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惊现肉苁蓉狐师父露马脚(二)
(蔻燎)
死寂。
狐珈抓着柳厢的手,劲道加重几分,扭得柳厢眉头一皱,眯细眼眸直勾勾凝睇狐珈,唯恐错失一缕表情变化。
两人僵持不下,柳厢见狐珈还是不上道,自顾自继续给他擦鼻血,直到狐珈的俊脸全部干净,她便笑道,“狐师父,你这大半夜来我的屋里,传出去不好听吧?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叫别人知道,我们怎么在军营里混?啧,我看你也不愿意拿掉面具,如此,不如早些回去安寝?恕不远送了。”
下了逐客令,以退为进,且看对方如何应对。
狐珈似乎挣扎许久,身僵如石,正待言说,柳厢色眯眯地挤一挤眼,灵光乍现,改了主意,促狭而笑,“你不走,又不想揭开面具,那我这地方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不如,你今夜陪本将军睡一晚上?如何?”
言罢,上下其手去摸狐珈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出自己是个贪恋男色的女流氓。
端坐岿然的狐珈缄默不言,呆呆地等柳厢乱摸乱揉,直到柳厢摸出一个硬物,眼疾手快从狐珈心口衣料的位置抽出一看。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那修长的硬物不就是她跑去狐珈屋里翻箱倒柜想找的物件吗?
苍墨挥洒,浓淡得宜,山川秀美,浩荡恢宏,水色丝帛扇面,雅致檀木作骨,正是她在百里京的白驹空巷买的素锦软帛山水水墨折扇!
能执这把折扇的人除了俞冠楚,还能有谁?
柳厢抖开水墨扇豪放不羁地扇了几扇,猜测证实的她仰头大笑,状若疯狂,“俞郎啊俞郎,你骗了我这么久?我该如何收拾你呢?”
“……阿厢。”
狐珈,不,俞冠楚打定心思今夜揭露身份,因而不再阻拦柳厢摸索他的身躯,他抬眸望去,言轻似风。
柳厢把水墨扇朝桌上一搁,两腿一跨,大大咧咧坐在俞冠楚的腿上,双手勾着对方的脖子,兴奋得像个小孩,“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像我的夫君,我就知道你是俞郎!”
她说,“俞郎,我可以揭开你的面具吗?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在扬沙关,你就是狐珈军师。”
俞冠楚从最开始惶恐和柳厢近距离接触,变成了柳厢爬他身上也无怨无悔,甘之如饴,他点了点头,柔笑道,“阿厢,你随意。”
许久不曾和俞冠楚搂搂抱抱,柳厢那个激动,伸手去摘俞冠楚的银狐面具之时手抖得跟筛糠似的,不知情的人难免错以为她犯了癫痫症。
俞冠楚见状,无声莞尔,大手牵着柳厢的手去觅银狐面具后方的绳子,两人齐心协力一拨一弹解开绳索,慢慢地把那具华美的狐狸面具移开。
恍如隔世。
俞冠楚熟悉的温文尔雅的俊朗容貌清晰地浮现在眼前,真真是恍如隔世。
眉毛浓密中隐隐显出青黛之色,疏密似画描;眼睛明亮若星,形状流畅,目仁漆黑,熠熠生辉;鼻梁高耸如山,起伏得恰到好处;唇形饱满,是淡雅的蔷薇色,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花,惹人采撷。
长发垂肩,宛如泼墨,与那件霜衣完美相衬,美得俊逸出群,不可方物。
“砰,砰,砰!”
心鼓暴擂。
柳厢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叫嚣蹦蹿,力求冲出喉咙口。
她遮掩垂涎欲滴的神情,偏开头吞了吞唾沫,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下的俞冠楚的长腿诡异的滚烫,她俨然坐在了火炉上被架着烤,汗珠密密爬上额心,整个人也跟着绯红发烫。
低垂眼帘细凝手中的银狐面具,柳厢眼眶微微湿润,她回身一把抱住俞冠楚的肩膀后背,脑袋抵在他耳畔,呓语一般诉说委屈,“俞郎,俞郎,对不住,离开百里京来到扬沙关的时候我想去知无涯状元府同你告别的,我想告诉你,我不是一无是处之人,我能在战场上发挥作用,我可以给大将军造炸弹,我能帮大睦朝打退敌军,我想做点成绩给你看……我知道,我不懂诗词歌赋,不通琴棋书画,只会打打杀杀,舞刀弄棒,你指定不愿意跟我过……俞郎,卷丹和妙语她们受伤了,我很难过,可是在扬沙关的风城我不能露怯,我每天坚持去校场练兵,强装着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我放不下她们,我后悔了……”
“为什么你来了扬沙关也不愿意和我相认呢?你不是在知无涯状元府禁足吗?难道皇上放你出来了?”
“阿厢……”
俞冠楚感觉到耳畔湿润的灼热泪点,那泪顺着他的耳朵滴进了最柔软的心脏,他心脏一缩,不可置信地将柳厢的身子摆正,与之直视,四目相望。
他看清柳厢泪流满面,眼核红肿的模样,周身的燥热被一星火光点燃,烧出冲天的危焰。
柳厢哭了。
柳厢第一次在他眼前哭了。
原来剽悍骁勇的小土匪也是会掉小珍珠的,他不该因为柳厢力大无穷,善于弄武就把她看得太坚强,他不该的。
相识接近一年,他打心里佩服柳厢,从起初的欣赏赞许,到中间被强行娶为压寨夫君的避之不及,再到现在一点点深陷进柳厢为他特制的捕天蛛网。他已无法自拔,心甘情愿当一只飞蛾,扑上去,即便被对方拆吃下腹,也毫无怨言。
手指温柔地触上柳厢的腮颊,帮其抹去湿漉漉的泪花,俞冠楚哄道,“阿厢,别哭,在扬沙关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支持你,你想对我倾述什么我都会用心聆听。对于何以出现在扬沙关,实在是说来话长,我是带着任务来扬沙关的,本来目的地是罗家坨,只不过要寻的人出现在扬沙关,便与帝师一道儿过来了。”
“帝师?找人?你们是奉皇上的命令?”柳厢反手握住俞冠楚的手,一脸震惊,“你是说那松鹤军师是帝师?”
俞冠楚“嗯”了声,烛火照射下,他的俊脸红得不正常,喉咙沙哑,喷出的气息能灼伤人的肌肤。
他舔舔干涸的嘴唇,定定不移地深望着柳厢,音调蛊惑,“阿厢,说来话长……一切的一切,我会悉数告知你,眼下……”
“眼下?”柳厢下意识脱口而出,“眼下怎么了?”
羞于启齿,俞冠楚到底是个读书人,脸皮子比不上柳厢这个野蛮生长的女土匪,侧头连连咳嗽,紧张已极,不知如何开口。
柳厢看了看俞冠楚红扑扑的脸,又看了看自己坐在俞冠楚腿上的姿势,一瞬明白,挑起眉毛,笑靥出尘,“俞郎,你抱我,抱我到床上去。”
“咳咳咳。”
脸皮儿比纸还薄还透的俞冠楚险些一口水呛死自己,他几不可闻地答应一声,脚下用力,两手自然地环住柳厢的腿弯,在摇摇摆摆的烛火光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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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床边。
趁着被俞冠楚抱起来走动的当儿,柳厢恶作剧地舔舐俞冠楚的耳朵,刺激得对方一个激灵,柳厢快活地放声大笑,喜得眼睛都挤成一条缝儿。
两人滚到床上,呼吸不可避免地急促,热烈,汹涌,交织在一起,难分难舍。
俞冠楚俯视下方的柳厢,黑眸深邃似井,他鼓足所有力气,抛出一句话,“阿厢,你我成亲许久,合该行一行夫妻之实了。”
他说,“我不准你娶付庚重,一辈子都不准。”
“哈哈哈!原来俞郎适合用激将法啊,若我不拿付庚重出来刺激你,你是不是还稳稳地当你那个狐珈军师呢?”听到这里,柳厢内心泛起涟漪,她勾住俞冠楚的脖子,笑得肆无忌惮,豪爽无羁。
俞冠楚默了一刻,“他真的喜欢你。”
柳厢道,“所以?”
俞冠楚压低嗓子,“你不能喜欢他。”
“为什么?缘由是什么?”
“因为,阿厢你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可是,我怎么记得之前有人不承认寒月山风情寨成亲一事呢?我好像还记得,有人叫破喉咙,说什么一辈子不可能与我结为夫妻,我还记得呢,有人偷偷不告而别逃命似的跑出风情寨,我还记得——”
话语未休,柳厢便觉一片墨黑的阴影袭盖而下。
俞冠楚欺身压来,动情地含住柳厢的双唇,委屈里糅杂着尴尬,多种秦愫搅合成一股欲--望,令人沉迷其中,自拔不得。
柳厢抓住俞冠楚的手贴上自己砰砰响动的心房,音□□人,“俞郎,我自幼在风情寨长大,看的画本图册多如牛毛,你有何处不懂,尽管询问我,我可为你一一解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阿厢能否告知,你曾看过哪些话本呢?”俞冠楚嘴角上扬,温柔地笑了笑。
柳厢笑道,“譬如《荡春》,《刺花册》,《食女记》,《品男图》……多得数不清。”
“原来,阿厢是一个‘博览群画’的‘好色之徒’,两两一比,倒显得我孤陋寡闻了。”
“俞郎无须妄自菲薄,你一定能举一反三的。”
俞冠楚粲然一笑,吻了吻柳厢的额头,“既如此,便来好好地试一试,还请‘柳师父’多多指教!”
衣袂窸窸窣窣的一一脱罢,暖色烛火里,柳厢紧紧缠绕身上的俞冠楚,嘴角泄出一抹得逞的餍足笑意。
暗夜,皎洁月亮高悬长空,乌黑的云朵时小时大,时聚时散,时舒时骤,月亮和星子穿梭来去,变化无穷,叫人心神骀荡,叹为观止。
蹲在房顶的诲人与不倦打着哈欠,抬首望天,衣袍浮动。
诲人耸耸肩道,“看这样子,大人今夜是不会出来了。”
不倦抱紧胳膊,啧啧称奇,“这柳厢,有点东西。”
“是柳将军,不对,是状元府未来的女主人,你可别忘了。”
“行行行,状元府未来的女主人。以后谁敢惹她啊?她如今在军营都不可一世,欺负我们跟玩儿似的。”
诲人笑道,“以后,更会加大力度欺负我们了。”
不倦附和道,“唉,谁让咱们大人迷上她了呢?”
两人默契一笑,无可奈何地击了个掌,继续蹲守在房顶之上,成双成对地赏着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