之瑶的意思?”

    “我这不就是想问问之瑶的意思么?”蒋氏恨铁不成钢似的,“早间传来的消息,说是从荣县出发的时候,成远是拉着一个姑娘一起进的马车,那只能是之瑶啊!之瑶脸皮子薄,必不会直接跟成远一同回侯府的,所以我才想着放出我病了的消息,这孩子念旧情,必是要来看我的。”

    “妙啊!”

    “等之瑶回来了,我再多留她住些日子,总归是能瞧出些什么,倘若之瑶是没这意思,我们也得劝着点成远,这臭小子啊,糊涂!人家就是不喜欢,那也是他自己作的,咱们不能叫他随着性子乱来。”

    “是是是,夫人说得是,之瑶的婚事已经很坎坷了。好在现在有镇西王在,也不会叫人欺负了她,”裴群越想越觉得神奇,“成远竟然……这混小子!这小混蛋!”

    “我便就是要同你说这个,到时候别漏了馅。”

    严之瑶这一路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矫情,车快了点就颠的疼,走一截得歇一歇不然头晕,自己看书不行,眼睛又出毛病了,得要人来读着听。

    直到她直接按下书,某个少爷才终于老实,不仅老实,甚至还开始卖乖:“那我给你读吧?”

    严之瑶不说话,他便就真的读了起来。

    案上正经书那么多,少爷偏偏钟情那本什么劳什子的将军下马拂我衣。

    情意绵绵的文字它一目十行还能行,被他正儿八经地读出来,平白就染上了不正经,左右叫人坐不住。

    更遑论话本常常得加一点引用来的酸文。

    少爷慵懒着嗓子读:“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

    严之瑶眼角直跳,直接掀了车帘往外看去。

    马夫回头:“小姐莫急,今日之内定能进京的!”

    这么已经走了三日,怎么不急?

    严之瑶这才放了帘子坐回车内。

    里头,裴成远已经两指夹着书,笑吟吟看她:“我读得不好听么?”

    “今日进京,我便先回县主府,你回去以后,好好养伤。”

    裴成远笑意更盛,模模糊糊嗯了一声,却答非所问:“我方才想起一句话,当能形容我俩如今模样。”

    严之瑶不想听。

    但少爷的嘴巴管不住。

    “叫——尔尔辞晚,朝朝辞暮。”

    “阿瑶,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