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两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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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羽和蓝螳盯着红光,又看看对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他们的主子正是北岩安,而他们,则是老北辰王还在世时就为北岩安选出培养的暗卫,他们兄弟一共五十人,别看人数不多,但各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随便拿出一个,都能以一敌百甚至以一敌千。

    自从他们跟着北岩安,还从未见过红光箭……

    就连新帝继位前那个重要时期,他们顶多只见过蓝光箭。

    光箭信号共分五种,红、黄、绿、蓝、白。

    等级依次递减,重要程度依次递减。

    红光箭乃是等级最高,一经发出便是最为重要的大事。梅羽和蓝螳震惊归震惊,多年养成的习惯倒是依旧,不消多时二人已经骑上骏马,向着不远处的吴州城里进发。

    梅羽边骑边侧着脑袋对一旁与自己齐头并进的蓝螳说:“兄弟,你说你跟着来做啥?规矩都忘了?”

    蓝螳挥了挥马鞭,轻笑一声:“自家兄弟,你何必如此小气?虽说咱们主子吩咐过咱见信号只需离得近的人前往,但这红光箭是普通的信号嘛?再说了,虽然我在林州执勤,可要轮起是谁先看到的红光箭那不还是我先……哎……你别瞪我……我这不也是怕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嘛!”

    梅羽:“你瞧不起谁呢?有本事咱比试比试,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任选!”

    “急什么?”蓝螳再挥鞭子赶上梅羽,“我这不是看你喝了酒,怕耽误主子的事嘛!红光箭诶,那可是非同小可!”

    “笑话?我梅羽千杯不醉,能喝过我的人,还没出世呢,你赶紧回去,别跟着我!我看你就是想抢功!”

    “兄弟,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哈。为主子办事,是我们的荣幸,我可从未想过抢功不抢功的事,要不这样,事情咱俩一起办,功劳都算你一个人的,你看行不行?”

    “不行不行,你快回去!”

    蓝螳偏不听梅羽的话,自顾自地挥鞭骑马跟着梅羽,俩人你前我后、状似比赛骑艺一般。

    六十里路,只需一个时辰不到。

    梅羽终究没甩开蓝螳,俩人从马上下来,东瞅瞅西看看,对着不远的馄饨摊愣了愣,梅羽推了下蓝螳,说:“咱们走错路了?”

    蓝螳皱了下眉,他们俩人怎么会都走错!明明就是这个地方,可是这里,除了前面那个馄饨摊以外,又什么都没有。

    馄饨摊里静悄悄的,他们的主子又在哪?

    梅羽和蓝螳来时,疾风骏马,惹起了一阵尘土,北岩安眼皮都没抬,依旧躺在破椅子里,等着两人发现他,奈何梅羽和蓝螳,脑海里想过种种可能,愣是没想过自家那个从来讲究的主子,竟会缩在那样看起来就粗劣的地方。

    梅羽此时酒劲也散了,见蓝螳还在四处张望,他也乐的捡现成的,他抬抬脚走近唯一的馄饨摊,说:“嘿,来碗水喝。”

    北岩安动都没动,梅羽不耐烦地催促说:“嘿,醒醒,来生意了……”

    “主……主、主、主子?”

    北岩安将扣在脸上遮阳的斗笠拿开,一双眼眸半睁着,梅羽整个人都要吓傻了。

    他何曾想过,主子会装成和小摊贩?

    蓝螳听到动静,跑来一看,也是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吞鸡蛋。

    梅羽像个石化的木桩子和蓝螳大眼瞪小眼,瞪得眼睛都快酸了,北岩安才站起来,说:“怎么?不认识我了?”

    蓝螳稍快一步说:“主子。”

    梅羽也回过神喊了句“主子”,北岩安坐在萧瑾甡曾坐过的位置,看着面前的两个暗卫,十分客气的说:“坐吧。你俩……来的还挺快。”

    梅羽和蓝螳互相看了看,俩人皆是有些不适,其一是因为主子如今的打扮,其二是因为从前他们汇报、接收任务都是隔着很远的距离,他们从未像此刻这样与主子近距离接触过……再有就是……他们之前的任务都是机密,何曾能这样“公之于众”?

    虽说这里此刻四下无人,可那红光箭都发出来了,梅羽和蓝螳都认为,这会是一个十分棘手又十分重要的任务。

    “咳。”北岩安咳了咳,明显是在催促两人,两人眼神交汇,立马摆正又拘束的坐在北岩安两侧,北岩安看了看梅羽,又看了看蓝螳,后盯在梅羽脸上,说:“喝酒了?”

    “咳咳、不是、不是。”梅羽慌乱解释,“主子、就一点点。”

    北岩安又将视线移到蓝螳身上,蓝螳端坐,仿若一个木头人一般,他是一滴酒都没沾的。

    一息后,北岩安对蓝螳说:“你先去四处转转,一个时辰后再来这里。”

    “是!”蓝螳收到任务,眨眼便消失无踪,梅羽眼珠子转了转,等了又等,都没听到主子对自己的吩咐。

    他咬了咬牙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说:“主子,梅羽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喝酒,梅羽但求主子惩罚。”

    北岩安:“慌什么?”

    “啊?”

    “我让你留下,不是要惩罚你,而是有事要交代给你。”

    梅羽鼻尖一动,“主子请说。”

    “这事说来简单,但又不简单,你随我来。”

    说完,北岩安就走到了烧水的炉子后,他挽了挽袖子,便要在炉子里添柴,梅羽何时见过主子这副模样,都忘了上手,等北岩安添完几根细柴,梅羽才问道:“主子需要梅羽做什么?”

    北岩安并不接话,而是等着水一点点烧开,又从身后拿出些许生馄饨,将馄饨一颗一颗放进烧热的水里,北岩安搅动着锅里的水,静静等了几分钟,待馄饨一颗颗飘在水面,表皮完好呈现晶莹剔透状后,火速捞出。

    梅羽看着北岩安的一些列动作,都忘了呼吸,这哪是那个养尊处优、外人眼中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王爷啊!

    这也不是他们那个说一不二、手段很烈的主子啊!

    这手法、这熟练度,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馄饨摊摊主。

    北岩安将煮好的馄饨里又撒上了葱花、海菜、和海米。他满意的将馄饨放在桌子上,看向梅羽,说:“学会了吗?”

    梅羽反应了大概足足有五秒,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他看看主子面前的馄饨,又看了看那沸腾的冒着气泡的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馄饨,略有些结巴地说:“主、主子、……您是说……学、学会……煮馄饨吗?”

    “那不然呢?我在这儿煮馄饨难道是我饿了不成?”

    “不是不是!梅羽不是这个意思。”梅羽两只手放在胸前,来来回回摆了好几下,平时的那些机灵劲儿才像是重新回归,再多的话都是空话,他撸起袖子,露出精装的小臂,又从主子手里接过笊篱,甩起膀子就开干。

    炉子里又添了几把柴,锅气蒸腾,梅羽的脸上、额头、后背皆是汗。

    而北岩安则靠在一旁,一边吹风一边说:“火太旺了,小点火。”

    “是。”

    “煮的时间太长了,重新煮。”

    “是。”

    整整一下午,梅羽都不知道自己去井里打了多少次水,也不知道他煮废了多少次馄饨,到后来,他甚至一闻到馄饨煮破的气味,就想吐。

    他也是头一次发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