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裴成远,他的变化太大了,大到严之瑶都快要忘记了,原本她最担心的就是每次瞧见他的笑,总觉得那笑后憋着点什么。
现下看来,少爷还是那个少爷,语不惊人死不休。
若说那日他试探吻下后肯定的一句“你答应了”已经替他们开始,那么此时,他甚至还想直接往后再跨千百步。
他莫不是从来都不明白什么叫来日方长?
裴成远几乎是触上她目光的下一瞬就知晓了她的答案,虽说原本也没想过她能答应,但到底是失落。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然许多。
也是,她如今是安平县主,镇西王的妹妹,就这般平白无故坐着他的马车与他一道进了侯府大门,那些嚼舌根的怕不是又得叨叨赖赖。
流言这种东西本就是捕风捉影肆意妄为,上次胡殊珺便是如此手段,叫她担了名声。
如今严之瑶回京,已是对他莫大的恩赐,他怎能这般草率领人进门。
岂非是叫旁人又说她闲话?
嗯,他是得从长计议起来。
想着,他便复道:“罢了,不着急。”
严之瑶天人相斗了一阵,还未思索出个说辞来,就见少爷重新拎起书,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生气了?
其实,自从孝期结束已经有些日子,若非是有那场宫变,她是早就该去拜访侯爷和夫人的,此前得侯府照顾,终归要好好言谢。
虽说严琤已经备了好礼早早登门拜谢过,但她自己这一份,当由她自己来。
只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准备,怕是莽撞。
还是得跟裴成远说清楚,怎料她还未开口,那捏着书的人已经将书册从眼前挪开,他直直看过来,叫她忘了要说什么。
“我知道了,今日你我先分两路,你回县主府,我回侯府。”
怎么突然变卦?
严之瑶又听他道:“你呢,往后若是见着我,爱答不理便是。”
“什么?”这次,她终于觉出些不对,不像是赌气。
果然,下一步,少爷已经开始了规划:“他们不是乱嚼舌根么,那就叫他们继续嚼着。不过得我叫他们嚼啥就嚼啥!真当爷是谁勾勾手指摸摸脸都能吸引得了的?爷不喜欢,谁能奈我何?”
“……”
“所以阿瑶,你得拒绝我,拒绝得越厉害越好,最好是一点希望都不给的那种!”
“?????”
“然后我就死皮赖脸,不死不休,如此,最后叫他们哭着喊着求我们在一起!”
严之瑶终于是没能听下去,她伸手去收了他攥着的话本,面无表情道:“男孩子还是多看点兵书和四书五经,免得被这些没谱的搞坏了脑子。”
还哭着喊着,人是有多闲。
见他要反驳,她干脆就对外喊了一声:“停一下!”
她今日学聪明了,一直坐在靠外的位置,所以不等少爷拦就已经跳下了车。
城门已经隐约可见,琴戟立刻就牵着马过来。
严之瑶翻身上马。
裴成远打车窗里探头出来,得了她垂眼一觑。
“裴成远,拒绝你最厉害的法子你可知道是什么?”
“什么?”
“自然是安平县主要趁着你重伤卧床时候比武招亲。”严之瑶微笑,马鞭扬起,“驾!”
官道上扬起轻尘,不多时,严之瑶已经带着四个护卫瞧不见踪影。
马夫后知后觉,忽然回头看向马车里还探身坐着的人,发现后者脸色已经沉下。
“那我们……”
“不走?你怕是不想爷追上媳妇儿?!”裴成远凉凉道。
“是是是!”马夫赶紧扬鞭。
奈何马车里那个病秧子竟然破天荒来了句:“这么慢爷是没钱给你喂马?!”
不是!这不是你强调的速度?不是伤口炸裂了么?不是命悬一线么?
马夫的命也是命啊!
而城门口,左修齐一大早就被新帝打发来接人,毕竟裴成远是剿匪受的伤,哪怕现在不是将军了,功绩还在,再者说毕竟是侯府少爷,于情于理,朝廷都得有表示的。
再有,那暗卫也就是如今的新编亲卫军统领带回来的话很有讲究。
什么叫陛下该准备的要准备了?
陛下那表情微妙,实在不像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政务。
那如果不是正事——
几道马蹄声逼近,他掀起眼,正见几个江湖女子迎面而来,为首之人面善。
“吁——”
严之瑶认出城门处立着的车驾和站在外头的左修齐,不仅有他,还有侯府的人,看来是等着裴成远的不假。
“安平县主,”左修齐作揖,睁眼说瞎话,“许久未见,县主别来无恙。”
严之瑶也下马:“左大人。”
却是边上的欣兰上前:“县主一路来,可有瞧见我们家少爷?”
她面上焦急非常,叫严之瑶有些意外,按理说,皇甫曦回京不会不跟侯府递话,惹得侯府平白担心。
左修齐站出来:“哦,县主有所不知,因为裴成远受伤的事情,蒋夫人一时受不了打击已经病下几日,这不,算着再怎么今日人也该回来了,侯府众人都等着让裴成远回去见夫人呢。”
“夫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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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严之瑶心思一凛,再一想就明白过来,这多事之秋,想必是接连的殚精竭虑将人压垮。
“是,夫人这些日子茶不思饭不想,身子哪里受得住。”欣兰说着就低了头。
严之瑶眉心紧蹙:“大夫可有看过?”
欣兰一顿,她摇摇头:“夫人……夫人是心病,也不叫人瞧,连老爷的话都不管用,怕是只有见到少爷才好。”
“怎会如此?便是再如何,也该要大夫先行看看,哪里能这般拖着?”
听到这里,欣兰忽然顿悟,又想起夫人特意吩咐收拾的清溪园,脑里一根弦终于连上了,她抬起头:“小姐……不,县主,县主往日在侯府的时候,夫人最喜欢县主了,如今我们劝不住夫人,县主可能去试试?”
左修齐在旁捏了拳抵在唇畔,别过头望了望天。
欣兰到底是蒋氏培养出的大丫鬟,很是有眼力见:“我知道,县主有自己的难处,是奴婢着急了,县主既然说少爷应是在后边,那奴婢再等等。”
严之瑶没想许多,她还在担心蒋氏,只问边上看风景的人:“左大人,敢问现下皇甫神医在何处?”
“我如何知……”左修齐对上严之瑶急切的眼,又想起这人原也是通透的,没必要此地无银,便就接道,“这会儿恐怕还睡着,县主可去城南药庐找找。”
“多谢!”
眼瞧着严之瑶带人往药庐去,左修齐偏身,看向涵养颇好眼观鼻观心的欣兰。
欣兰也注意到了,礼貌颔首:“方才谢过左大人。”
“谢?本官只是阐述了一下自己晓得的——实情,”左修齐道,“这也是那日偶然听茶铺小二说的,难道不是?”
欣兰赔笑。
倒是左修齐,他负手站着,似是感慨:“你们家夫人,倒是跟你们家少爷颇像,这做事风格么,如出一辙。”
欣兰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出言外之意:“大人说笑了。”
“不过,要我说,你们侯府也不能紧着一个人做戏啊是不是?”
“……”究竟是谁说当朝左大人年轻有为,气质如竹,温润如玉?
欣兰觉得这人简直是把人瞧透了还故意晾出来抖一抖。
难怪能跟少爷玩得好。
想着,就见一辆马车停在了面前。
人,果然不能念叨。
欣兰抬头,正见自家少爷扬起帘子,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她唬了一跳,不是听说伤势无碍了么?这怎么……
“侯府外头还有百姓瞧着呢,”却是边上左大人上前提醒:“唇上,粉扑少了,再补补。”
欣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