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晋赭太守
    长久的沉寂中,二人之间流转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像是一道天然屏障,将其余人等通通隔绝开来,葛辞恙抱着臂来回扫视,隐约察觉出什么不对。

    他们家秦祉不会是......被这男人缠上了吧?

    警惕心徒然飙升,葛辞恙长臂一揽,搭在了秦祉肩头,低声耳语:“这人是谁,看着就不像个好人啊。”

    秦祉耸了耸肩:“郁南太守,常胜将军柏萧鹤。”

    柏萧鹤终于分出了点注意力,朝着葛辞恙的方向敷衍地抱拳:“陶卓的身子坚持不了多久,沧州迟早陷入乱战,若陆氏执意掌控端寿、唯你是从,那......”

    “那我们便是敌人。”秦祉打断道,“所以为了避免这等局面,你便同林百毓联手,逼我让出端寿......”

    “柏浪昭,楚湛是你杀的。”

    柏萧鹤没有回应,只是缓缓解下身上的大氅,隔着栏杆披在秦祉肩头,视线专注而认真,半响才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秦祉不客气的扯了过来,裹紧身子,随口回道:“半个月前吧。”

    也正是崔颉妙提及地“还有一人”。

    “聪明,殿下。”

    “彼此彼此。”秦祉讥讽一笑,“倒是不如柏将军你,一边花前月下、烟火吹箫,一边......”

    柏萧鹤不想听,他抬手便要去拦,被秦祉直接截在半空,死死攥住:“端寿让给你,本王的好处呢?”

    “梌州牧。”柏萧鹤反握住她的手,凑到嘴边轻轻落下一个吻,呢喃道,“士族豪强要站队,殿下便让他们去站,但不是天子,而是梌州牧。”

    一旁的葛辞恙:……喂!

    “你要对林全甄下手?”

    “林百毓虽已掌控林氏,但他之上,林全甄那些人不死,便始终压他一头。”柏萧鹤说,“统阳、环琅、胤城、锦阳四郡要收复就要打,至少两年时间,不是我们要对林全甄下手,殿下,是林百毓。”

    将这盆脏水扣林百毓脑袋上了。

    秦祉思忖良久,说:“好,贾文勰和韩晟在外接应陆绥,今夜制造混乱大开城门,等府内林氏动乱,林全甄就交给你去处理。”

    ……

    “端寿如今是陶祺,若是陆氏撤出去,陶卓一死整个沧州便都是他柏萧鹤的囊中之物。”葛辞恙说道,“你们迟早会对上。”

    秦祉垂眸看着厚实柔软的玄色大氅,笑道:“都说了半个月前就猜到了,我从未信任过他,又怎可能没有防备?”

    至于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秦祉就不愿去深究了。

    当夜。

    困意上涌,秦祉歪着脑袋靠在葛辞恙肩膀,呼吸平缓轻微。

    “差不多是时候了。”葛辞恙揽了揽大氅,遮住秦祉的小半张脸,“你猜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秦祉眼都不睁的回:“我相信贾言贺。”

    这倒怪不上秦祉的区别对待了,即便是心悦,但柏萧鹤终究只是同盟,虽说二人也曾出生入死地经历不少,但立场不同,兵权在握的人要是不防备着,就必然容易被捅刀。

    可贾文勰不一样。

    那是秦祉还没有封王时就跟着她的人,她曾不止一次扮着世子的模样到访过晋赭。

    ----

    “咱们是偷偷从相国府跑出来的,小祖宗,我提前跟你说好,您可千万别给我惹事,不然你怎么样不说,我得被扒下去一层皮。”韩晟手里拿着一小包糕点,举在秦祉面前,“喏,尝尝,未必有府内的好吃。”

    豆白常服略显低调,但衣料和少量发饰依然在无形中透露着身份的高贵,秦祉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感受着江面徐徐而来的清风:“说的好像我能怎么样似的,我不过是去看看,全当来玩了。”

    韩晟无奈地看着她:“我提前让人去查了,晋赭贾氏的嫡长公子贾文勰如今任晋赭太守,名望不错,百姓对其算是爱戴有佳。”

    秦祉双手撑着栏杆,整个人腾起在空中一荡一荡:“我记得伏宁就在晋赭西边来着,葛辞恙前些日子回家,都有好长时间没见他了,你说我现在写封信给他,他会不会跑来晋赭找我玩啊!”

    韩晟笑眯眯的鼓舞道:“可以呀,你叫他来,人多点玩的岂不更高兴?”

    这样要是有什么事,好歹多个倒霉蛋跟他一起分担。

    只是韩晟多少有些乌鸦嘴了,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甚至人还没到晋赭治所呢,就在县内出了事。

    趁着韩晟在街巷买东西的时候,秦祉便坐在马车前到处看着往来行人,视线一下子被路边摊位上各式灯笼吸引走了:“这离上元节的灯会还远着呢,怎么这个时候还有花灯卖?”

    “您一看就不是咱们本地的人吧?”小贩笑着解释说,“咱们这每年夏季会举办“灯树节”,您这来的时间也巧,就在明儿个晚上,隔壁那条街开始,一直往里去好大一片呢,吃喝玩乐样样都有......”

    “灯树节?”秦祉微微诧异,“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害可不是,据说也就是咱们这才有的,各地风俗不同嘛,好像最早是为了祈福秋天能丰收,后来逐渐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小贩一边整理着摊位,一边说着,“您看有喜欢的就买回去玩玩,不过有个事可得小心着...”

    这话瞬间勾起秦祉的兴致,她微微附身,双眼亮晶晶的问道:“什么事?”

    小贩左右偷摸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您是外来的,有所不知,最近县城附近有伙贼人,没人知道是什么来头,但会挑有钱人下手,总之不算太平,看您打扮容易被盯上,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贼人吗?

    秦祉挑挑拣拣,想到了什么般付钱拿了个兔兔花灯,道谢后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花灯摊主差点跪在那,人都傻眼了,磕磕绊绊地摇着头,欲哭无泪道:“我、我真不知道啊......那个少年刚刚就在这来着,买完灯我看他就往马车方向走过去了,再就没注意了啊!”

    韩晟森然地盯着他,显然动了怒气,眼下人生地不熟,若是秦祉真出了什么意外,他就也可以不用活了。

    县令也跟着慌了,原本好好待着的,突然被眼前这个男人揪着领子,吓得连茶都打翻了,还来不及发火,就得知了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晋赭王的小世子在他们县城内失踪了?!

    能出动的人都被派出去,可以说是全城搜捕,可过去这么久,如果真的只是因为贪玩,听到风声也该回来了,怕就怕......

    县令觉得自己双腿都在发抖,他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韩......韩校尉,在下已经派人去找晋赭太守了,小世子他、应该...不会有事的......”

    “你说的贼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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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人?”韩晟没有理会县令,微抿的唇可以看出他已经竭力控制的情绪。

    “是城外山头的一伙草莽。”小贩头深深地埋了下去,一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要是知道刚刚那个小少年是晋赭世子的话,说什么也得跟着去救一下,说不定指着这个平步青云了……

    韩晟果断下令:“你继续派人在城内搜寻她的下落,叫个熟悉路的人带我去这座山!”

    韩晟的抉择没有任何问题,至少秦祉如果知道的话,是会为他竖起一个大拇指的程度。

    晃得七零八碎得都快要吐了,秦祉这才后知后觉得想起,她的兔兔花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山路并不平坦,颠得她有些担心这破马车会不会突然散架。

    周围有点挤,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孩子,趁着没人注意,秦祉偷摸将手腕上得串珠扯开,一颗一颗沿着山路扔了下去。

    “校尉——!”县令的府兵从泥土中拾起一颗红润的玛瑙珠子,“这个是世子掉落的东西吗?”

    韩晟定睛一看,反而舒了一口气,起码能证明找的方向是对的,秦祉本身身手不错,寻常贼人未必能把她怎么样。

    “所有人听令,凡见贼子,格杀勿论。”

    “等等。”嗓音清润,语气略有起伏,像是一路赶过来般,微微喘着气,韩晟顺势看去,只见那人骑着一匹白马,头戴冠玉、身姿修长,他双手于马上行礼,风度翩翩道,“在下晋赭太守贾文勰。”

    初见是这样的,谁又能想到日后这二人竟成了朔昭阁最能言善辩的组合呢?

    “被抓走的不仅是世子一人,县令方才承认已经不止一起。”

    韩晟纵马反问:“偏对有钱家的孩子下手又是图什么?”

    “不止,只是寻常百姓的孩子丢了闹的不大,士族家的孩子丢了才人尽皆知罢了。”贾文勰蹙眉,眼神冷了下来,“此事与那县令脱不开关系,等世子救出后就该着手处理了。”

    “哈哈哈哈处理?就凭你们?”那赤裸上半身的男人大笑着一脚将秦祉踹到,自己一屁股坐到了胡床之上,“咕咚咕咚”饮下一大碗浊酒,手背一抹,“这回就这么一个有点钱的,衣服首饰扒了,连着那两个人一起买到黑市去,我看这小子细皮嫩肉的,样貌能买个好价钱啊哈哈哈...”

    “啊!不要,放开我......”半大的女孩儿率先被吓哭了,连连往后面躲着,眼泪顺着眼角顷刻间爬满整张脸,“放过我吧......”

    她身旁的孩子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愣是撑着没掉下来,但显然也被这场面吓得站不稳,一屁股摔倒在地:“我......我可以给钱......”

    “钱,你能给老子几个钱?”半裸男闻言嗤笑一声,“还不如把你们买了来的实在,有这功夫不如去黑市好好表现,说不准被哪个看上了,大价钱买回去了呢?”

    一双手企图要拉扯秦祉,火苗“噌”的一下窜的极高,秦祉当即提高嗓音,怒斥道:“你简直放肆!”

    无形的气压瞬间扑来,明明是个半大的孩子,却让在场所有人一愣,连伸过去的那只手都下意识缩了回去。

    只可惜威严也好、气场也罢,都是在身份能力的加持下变得更加唬人,如今的秦祉在这群人的眼里,不过只是个待宰的羔羊,仅此而已。

    所以几秒之后,半裸的男子反而低低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