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各郡官盐是你们林氏派人劫走的?”锦阳太守惊诧道。
林百毓表情微微有些惊讶:“官盐失踪一事本就是林氏发现,我们如何自导自演,未免落人口舌,林氏还不屑于做此等卑劣之事。”
嘶......
秦祉看着看着,总觉得哪里有些眼熟,怪不得陆赟说他奇怪,惯会装模作样,阴险显赫版统阳“楚湛”嘛这不是。
“这么说来,雒溪这人,林氏是不认识的了?”贾文勰打了个响指,门外应声压进来一位清俊少年,被人按到了地上,挣扎几下便没了动静。
林百毓神色不变,只略微垂眸望着那少年,半响似乎找回了点记忆:“啊,是他啊。”
承认了?
秦祉和贾文勰不易察觉的一顿,始料未及,林百毓竟然没有否认认识这名少年!
“他叫什么?雒…溪?”林百毓笑了笑,“哪两个字来着,算了,不重要。”
漫不经心中嗓音清冽温润,可话锋却徒然一转:“好像是之前随手救下的一个孩子,不成想手脚竟然如此不干不净,还敢对官盐起了歪心思,既如此便没必要留着了。”
“当时和他一起的还有......他母亲吧?”林百毓轻声说着,摆了摆手,“来人,拖下去吧。”
官盐一事,是个引子。
是让秦祉放松警惕的引子,林百毓的确做到了,在葛辞恙那番话之前,他们的确没有想到林氏竟然还对立天子一事念念不忘。
所以即便雒溪被抓,林百毓也并不在意,因为从始至终,他的目标都不在官盐追责一事,他只想晋赭王能踏足他统阳林氏的地盘,便足矣。
至于官盐?
替罪羊有了,谁还在意借口够不够真呢。
“唔!”雒溪没有想过,这个说好的不一样!
林百毓答应他,事成之后会给他一笔钱,让他和母亲离开的!骗子,他是个骗子!
雒溪眼眶通红一片,在两个侍卫的拉扯下挣扎着死命瞪着林百毓,而后者却如同看戏一般,没什么多大的起伏。
前后十几秒的功夫,雒溪便被扯了下去,屋内恢复了平静,好像刚刚什么都不曾发生。
秦祉偏头看了一眼,韩晟会意,悄然从后方离开了席间。
“这回可以说正事了吗,殿下?”
“要是钟怀知道自己白浪费精力去审讯,估计得气的跳起三尺高。”秦祉单手撑着脑袋直接无视了林百毓的话。
贾文勰闻言接道:“但司昀就会高兴了,到时候两个人一闹,朔昭阁又没个安生日子,张舒受不了会下药,关和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
“挺好的。”秦祉轻声说,“这样也挺好的。”
她故意学着林百毓的样子,闲话说够了,半响才直起身子:“本王以为,官盐一事解决,寿礼也送到了,其余杂事都与本王无关,恕不奉陪。”
“站住。”
木案赫然被掀翻,“哐当”一声震天动地,林百毓漆黑如墨的双眸牢牢锁定在秦祉脸上,平静的让人不寒而栗,眸底近乎是警告:“殿下,正事未谈,你要去哪?”
秦祉脚步一顿。
“刚刚出去的那位叫......韩晟吧?”林百毓思考了两秒,说,“殿下将身边唯一一位武将派出去,可不是明智的抉择。”
“不过没关系。”他复而笑道,“从今以后,我会保护好殿下的。”
有点变态啊……
“这种视线,在下上次还是在司昀眼中见过。”
“看的什么?”
“烧鸡。”
秦祉:“……”
贾文勰笑了一下,后退半步。
他还提前防备上了。
秦祉轻叹一声,露出笑意:“你都唤我一声殿下了,怎么就不能明白?”
“本王莫非是什么朝不保夕、手无寸铁的傀儡王殿下吗?”
此话一出,林全甄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一柄长剑霎时出鞘,争鸣声倏地破空,行云流水、步步生花,短短数十秒,将林氏府兵手中的武器全部挑落。
而后手指一勾,剑柄绕掌心调转,稳稳贴于手臂,身姿挺拔,丰神俊朗,此人站在秦祉身前,声音爽朗,气质洒脱:“哎呀,好歹都是有身份的人,何必打打杀杀呢?”
府兵:你先把剑放下还能有点说服力……
“呵,我记得你爹是光禄勋【1】吧?”林百毓笑了,“不知你可听说过何为山高皇帝远,这是梌州统阳郡,而我,是统阳太守,林氏的嫡长公子,任凭你们在外如何呼风唤雨,在这里都没有用,省省吧。”
“他让你省省。”秦祉笑着碰了碰葛辞恙,后者一歪脑袋,垂眸看她,“那要省省吗?”
“当、然、不。”
下一秒,剑身一挑烛台,酒盏泼向帷幔,火光一飞顷刻间窜起烈焰,帷幔缠绕剑身,葛辞恙身形一转,衣摆发丝纷飞间,将数人逼退。
秦祉从剑璏抽出环首刀,一把将贾文勰按到身后,抵住剑光:“去和韩晟汇合!”
火势在乱斗之中无形地增大了,硝烟滚滚蔓向天际,一手扯着雒溪,一手拽着他母亲的韩晟愣了两秒,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吧,又来?”
他们家殿下是不是有什么搅和人家寿宴的癖好啊!
“听着,林氏要灭口,你和你母亲都活不下去,但晋赭王不同,我们家殿下人美心善,最喜欢救人于水火之中不求回报了。”韩晟开始说谎不打草稿,“比如你看,我这不就是奉她的命来救你们母子二人吗,我能带你们出去,但是你不能什么都不做对不对?”
他又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别的交换也不需要,你只要告诉我……”
雒溪浑身带着伤,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直到韩晟没了耐心,才缓缓开了口,声音微微发哑,但能听出是少年,原本应该很漂亮的音色:“你……说、真…的?”
“你能说话?!”
“唔!”
两颗头“彭”的撞到了一处,连带着眼前都有些发黑,地牢之中,莫名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和沉默,大概是有些无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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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扯着链条将牢门锁死,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步入黑暗,微弱的烛火下,只有水滴声顺着墙壁往下流淌。
“哎,这就是你说的,给他个机会?”葛辞恙两腿一支,蹭着墙站起身。
“什么命啊一到冬天就往地牢跑。”秦祉冻得缩了缩肩,双手被麻绳捆着挪不开半寸,显然要比以往更狼狈点,“算是吧,你得容忍过程有了些许小偏差嘛。”
“行,好,那么然后呢?”葛辞恙觉得自己太阳穴直跳,“等林百毓把消息扩散出去,届时迎你出去当天子吗?”
“消息不会扩散出去的。”秦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你以为我托你传信,让出伏宁南面官道的原因是什么?”
“从伏宁南面来......”葛辞恙若有所思道,“你确定来的是你的人?”
与此同时。
伏宁郡南面,马蹄声越来越大,大地震动,尘土飞扬,两队骑兵自南北两路而来,最终汇聚在此,陆绥轻勒缰绳,略显冷淡地颔首:“巧遇,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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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祉一早便做足了准备,只是想法稍有些偏差,也算误打误撞,原本以为林百毓的目的,是借由官盐失踪一事开战,却不曾想这人竟是为了拥立天子来的。
陆绥是代表沧州牧陶卓来统阳调停的,晋赭自然有韩阁、司昀整装备战,至于柏萧鹤......
秦祉微微眯起眸,看着眼前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眼下正轻甲玄衣,站在地牢门外。
“你和林氏做了交易。”
柏萧鹤视线细细地从秦祉面上扫过,最后落到阴冷潮湿的地面,微微蹙眉下蹲,从栏杆缝隙伸手去碰了碰,冰凉一片,他下意识摩挲了几下:“起来。”
一旁的葛辞恙看着相握的两只手瞪大了眼睛,不等秦祉反应,他上去就是一掌,将柏萧鹤的手直接拍掉,发出清脆的响声。
“干什么呢你!”
差点连着秦祉一起打了,她缩手搓了搓,的确很凉,还有些僵:“过去能有一周了吧,林百毓没有下一步动作,是在等你。”
不像是疑问,反倒像肯定句似的。
“有点疼。”柏萧鹤捂着泛红的右手,抬眼看她,没有正面回答秦祉的问题。
“忍着吧。”秦祉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她轻声说,“说不定以后会更疼。”
半响,柏萧鹤低笑一声:
“林百毓想要吞并梌州,向外扩张,但师出无名;二是晋赭非同盟,一旦北上步入潭州,容易腹背受敌,三是不能轻易在梌州开战,怕被趁人之危。”
所以林百毓思来想去,决定干脆挟持秦祉,夺得一个两全其美。
“陆绥那边有了动作,听说是奔着统阳的方向来的,我得到消息,便猜到了殿下定然有对策,只好半路劫下陆绥,先一步到达统阳来见你。”
说一半,藏一半。
这绝对不是实话。
“大费周章的目的呢?”秦祉目光有些冷,瞧着柏萧鹤的眼神里没了往日的笑意。
柏萧鹤顿了顿,说:“端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