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假死后夫君后悔了》全本免费阅读

    元京和北周交界处,一座雅致的园子。

    塌上一个肥硕的中年男子衣衫半敞靠着引枕,两个婢子垂腿,两个美貌侍妾喂果品茶水,好不快哉。

    地暖烧的室内温润如春,锦衣华服,侍妾成群,人活到这个份上可谓十分舒坦。

    家丁上前禀报,有人来买粮,男人才慢悠悠的起身,随意搭了一件外袍敞着,一派风流摸样的去厅内见客。

    先是同熟悉的保人寒暄了两句,目光移开才看见来买粮的少年不过二十出头摸样,看着斯斯文文,长了一张年轻又俊美的脸,世人心中,年轻总是和不知深浅联系在一起,心中起了轻视之心,随意问起数额。

    来人拿出一搭厚厚的银票,皆是上千两一章的日新钱庄的宝钞:“二十万石。”

    男人眼睛放出绿光,“有!”

    “我要先验粮食。”

    “自然,自然。”肥硕的中年男人说。

    两个壮汉领路,一行人出了院子沿着山路走进一处山洞里,左拐右绕里头竟另有乾坤,里头的山洞是空的,里头整齐码着粮食,十来个壮硕的汉子看着粮食。

    “贵”

    男人嘴巴张开,才要谈下去,只见斯文少年忽然变脸,脚抬起来踹在他肚子上,力道落在肚子上才知道其中劲道,飞出去一里地,直接撞在墙上,呕出一口血。

    守粮的护卫一拥而上,少年却十分强悍,不过一盏茶的时辰,诏狱的士兵赶过来之时,便看见所有人都趴在地上,陆折负手而立,斯文儒雅,雪色锦袍如出尘。

    诏狱的士兵将人全部压进囚车,秦楠和陆折到一边说话,拱拱手道:“大人,粮食丢弃一事涉及王爷,非同小可,不若乔装一下,分批压入诏狱?”囚车未免太过招摇。

    陆折摇摇头:“不必。”

    秦楠说,还是太年轻,立功心切啊。

    一行人赶在城门落匙最后一刻进了城,一整日马不停蹄的赶路,陆折下令修整,宴请所有的下属进酒楼用饭,狱吏们很是高兴。

    狱吏杨冲和秦楠背在一处,看着厅中的陆折打听消息:“圣上指陆世子查这宗案子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是要让他掌管大理寺?我们真的要听他的号令吗?还是听庞大人的?”

    粮食侵吞案引的圣上震怒,上一任大理寺卿查了一个月没什么结果,反倒是钦差死在北地,圣上震怒,大理寺卿就被撸了。

    秦楠道:“这案子牵连甚广,现在这个差事是个烫手山芋,他看着倒也有些手腕,比一般的公子哥要内敛成熟一些,可这朝中人的官职起起伏伏你我见的还少?谁知道后面什么样,面子上过的去就行。”

    杨冲也是这个意思,庞墨明显对陆折不满,谁知道这大理寺会落在谁手里,总之,上头叫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叫就当没看见。

    菜品陆续上齐,陆折才坐下,来接应粮草的人到了,太子殿下亲临。

    太子将陆折狠狠夸赞了一番,又邀请陆折一道去东宫,陆折没有异议,将犯人和粮草交给秦楠。

    秦楠眼珠子转了半圈,陆折问:“你还有事?”

    秦楠:“大人,这弟兄们吃饭的钱要上报吗?”

    陆折看他一眼,秦楠不好意思的掏出两侧袖兜,空空如也:“家底淡薄,夫人管的严。”

    他没钱付啊!

    陆折叫书屿给了秦楠二十两银子。

    秦楠掂了掂两个银钉子,还挺大方!能赚五两。

    书屿问:“世子爷,这粮商至关重要,要不要我去牢里看着,以免出差池?”

    陆折:“不必,你跟着我。”

    书屿:“万一大理寺的人不可信?”

    陆折:“我心里有数,还有差事交给你。”

    陆折上了太子的马车。

    “你同小时候很不一样了,”太子手搭在膝头,审视的目光落在陆折身上:“孤还记得在六学二馆念书的时候,你比一般孩童瘦弱矮小,也不爱说话,总是缩在角落里,完全看不出小时候的影子。”

    “殿下莫不是记错了?”陆折提起茶壶给太子斟一杯茶,“臣父亲去世的早,爷爷身子骨又不好,靠着温泉将养身子续命,臣小时候一直随着爷爷在庄子上住着,爷爷请的先生在别桩启蒙,后来爷爷过世才回元京念书,殿下该是已经结了六二馆的学业陪着圣上处理朝政了,不曾同过窗。”

    太子:“同窗之事你一点印象也没了?”

    陆折也给自己斟一杯茶,品着茶盏目光漫不经心落在马车外:“不明白殿下所言。”

    太子目光扫过他搭在案几上的手腕,雪色的锦袍,袖口一只青葱脆竹,袖口收的窄窄的贴着腕骨,隐约能看见腕骨上一点错乱的疤痕边缘。

    “孤恰好比你大两旬,你那时候大约才三四岁,不记得也正常。”

    “这几年天灾频发,前几年打仗又耗光了国库,端王糊涂,朝中贪官抱团营私,至民生家国如罔物,孤正需要你这样的良臣能将辅佐孤治世,你可愿意?”

    陆折说:“停下马车。”

    太子捏着茶杯的手一顿,只见陆折身子探向窗外,朝书屿招了招手:“去鲁记,所有口味的鱼鲙都点上一份,送去少夫人那,另外,再去买些花酿,各种口味的饮子浆捞也各点一份。”

    书屿领了命令而去。

    陆折重新做直身子,太子唇角翘着弧度看他:“早先便听闻你夫人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又十分痴恋你,听闻成亲当日都不许女眷将嫁鞋藏入裙中,成亲日也不落一滴泪哭嫁,看来你们夫妻感情极好。”

    陆折回:“动动嘴的事便能叫她开怀,家宅和睦省去许多烦忧,何乐而不为?”

    太子若有若思,将杯子里的茶水饮下:“说的在理。”

    陆折又执起茶壶,给太子斟茶。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殿下是未来之主,名正言顺,万民归心,臣亦是万民之一,心自然归属天下之主。”

    太子眉头舒展,端起茶杯,玩味的把玩着茶水。

    “你年纪轻轻便已能力出众,孤以为,你的前程远远不止大理寺。”

    陆折拇指轻轻刮着细腻的天白柚瓷盏,清亮的茶汤映着他的双眸。

    他的前程自然不止大理寺。

    但太子给的那点位置他也瞧不上。

    从柳氏去回来,恰好绣坊来送衣裳,花柠在二十套衣裙子里选了一件和碧玺吊坠相配的雪色曳地罗裳裙,绸缎的裙摆拖的长长的,极为好看,小檀服侍着给换上,首饰鬓发肯定也要相配,于是又重新梳鬓发。

    花柠站到足有她身高等比例大的铜镜前,为了配碧玺吊坠,花柠选的是一套粉色宝石头面,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呀看,“还是有点色差,应该再定做一套这个成色的粉色宝石华盛,这头面的颜色有点深了,不够通透。”

    “您不是说要少花点?”小檀提醒她,花柠看中的头面,最起码三千两起步。

    花柠:“我买完这套半年不买头面不就行了。”

    小檀:“……”

    小汐提着食盒进来道:“少夫人,您还是先用些晚膳垫吧垫吧肚子吧,除了新婚那三日,奴可没见过国公爷在亥时之前回来过,您等他的鱼鲙,怕不是肚子都要饿贬了。”

    花柠拿起逗鸟棒斗鹦鹉说话玩:“你是不是以为相公不会给我带?”

    “相公,相公,相公。”

    巴掌大的体态,晨曦般的微红色羽毛柔软,五色鹦鹉尖喙的鸟嘴开合叫着。

    花柠戳了戳鸟嘴:“那是我相公,你倒是叫的欢畅,你相公只能是只鸟。”

    鹦鹉像是故意和它作对似的,愈发叫的欢畅,花柠被逗的噗嗤笑。

    小汐打小就伺候花柠,没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