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相扣金柳缠绵秘籍(一)
(蔻燎)
忠国公俞迟诣携手忠国公夫人万湘君进入将军府正殿之时,恰巧看到柳厢和俞冠楚身板笔直地站在一块,面带微笑。
柳厢想起在知无涯状元府女扮男装当“绿如蓝”,曾经和万湘君见过一次,心底嘀咕对方应该忘记了。
俞迟诣她倒是在朝堂上天天碰面,虽然不怎么打交道,但也没有动过怒,算是给了彼此体面。
两位长辈一进来,自然地坐在了上座,小辈们毕恭毕敬立在下方。
俞冠楚拉着柳厢,齐声道,“爹,娘。”
俞迟诣与万湘君怔忡片刻,用复杂难形的眸光打量着并肩而靠的两人儿,沉着表情,未曾应音。
乔琼乔玑极有眼力见儿地上前奉茶,“忠国公,忠国公夫人,你们慢用。”说罢,退了下去。
柳厢尴尬得脚趾扣地,正想找话茬聊聊,突听俞迟诣率先启唇,“身子好些了吗?”
“啊?”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柳厢不可置信,“我吗?”
俞迟诣刮一刮茶叶子,头也不抬,“嗯,你,柳厢。”
柳厢受宠若惊,看看俞冠楚,又把眸子望向俞迟诣和万湘君,一激动就磕磕绊绊,“呃,好多了……就是,就是肚子上还隐隐作痛……没事,我已经没事了。”
上座两人“嗯”了一声,眼神赤--裸裸凝睇着柳厢全身上下,意味深长。
“你们二人是何时成亲的?”
第二次提问,比第一次犀利尖锐不少。
她就知道,来者不善。
提起这一茬,柳厢来劲了,毫不避讳,直言道,“去年的现在,差不多也是夏日。”
万湘君脸颊黑得跟墨水无异,端着茶盏一动不动,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你还挺自豪?世间哪有你这样的女子?说抢男人回去就抢男人回去的?我们楚儿明明可以娶一个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的贵族小姐,现在被你祸害得天下人都知道此事了!”
“对不起。”
先礼后兵。
柳厢顺着万湘君的情绪答了一句,扭头瞧着俞冠楚,直截了当道,“小鱼,你想不想娶比我好一千倍一万倍的贵族小姐?”
俞冠楚脱口而出,“不想。”
“那你觉得你的妻子是谁?”
“是你,阿厢。”
“你后悔与我在风情寨成婚吗?”
“不后悔,此生无憾。”
“如果以后有人给你怀里塞妾室,你会要吗?”
“不会,我只要阿厢一个人。”俞冠楚主动拽住柳厢的手,深情款款,语调真挚。为了表达自己对柳厢的爱意,还在忠国公夫妻面前大张旗鼓地给柳厢轻摇着水墨扇子,扇动习习凉风。
柳厢美滋滋一笑,目光极具挑衅,盯着对面的俞迟诣和万湘君,杀人诛心,“忠国公,忠国公夫人,你们听见了吗?小鱼非我不可,我也非小鱼不可。你们若是阻拦,就是在棒打鸳鸯。棒打鸳鸯乃是愚昧固执的父母才会做的事情,你们素日疼爱小鱼,我想,应该不会做出此等事罢?”
俞迟诣在朝堂上就见识过柳厢嫉恶如仇,敢打敢杀的剽悍性子,更是知晓俞冠楚被其迷得五迷三道,连自己的状元府都不回了,心知这桩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但心口还是有一种侥幸心理,希望俞冠楚能回头是岸。
他唉声叹气,无可奈何,“双方父母都未见面,你们私自成亲,到底有悖常理。”
扭头对俞冠楚道,“楚儿,那传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孔雀乞怜赋》,是你这位‘惊枯居士’所写罢?如此引人注目,还有一点世家公子的风范吗?你就真的非柳厢不可?”
俞冠楚执扇的手一滞,笑如云染道,“爹,孩儿实话实说,孩儿非阿厢不可。孩儿此生只有一个妻子,就是寒月山风情寨的女土匪,也是大睦朝的正三品赞安将军柳厢。你们与其对这婚事纠结来去,不如随遇而安接受下来更好,因为,我们是不可能分开的。”
他晃了晃水墨扇,言辞铿锵,“再说,皇上都承认阿厢是我的妻子,你们何必耿耿于怀呢?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这门亲事,不亚于在打皇上的脸。”
眼见俞冠楚把百里皓质搬出来当挡箭牌,俞迟诣与万湘君面色愀变,抽了抽嘴角。
两人东拉西扯避开这话题,嘴里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留在将军府吃了一顿饭,便闷闷不乐地走了。
送走两位长辈,柳厢紧绷的神经才缓缓软了下来,腹部疼得一扯一扯的,想来也是受情绪影响。
她强忍着不说,忍得一脑门细汗,一屁股歪在椅子上,有气无力道,“完了完了,你的爹娘看样子还是不接纳我,而且我刚刚说话语气也不善,他们必定更讨厌我了。小鱼,你说,我的身份真的配不上你吗?”
“阿厢,妻子是我自己选择的,和他们无关,又不是给他们寻妻子。他们喜欢门当户对,偏我重视心意相通,更何况阿厢能文能武,慧黠睿智,战无不胜,是多少人毕生难遇的妙人,我应该庆幸自己能成为你的夫君,怎会有你配不上我的想法?若要细究,倒是我配不上你了。”
“小鱼,我从前怎么不知你还挺会‘油嘴滑舌’呢?哈哈哈,小鱼心里向着我,我就心满意足啦!”
柳厢“噗嗤”一笑,心腑堵的郁结之气散了不少,搂过俞冠楚就是一通色-眯眯地挑逗,摸索,揉搓。
俞冠楚逮住柳厢向下探去的不老实的一只手,挑眉,“阿厢,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
“你大病初愈,可去空气清新,环境怡然的地方再静养几日,我今日上朝已向皇上提及,皇上准予我休假陪你养病,阿厢,我们一同回风情寨住一段时日,可好?”
“风情寨,你为何突然想去风情寨了?”
脑子一动,柳厢惊呼道,“小鱼,你不会把我被绿如蓝刺杀一事告诉我爹娘了吧?”
“阿厢,放心,我并未言说,我就是想带你回去休息休息,希望你在那里能心旷神怡,早些疏通心结。”
不只是没能攻打朔雪国的遗憾,还有他的父母带来的压力,如此种种,积累在柳厢心里,俞冠楚心疼不已,只想让柳厢好好地缓一缓劲儿。
当天,拿定主意的两人就收拾包裹。
柳厢安排乔琼乔玑,戚高,闰山看好将军府,有什么事就去风情寨找她,随后与俞冠楚上了马车。诲人不倦在外头驾车,其余几名仆从驾着七辆轩敞的大马车,亦步亦趋跟着前行。
一行人在薄暮时分朝着遥远的寒月山奔去。
百里京离寒月山的距离可不短,抓紧脚程都跑了不下七日,最后一日的傍晚,将将走至风情寨的寨子门口。
该说不说,俞冠楚,诲人,不倦三人对这风情寨是存有一点心理阴影的,但是俞冠楚明白他必须来,而且必须主动来。
指挥诲人不倦等人将他提前置办好的八辆马车里的贵重礼品搬下来。
风情寨寨子口的土匪们朝下一觑,欣喜若狂,纷纷扯着喉咙喊,“大小姐回来了!是大小姐!大小姐终于回来了!”
震耳欲聋的一番吼叫,引得一群土匪都窜出门来,围着柳厢与俞冠楚嘈嘈杂杂,笑语不断。
“大小姐,姑爷,你们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我去告诉寨主和老爷!嘿嘿嘿!”
“大小姐,你比以前越发英姿飒爽了,瞧这身气度,旁人如何比得上!听说大小姐当了将军,哎呦!太厉害啦!大小姐,你可真是我们风情寨的骄傲啊!”
“我的天啊!姑爷还是那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帅得没边了!咱们大小姐跟姑爷就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老天爷早就安排好了,你们永远是一对璧人!哈哈哈!”
“你们看,你们看——姑爷居然叫人拉了八辆马车的金银珠宝,八辆马车!八辆大马车!这些东西能抵我们好几年的花销了,乖乖,姑爷对咱们大小姐可真好啊。”
“是啊是啊,当官的就是豪横啊,咱们小姐以后可得好好享福咯!”
一群人的交谈声此起彼伏,你一句我一句根本不留柳厢插嘴的机会。
此时一抹身影自寨子口出来,怒喝道,“住口!先迎大小姐和姑爷入内,你们挤着寨门不让人进去,成何体统?”
柳厢瞥视许久不见的人,惊喜道,“阿珊姑!近来可好?我爹爹的眼睛好些了吗?我娘呢?”
阿珊姑命几位土匪帮诲人不倦朝山寨里搬礼品,走过来对柳厢和俞冠楚福身行礼,欣慰巧笑,“大小姐,姑爷你们好。寨主和老爷都好着呢,老爷的眼伤已然痊愈了,能看得很清楚了。”
曾经在寒月山的风情寨,俞冠楚被柳厢强行娶成压寨夫君,眼前的阿珊姑功不可没,要不是她毅然决然的一掌劈晕俞冠楚,俞冠楚倒没那么快被迫成亲。
柳厢喜上眉梢,挽过俞冠楚的手朝寨子里走,“阿珊姑,爹娘安好,我就放心了,这些年辛苦你照顾他们了。”
“大小姐哪里的话?是寨主和老爷待我不薄,我理该对他们更好。”阿珊姑瞅了瞅俞冠楚,略略不自然道,“姑爷,请——”
俞冠楚点点头,以礼相待,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悦。
步入正殿,一一落座。
柳满宫,关山隔两人自偏殿转出来,走近一瞧,满目惊喜,“厢厢,你回来了。”
抬目见关山隔与沙山行打斗受伤的眼眸好了,柳厢心口一松,跟俞冠楚起身施礼,两人异口同声,“爹,娘。”
柳满宫和关山隔摆摆手,示意他们无须拘礼,坐下后,阿珊姑凑上前在柳满宫耳畔嘀咕几句,柳满宫掀唇淡笑,眸子熠熠生辉,“冠楚,来就来,带这么多贵礼做什么?岂不显得生疏?”
“娘,当时我与阿厢成亲,匆匆忙忙,未能按规矩下聘礼,这些是迟来的,还望爹娘收下,也好了表我的一份心意。”
“看来,冠楚是非常认可和厢厢结为夫妻了。”
“此乃冠楚毕生荣幸。”
俞冠楚毫不掩饰自己对柳厢的稀罕,勾唇而笑。
柳厢回了山寨就喜欢翘着二郎腿,一面端着茶喝,一面惊叹道,“啊?小鱼,你这八辆马车都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稀世珍品?我还以为只是买了点百里京的特产呢……好家伙,你瞒着我搁爹娘眼前表现呢?哈哈哈哈,小鱼,谢谢你。”
“夫妻之间谈什么谢不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柳厢霞飞腮面,心脏“扑通扑通”地不受控制在狂跳,真想揪过俞冠楚猛亲一口。
她刚抚平亢奋的思绪,但闻柳满宫盈盈笑道,“冠楚有心了,得知明日就是厢厢的生辰,专门早些回风情寨来为厢厢庆生,好孩子,难为你费这些心思了。阿珊,去通知风情寨上下,明儿做些好酒好菜,一起给大小姐过诞辰。”
阿珊姑微笑地应了一声,退身下去。
柳厢刮茶的手一顿,直接懵了,“什么?我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