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螺髻山地喜遇故人(二)
(蔻燎)
“是!柳将军!”
浩浩汤汤的黑色大睦士兵用刀剑开出一道险峻的山路,驮着军用物资,临渊履薄地向山脚走去。
好在庞大的雄霸天下战车,登云梯等物可以拆分着带走,否则下个山得费好一阵功夫。
走了一日,才堪堪来到山脚。
二十一座螺髻山的下面各设了一处军营驻扎地,甫一走到平坦处,就有陌生面孔的将领出面迎接。
在螺髻山地戍守的将领是四品剽拔校尉王弓,势单力薄,常常被长河国打得还不了手。他头一次见这么多厉害的武将来至,紧张地直搓手,命令士兵去弱水河逮几条大肥鱼,好酒好肉招待柳厢等人。
柳厢不跟王弓打哈哈,直截了当地下达命令,“本将军不多言,只一句,此次来长河国,本将军手执虎符,乃是第一主将,付庚重付将军为辅佐。你们把长河国的地形图,防布图,以往战役的记录,长河国作战的特点,弱点,习惯,一个不漏悉数告诉本将军。在此之后,你就收拾行囊回百里京,皇上自会给你安排新的事务,这里不必留你了。”
什么?
哪有一上来就让人滚蛋不干的?
王弓忌惮柳厢的官职,官高一级压死人,他不敢违抗,但在内心把柳厢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还阴阳怪气柳厢一介女子跑到他面前耀武扬威,指手画脚,气得他鬼鬼祟祟让士兵在鱼汤鱼肉里下泻药。
他表面上笑呵呵地把柳厢,俞冠楚,付庚重,岳兵棋,阿阵这些重要人物邀进星宿山的驻扎地里,一走进去,全是帐篷和木制茅屋,不乏简陋。
找出螺髻山地的防布图,地形图,多次战役的复盘簿,长河国的地形图,战事分析笔迹等等,一沓书籍和画纸厚堆如山,挤得一间茅屋都无处下脚。
王弓将这些一个个拎出来细细解释,讲得巨细无遗。
柳厢听罢,嘴角一撇,“你是说,螺髻山地易守难攻,除了山就是河,而长河国撇去强占的七座大山,翻过山,他们那边就是一片光秃秃的平原,只有几座坟包一样的丘陵,之后全是他们的母亲河长河了?”
“回柳将军,正是。”
“按理说,攻打平原,比攻打山地好打一些,你为何任其抢走了七座螺髻山?”柳厢揉揉眉心,颇为气愤。
王弓缩着脖子,战兢道,“柳将军,没那么简单,他们的国家环水而建,士兵们极善水战,防不胜防……”
柳厢“嗯”了一声,沉吟道,“看样子要对付他们,还得多练练凫水。”
指挥一群大睦士兵,“来人,将擅长游泳的士兵聚集起来,把他们分布在二十一座螺髻山山下的军营驻扎地,时刻警惕弱水河里的动静!”
“遵命!柳将军!”
士兵得令,马不停蹄去做事了。
俞冠楚道,“阿厢,你是怕长河国的士兵潜水过来?”
“嗯,不可不防。以防万一,还是提前准备准备。”
“阿厢聪慧过人。”俞冠楚赞许一笑,目光宠溺。
付庚重也同意这个想法,两拳一击,“如此一来,我也得好好练一练水技了,届时不小心掉河里,还得自个儿爬起来。”
柳厢点头称是,笑道,“这里不比无垠国,西落国,地形和环境大相径庭,迥然不同,我们都得小心谨慎为妙。”
一行人离开屋子,在平坦地面扎帐篷,十三万士兵分到了二十一座山,每座山有六千多人驻守,加上王弓自己的二万士兵,共十五万人。
对付小小长河国,绰绰有余。
自古行军打仗,皆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等柳厢他们赶来螺髻山地,李施的粮草早已送来,目下他在星宿山住了半月,日日吸收天地灵气,容光焕发,乍一看,像极了隐居山野的文雅诗人。
王弓安排的好酒好肉做完毕了,李施也自然而然跟着来沾光,意图大饱口福。
柳厢,俞冠楚,付庚重,木珥瑶,阿阵,紫菀,岳兵棋,乔琼乔玑,诲人不倦,入画一同在木屋坐下吃饭。
人满为患,沸反盈天。
抱着药草娃娃紧挨岳兵棋而坐,紫菀低头嗅了嗅鱼肉的味道,嘴一抽,摔开筷子,皱眉道,“臭死了!”
岳兵棋夹起一块白花花的鱼肉放鼻间一闻,眸子一暗,抬目看向柳厢和俞冠楚。
柳厢嗤笑,了然于胸,夹一大块鱼肉亲自放入王弓的碗里,“剽拔校尉,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多吃点!”
脸色愀改,王弓慌慌张张止住柳厢的动作,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柳将军,你这可真是折煞末将了,要论辛苦,哪里比得上柳将军和付将军你们呢?”
“吃!”
二话不说,柳厢一筷子把鱼肉捅进王弓的嘴巴,气势汹汹,“本将军让你吃!”
王弓脸红脖子粗,被迫吞下一口鱼肉,腮帮子让柳厢捅得剧痛无比,他张口结舌,期期艾艾道,“柳,柳将军,你,你这是,这是何意?”
“兵家二十大忌,其中有一条正是‘将帅不和’。王弓,本将军给你一个选择,其一,吃下这盆鱼肉,咱们既往不咎。其二,自己写奏折上述你龌龊的行径!让圣上给你评判评判!”
“……”
王弓见柳厢发现端倪,说发难就发难,一刻不犹豫,立时觳觫畏惧,心口慌得乱颤。
他自觉理亏,羞愧得无地自容,双膝一曲跪倒在地,“柳将军,是末将罪无可恕,末将对不住你们,柳将军,能不能都不选?”
得寸进尺了。
付庚重倒满一杯酒饮下,戏谑,“王弓,你说说你在鱼肉里添了什么?”
王弓颤颤巍巍道,“付将军,是末将一时冲动昏了头,让士兵加了点泻药进去,末将知错了,求你们不要告诉皇上。”
“不告诉也行,吃了即可。”付庚重向阿阵瞭了瞭,挥手道,“阿阵,叫人一口一口喂王校尉吃下肚子,日后这种肮脏腌臜,上不得台面之事,谁也别想再犯!若有第二人干出来,休怪本将军翻脸不认人!”
“是,付将军!”
阿阵答应,喊了几名膀大腰圆的大睦士兵箍着王弓的四肢,一人专门站于前面喂其喝下鱼肉鱼汤,不多时,乳白色鱼汤洒了王弓一身,腥气十足,狼狈不堪。
没有闫钰相伴,看得不自在的李施心湖生出几丝孤立无援之感,他明白这不止是在处置不老实的王弓,还是在杀鸡儆猴,儆他这一只孤猴。
武探花闫钰一死,对与之关系亲密的李施打击不小,他不习惯一个人面对柳厢和俞冠楚这么庞大的队伍,不由噤若寒蝉,岿然不动。
闹剧一结束,众人简简单单吃了点饭菜裹腹,天色不早,便早早入军营帐篷睡觉。
柳厢,俞冠楚一间帐篷;付庚重,阿阵一间;乔琼乔玑一间;木珥瑶,入画一间;诲人不倦一间;岳兵棋一间;紫菀一间。
其他五十名女兵和大睦士兵各自分着帐篷住下,一夜无梦,酣睡至天亮。
翌日一早,柳厢习惯性去找紫菀,奈何翻遍大大小小的帐篷也不见人影,惶恐不安,心口空落落的。
没有紫菀,那怎么给俞冠楚治无悔蛊啊!
左思右想,想得脑袋都涨大了。下一秒,一念急驰,柳厢伸手一拍脑门,直冲岳兵棋的军用帐篷。
风风火火跑过去,却见岳兵棋起床之后,他的帐篷里空空如也,没有一抹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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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厢纳闷了,“岳兵棋,你看见紫菀了吗?她不见了。”
“昨夜她没同末将一起。”
“哪去何处了?”
岳兵棋摇头,一脸茫然。
俞冠楚提醒道,“她不喜欢睡帐篷。”
豁然开朗,柳厢拉着俞冠楚将星宿山的木屋茅屋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李施的床底下找到了抱着药草娃娃,蜷缩一团的紫菀。
吐一口气,紧紧绷直的神经松了下来。
柳厢没打扰紫菀沉睡,看着一旁神色复杂,无语至极的李施,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李大人,本将军这‘妹妹’性子古怪,喜欢睡床底下才有安全感,你若觉得打扰了,可以换一间屋子睡觉。”
李施冷笑,不发一语,双手笼袖,默默出了房门。
趁紫菀没醒,趁近段时间长河国还算安静,柳厢打算先帮俞冠楚找到娄清意避世隐居的位置,毕竟俞冠楚的无悔蛊不能再拖了,事不宜迟。
她道,“小鱼,我听林成荫说,娄清意躲在螺髻山地的鬼宿山的山腰,我们今天去找找他,如何?”
“阿厢,我都听你的。”
两人携手去往鬼宿山,出门遇见在弱水河畔戏水的付庚重和木珥瑶,对他们说了想法,付木二人一拍即合,便吵着同去。
付庚重和娄清意相识多年,知道对方是皇家私生子的身份,虽是震惊,但更多的感觉是不愿其死在百里皓质的刀下,一听要去看娄清意,急得手足无措,极其兴奋。
细细捋来,不怪付庚重想见娄清意,因为娄清意是唯一和他一起跟随木逍遥多年的老友。
四人循着地图,跋山涉水来到了鬼宿山。
常年束缚于闺房的木珥瑶累得满头大汗,鬓发湿润。华丽的裙角泥泞不堪,想来是没法穿几回了。
付庚重试探性道,“珥瑶,你还能走吗?实在不行我来背你。”
脸蛋一囧,木珥瑶整个人红得跟蒸熟的小虾仁似的,扭扭捏捏道,“不好,不好吧……”
怎么不好?很好很妙!
她非常想让付庚重背着,非常非常想!
但是碍于大家闺秀的涵养,她得矜持一点,假装不好意思,羞羞答答。
柳厢明白木珥瑶的小心思,率先蹿到俞冠楚的背上,回头微笑,给了木珥瑶一个大台阶,“珥瑶,你就让付庚重背吧,他一身蛮力不使,留着做什么?你看我的小鱼都背着我了,你也休息休息,让他背着你!”
得到柳厢的助益,木珥瑶踟蹰一会,慢悠悠攀上付庚重坚硬滚烫的后背,付庚重蹲下身,两手抄过木珥瑶的腿弯,将人往上面提了提,抓得紧紧的。
柳厢扫视付庚重那红得滴血的耳根子,心里笑得排山倒海,脸上冷静自持,捡了个话头道,“珥瑶,在边境就不穿长裙了,我那有好几套新的戎装,你我身量相似,穿起来正好,这样在山林野地里行走会方便些,你意下如何?”
“多谢柳厢姐姐,是我来得匆匆,思虑不周了。”
“哪里的事,你就穿我的吧。”
“好,谢谢柳厢姐姐。”
在漫长的路途走啊走,来到了半山腰。
鬼宿山到底是一座山,想准确地定位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难如登天。
分头行动,四人各自朝东南西北摸索,如果半个时辰没有看见人影就原路返回,在规定地方等待其他人。
柳厢折了一根木棍杵在地上,一边鞭打树木驱赶暗处的蛇类,一边环视周遭熟悉着地形。
她一棍子狠狠抽下去,绿叶颤抖,冷不丁打中一个硬物,大惊失色。
“什么东西?”
那声音惨叫道,“啊!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