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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章惊现肉苁蓉狐师父露马脚(一)

    (蔻燎)

    “真的,真真切切,一字不虚。”

    付庚重低头俯视柳厢被月华勾勒的姣好眉眼,钳制对方腰身的巨手力道分毫不减,“厢儿,我今天把话挑明了,我不想只作你的徒弟,我想娶你,不对,我想你娶我,我愿意跟着你回风情寨,等我们打完仗,你去哪我都会跟着你。假使你不舍得抛弃俞冠楚,我也心甘情愿当你的二房,真的!”

    “你可愿意?厢儿。”

    柳厢按了按太阳穴,不明白付庚重为何突然说出这些,她直视其红彤彤的脸孔,温柔一笑,勾人心弦,她道,“明白了明白了,你先松开我。”

    付庚重点点头,言听计从地把手垂在两侧。

    柳厢嗤道,“厢儿也是你能叫的?你说的这些话,我听见了,等太阳升起之后,你我皆全数忘却吧,我柳厢乃有夫之妇,怎能随意与其他男人苟且呢?”

    撂下话,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付庚重羞愤交织,眼眶发红,怒急攻心,神智不受控制,急追几步赶上柳厢,故技重施抓住柳厢的手腕把人抱在怀里。

    这一次他没有简单的相拥,而是胆大包天地俯首吻住下方的人儿微凉的红唇。

    亲亲咬咬,搅动舌叶,情深意浓。

    吻得正上头,脖颈一紧,一只玉手出乎意料扼制他的喉管,掐得他窒息不已。

    柳厢一耳光不留情面地扇过去,一手捏着付庚重的脖子,脚下不忘狠狠踹了几脚,冷冷道,“操!你敢亲老娘!找死!”

    付庚重捂着被打得高高隆起的脸,逆来顺受承受着脖子处的压力,艰难道,“不,我不会放弃的,你也,不能忘记这些话……”

    “……”

    眼瞧付庚重鼻底汩汩流淌的血迹,柳厢脑里跳过一念,“付庚重,你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怎么跟公--狗一样在发情?”

    “厢儿,我不是,公--狗。”

    大抵是将要窒息,大抵是火气上涌,大抵是受不住药力的袭击,付庚重一个八尺男儿,身强力壮,孔武有力,竟在柳厢掐脖之下,白眼一瞪,昏厥过去。

    身体无力支撑,“砰”的砸在地上,扬起一层一层密密的沙砾。

    柳厢下意识丢开手,来不及去拉扯,看着地面上四肢铺开的付庚重,忙不迭蹲下身去试对方鼻息,手指被灼热的暖流包裹,心道,还好还好,性命无虞。

    躲在暗处的阿阵一行人见付庚重犹如一座大山轰然倒塌,本来还在偷笑付庚重的真情表白和得逞的亲吻,现下也急得飞奔过来,冲到柳厢面前去抱付庚重的身子。

    阿阵怒瞪柳厢,满嘴欠揍之辞,“你掐付将军干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你这种粗鲁无比的女子,哪有个女人的样子?呵,能有谁会看得上?怪不得那位俞冠楚对你不冷不热的,要是换成我,我也不可能喜欢你!也不知道付将军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对你——”

    一语未了,柳厢反手一个巴掌楔过去,据理力争,“你再放屁!是你们付将军动手动脚的,还亲本将军,不然本将军会无缘无故去掐他?你颠倒黑白,敢不敢一对一打一架?”

    “啪”的一声,如雷贯耳。

    盛气凌人的阿阵头顶的火焰让冰水泼了个透,他眼鼓似牛,表情凶神恶煞,似乎忍了许久的恶念一朝汇聚成无从抵挡的力量。

    他猛然站起,抽出腰间斜挂的一柄银剑,剑尖直指柳厢的门面,“来啊!打一架!你不过是个女人,大将军和付将军供着你捧着你,我可不服你,凭什么你能直接当偏将军,你配吗?”

    “配不配,不是你个狂妄小子可以决定的。”

    柳厢冷哼,拔出剪水银练弯刀,抬抬下巴示意去空旷地段打斗。

    剩余的士兵则把昏死过去,滚烫至极的付庚重拖到安全的地方等待着。

    自从在大睦朝和朔雪国边境之地时,阿阵就与柳厢不对付,在扬沙关数月相处,他和卷丹妙语关系不错,但仍旧不太对柳厢心服口服,今日一战,不可避免。

    柳厢没工夫跟阿阵这个愣头青拌嘴,与其拌嘴,不如拿武力压倒对方,让其输得一塌糊涂,再也不敢放肆作死。

    两人眼眸相视,同时出招,刀剑磕合,激出一道亮目的火花。

    柳厢一刀横甩,直逼阿阵喉头,势急似电,避无可避。阿阵擦边躲过一击,脚下一刹,长剑稳稳挥出,恰巧撞在剪水银练弯刀之上,“哐哐”作响。

    他们打得火热,刀光剑影交缠如蛇,那些士兵看得津津有味,在一旁给阿阵助威打气。

    不料一句话未完,阿阵手里的剑只被柳厢一记扫堂腿给踢得击中一根火把,正正捅--入那火把的靶心,高挂于墙,拔取不下。

    在下属面前被一位女人打掉兵器,还不能即刻捡回来,阿阵横眉竖目,破口骂道,“这次不算,我们再来!你一定是耍了什么花招,我不管,再来一次!”

    后撤几步,远离不服输的某人,柳厢漫不经心地拍拍手,极尽羞辱之力,“啧啧啧,如此三脚猫的功夫也配跟本将军打?哼,口出狂言,现在脸疼不疼?哈哈哈哈!”

    “你!”

    阿阵原地起跳去够他的剑,跳了好几次没够着,怒目而视,眼睁睁看着柳厢飞檐走壁,淹没在无边无际的黑色之中。

    一士兵道,“方校尉,要不咱们先送付将军回屋吧,他越来越烫了。”

    阿阵咬咬牙,单膝跪地,背起付庚重领着一群人消失在土墙转角。

    踏月而行的柳厢觉得今晚真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地被付庚重袒露心声,莫名其妙地被付庚重亲了嘴巴,莫名其妙和阿阵打了一遭,她甩甩头,拿袖子擦擦嘴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她的院子。

    打眼一觑,卷丹,妙语,月半胧,乔琼乔玑她们所在的屋子已熄了灯,想必是早早歇息了。

    她轻手轻脚启开院子大门,屏气敛息走向自己的屋子门口,全然没有发觉房顶上有两位素衣少年在窥视她的举动。

    驾轻就熟地摸索屋内的烛火,从柜子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一盏昏昏的橘色黄灯,柳厢挽了挽头发,打算去床边换一件睡袍,甫一走动,眼瞳里赫然映入一个人影,猝不及防。

    难道是偷玄铁腰刀的闫钰又来了?

    抓紧剪水银练弯刀,擎着烛火一步一步逼拢而去,银光一闪,弯刀横亘在那抹人影眼前,柳厢恶狠狠道,“谁?报上名来,本将军自会留你一命。”

    对方处变不惊,浓密睫毛打下的暗黑阴影里,一双幽邃无底的水眸有着将人吸附入内的可怕魔力,出尘无双的绝色唇形在灯光的照耀下胜过神人,令人心猿意马,心似鼓鸣。

    雕刻精美的银狐面具神秘莫测的同时又能轻而易举牵引着人的五脏六腑,为之动容倾倒,仿佛被真正的狐妖掠夺了灵魂。

    霜色清冷的衣袍像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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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永远融化不了的冰雪大地,背影端丽,如松似竹,正襟危坐于桌案,在灯光过来之时,抬眸惊鸿一瞥,摄人心魂。

    柳厢哑然,“狐……狐师父?”

    狐珈怎么突然不请自来?

    怪哉啊怪哉。

    狐珈点首,银狐面具下的表情不知是何模样,他扭紧拳头,抿了抿唇角,一点也不铺垫情绪,直截了当地问,“柳将军,我有一疑,你——真的想娶付庚重吗?”

    该死,这声音居然含着浓浓委屈之感。

    柳厢一晚上第二次如遭雷击,她抖抖颤颤把烛台放桌案上,随势坐在狐珈身边,转了转眼珠子,心念一动,笑靥盈盈,“哦?狐师父漏夜不请自来,原是想问这个?”

    “想,还是不想?”

    今夜的狐珈语气仿佛不同于平时,不容置喙,冷漠疏离,还,掩藏着不知名的怒焰。

    “想啊,当然想!”柳厢双手合十,喜眉乐眼地感慨,滔滔不绝,“狐师父,你是不知道,付庚重的身材有多好,我与他天天在校场比武锻炼,我对他全身上下的肌肉了如指掌,他的胸脯鼓鼓囊囊的,硬得跟铁板似的。我说要摸一摸,他二话不说,义不容辞地立马脱衣服给我摸两把,嘻嘻嘻,这样年轻力壮又唯命是从的小美男,我有什么理由不娶呢?再说了,我是风情寨的人,以后是风情寨的寨主,我多娶一个压寨夫君压压寨子,无可厚非啊!你说对不?”

    “……”

    此话一休,狐珈的银狐面具似乎都快碎裂开来。

    柳厢暗暗发笑,面上装得一本正经,悠哉悠哉给狐珈倒上一杯凉透了的清茶,继续加把火,“狐师父,你看好我和付庚重吗?你觉得我与他可还般配?算不算得上郎才女才,天生一对?”

    将清茶奉给狐珈,瞭起眼帘,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狐珈面具下的鼻底处不合时宜地蜿蜒了两条虬曲小红蛇,细细地淌下,触目惊心。

    柳厢大骇,丢下茶杯不顾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捞出胸口的帕子亲自去拭那片血污,声口忧虑,“狐师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也流鼻血了?我给你擦擦。”

    凑得太近了,凑得太近了。

    太近了。

    香香软软的青色丝绸帕子在鼻间来回磨蹭,对方冰冷的手指时不时摩挲他的脸颊,像小猫的爪子在挠似的,痒得不能自己,却又舍不得躲开。

    温热的气息拂面,那近在咫尺的貌美容颜噙着微笑,比过画中仙子,无论如何也忽略不得。

    狐珈喉结一滚,一声不吭地攥住柳厢动作的手,沙哑道,“多谢。”

    “不谢不谢,狐师父是我的师父,说什么谢不谢呢?”

    “我……”

    “狐师父,怎么了?”柳厢眨眨大眼睛,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

    狐珈揪着一个点,徐徐道,“你真的喜欢付庚重?”

    没头没尾,没完没了。

    柳厢狡黠一笑,“狐师父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方才说的,是真是假?”

    “真真假假,还得看狐师父你的态度了。”

    “如何?”狐珈说一句话,鼻血就冒出一截,源源不断的溪水一般,染红了他的半张脸。

    柳厢以食指敲敲狐珈的银狐面具,目标明确道,“你想听实话,就把这破面具给本将军掀开!本将军自会告知你内心的想法,如若不然,你没有资格管我看上哪个美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