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螺髻山地喜遇故人(一)
(蔻燎)
比起富贵的皇家生活,比起漫漫长夜下的冰冷红墙,比起和后宫的每一个女人抢夺百里皓质,付心娇更希望拥有一位知根知底,惺惺相惜,情投意合的另一伴。
她爱付庚重,从小到大一直都爱,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付庚重。
奈何,奈何。
奈何她的父亲付永慕不允许,强行逼她入宫为妃,还骗她木逍遥死了以后,付庚重永远不会回百里京了。
她好傻,她真的相信了付庚重回不来的鬼话,以至于伤心欲绝,哭哭啼啼参加了选秀。
眼下她成为百里皓质的宠妃,付庚重也升了官,他们两人再也不相干,连正大光明见一面都绝无可能。
付心娇轻轻地摩挲微微隆起的小腹,自嘲道,“笼中雀,不过是笼中雀罢了,本宫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昭仪娘娘,皇上待你极好,陈旧过往,也该放下了。”
“这是他让你告诉本宫的吗?他有没有让你送本宫什么东西?有没有让你捎一句话?柳厢,你告诉本宫,实话实说,付庚重他到底有没有,有没有喜欢过本宫……”
忽略柳厢的话音,付心娇潸然泪下,放下怀里的雪兔,走到柳厢身边,握住对方的手腕,恳切无比,“求求你,柳厢,告诉本宫,付庚重他喜欢过本宫吗?”
柳厢低头扫一下付心娇握着自己的手,喉咙一涩,艰难道,“昭仪娘娘,祸从口出,你别提他了。付庚重没有送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什么话,他现在已经与木珥瑶小姐相处融洽,他想你过好你的日子。”
“……木珥瑶?”
猛然推开柳厢,付心娇怒目圆睁,一遍遍重复,“木珥瑶,木珥瑶,是她,哈哈哈,她曾经跟本宫一样讨厌武将在外征战,如今也愿意接受随时可能死在沙场上的武将了?哈哈哈哈!她骗本宫!她居然骗本宫!”
颓然坐回椅子,付心娇又哭又笑,“付庚重,你还是那么绝情,对待不爱的人就冷漠至极,你到底喜欢谁?你会喜欢木珥瑶吗?你知道吗?自从你去了扬沙关,我就再也没有吃过羊棒骨了……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吃我剩下的东西,你并不悦我……”
她喃喃低语,渐渐地不说话了。
柳厢将乔琼乔玑端来的礼品奉给付心娇,安慰道,“昭仪娘娘,这是末将的一点心意,望你收下,宽心舒心,早日诞下龙裔。”
没有搭话,付心娇疯狂地翻了翻柳厢送的礼物,一无所获,心灰意冷地笑了笑,漠然置之,“柳厢,谢谢你来看本宫,你走吧,你告诉他,本宫很爱皇上,很爱很爱,早已把他抛之脑后了,你得告诉他。”
不敢激怒因为怀孕情绪低落的付心娇,柳厢连忙答应,留下来安抚许久,才带着乔琼乔玑出了后宫,离开皇宫。
心里百味杂陈,一路上闷闷地不言语。
乔玑疑惑道,“柳将军,你怎么了?昭仪娘娘为难你了吗?”
乔玑道,“柳将军,你的眼睛红润润的,看着要哭了。”
“没有,本将军在想,造化弄人罢了。”柳厢喟叹,耸了耸肩。
回到将军府,付庚重果然在院内石桌上和阿阵扳手腕,玩得正上头,瞥见柳厢的身影,跳起来道,“如何?她现在怎样?”
“她很好,她很爱皇上。”
“……”
付庚重莫名其妙,不懂柳厢为何一脸气鼓鼓的表情,见着人就说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挠了挠后脑勺,没接话茬。
其实柳厢送的礼品一大半都是付庚重亲自置办的,借着柳厢的名义送过去,他心知对不起付心娇,没有勇气说什么话,尽量默默无闻。
柳厢与俞冠楚在出兵前回了一趟风情寨,拜别父母,又去忠国府道别,虽然忠国公和忠国公夫人还是有点不大待见粗鲁剽悍的柳厢,但也没有多言,变相地承认了柳厢的身份。
俞冠楚说,“阿厢,终有一日,我会让你风风光光正式进入忠国府。”
柳厢倒不以为然,觉得这些都不重要,反正她明白俞冠楚是她的夫君就行,其他人的看法她无心顾虑。
征辕十六年,金秋艳艳,晴光煦煦。
柳厢,俞冠楚,付庚重,岳兵棋,阿阵,乔琼,乔玑,戚高,闰山,紫菀,诲人,不倦,五十名女兵,还有十三万大睦士兵在天光破晓之时依照地图朝螺髻山地进发。
行了一日,在一处老林子歇息喝水的时候,大睦士兵惊弓之鸟似的举刀指着一处林叶响动的灌木丛,蓄势待发,“谁!谁在那里?滚出来!”
难不成有不轨之人偷偷跟踪?
柳厢按下那士兵的武器,一步步走到摇动的灌木丛前,剪水银练弯刀一横,拨开厚厚的叶子,定睛一看,竟瞧见两位弱不胜衣的妙龄女子抱在一起,瑟缩发抖。
“木珥瑶?”
灌木丛里的人乃木珥瑶与她的小丫鬟入画。
看清楚对方稍显狼狈的外形,柳厢俯身拉人起来,“你怎么跟来了?这一路上多危险啊,你没事吧?”
木珥瑶摇摇头,一双秀目在士兵队伍里寻觅付庚重的身影,胆战心惊道,“柳厢姐姐,这些山好高,林子好密,我和入画遇见了好几条毒蛇……我,我也想跟着你们去打仗,我虽不能上战场,但我能帮你炼硝,造火药,你留下我好不好?我告诉娘亲我去为爹爹守灵三月,她不知道我出来了。柳厢姐姐,你能不能留下我和入画?”
小丫鬟入画点头如捣蒜,声情并茂,“柳将军,你最好了,求求你!”
“胡闹!”
还没出声,远处发觉动静的付庚重擎着利剑逼近,居高临下俯视偷偷跟来的木珥瑶,愤懑道,“珥瑶,你在做什么?去边境不是闹着玩的,回去!”
自幼娇生惯养的木珥瑶,性格和付心娇类似,都是众星捧月长大的千金大小姐,极少被人对着脸怒吼。付庚重这一拔高声音,吓得她泪流满面,拭泪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柳厢姐姐能为国效力,我为何不可?我即便不会武力,我也能在其他地方使劲,乔琼乔玑不也是女孩子?那五十名女兵不也是女孩子?她们能去,我也能去。逢幸哥哥,你不必凶我,我又不是跟着你来的,我是想来帮柳厢姐姐的。”
付庚重吃了一噎,眉间一蹙,负气道,“你若是出事了该当如何?我们哪有时间顾着你?你怕是不知战场上有多么可怕。”
“对,战场很可怕,但你不也是一腔热血地朝里冲?我木珥瑶是木逍遥之女,将门之后,我不怕死……”
话未言罢,木珥瑶突觉手腕一疼,付庚重上前拽住她的手,一把扯着她到一棵树后。
入画想冲去保护小姐,被柳厢伸臂拦住了,“你放心,付庚重不会欺负你家小姐的,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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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聊聊。”
“柳将军,你是不是也不愿意我们跟来。”
“战场的确残忍,付庚重实话实说罢了,更何况,他的担心比愤怒更胜一筹。嗯……本将军也担心你们,毕竟你们是不打招呼就跟来的,届时出事的话,木府不得吃了本将军?”
“那,柳将军,你会不会送我们回去?”入画眼圈一红,抽了抽鼻子。
“难说。”柳厢挨着俞冠楚在一块树墩上坐着,叹了口气。
树后的两人辩驳了半晌,惹得阿阵和大睦士兵时不时探头探脑去窥视,但只看见付庚重宽阔的后背挡住另一人,瞧不见什么内容。
等了一会,付庚重才和木珥瑶双双走了过来。
俞冠楚道,“决定了?”
柳厢也眨巴着大眼睛等待付庚重的回答,“决定了?”
“只要她不上前线,留在军营内部就行,我会派人保护她的安全。后续回了百里京,我亲自去给木夫人道歉。”
磨蹭一秒,付庚重唉声叹气,似乎接受了这个烫手山芋的到来。
吩咐阿阵拨两百士兵时刻注意木珥瑶的一举一动,万万不能让其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那两百大睦士兵都是跟过木逍遥的,欣然答应,发誓要一心一意保护木珥瑶小姐。
这事告一段落,军队继续前进。
走着走着,柳厢发现不对劲,在她视线里的紫衣女子不知何时不见了。
心脏一缩,柳厢急得脚底打滑,到处寻觅紫菀的影子,孰料一回头,抱着药草娃娃,肚子藏满奇珍异宝的紫菀竟然闷声不吭爬到了岳兵棋的背部,趴在人肩上睡得正酣。
岳兵棋对上柳厢撇来的眼神,无可奈何地扯扯嘴角,一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模样。
柳厢小心翼翼比了个“辛苦了”的手势,摆出爱莫能助的模样。
俞冠楚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嗤笑道,“阿厢,看样子,紫菀医魔很喜欢与岳兵棋待在一起。”
“当然喜欢啦,就岳兵棋怎么对待都不发怒,而且不喜说话,正是她睡觉的好地方。”
“有道理。”
除开俞冠楚这个有妇之夫,再除开喜欢叽叽喳喳的付庚重,军队就是其他五大三粗,脾气暴躁的士兵,紫菀肯定不想挑选那些士兵靠着,便瞧上了容貌不俗,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岳兵棋了。
岳兵棋深知紫菀对于俞冠楚和柳厢的利处,由着眼前的小妹妹肆无忌惮,又是把他当树干爬,又是把他当摇篮椅,又是把他当暖烘烘的被子,总而言之,无论紫菀如何折腾,岳兵棋皆但笑不语,不怨不怒。
十三多万的大睦士兵栉风沐雨,加快脚程,赶了两个月的路,来到了目的地——螺髻山地,弱水河畔。
时节已至十月份,微风轻习,空气清新。
螺髻二十八山,所有山地的水源都是依靠着一条弱水河,河流成螺旋弯曲状,一圈一圈绕着山地,分布均匀。
黛绿色群山,高低不一,交错参差,成重峦叠嶂之势,假使不小心自一处山巅下坠,保证找不到尸体何在。
崔巍山峦,峥嵘满目,峭山峻石,可叹奇妙。
东部的七座螺髻山已被长河国占领,在高处往下俯瞰,越过崇山峻岭,远远能瞧见长河国的蓝色旌旗飘飘展展,弊空遮日。
柳厢招了招手,“下山,去与当地的将领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