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长河国胆大筑京观(二)
(蔻燎)
付庚重抬目瞭去,眼疾手快自上而下一剑捅入水面,朝着那冒泡的地方刺了个结结实实,挑起来一看,竟是一只不小心跌入弱水河的棕色猴子。
苟延残喘,腹涨如球,想来是活不了多久了。
加上被付庚重捅了个对穿,更是奄奄一息,战栗发抖,狂飙鲜血。
虚惊一场。
付庚重把猴子从剑上取下,恶心得胃里翻江倒海,“操,水里还有猴子,本将军还以为有敌军藏在下面呢。”
阿阵尴尬地抠抠脑门,“付将军,对不住,末将也这样以为呢。”
宿山的山前是弱水环绕,宿山的山后是长河与平原。
平原伴水处搭了数不胜数的水色帐篷,帐篷周围移动着身穿水色铠甲的士兵,携着武器来回巡逻。
最大最奢华的一座帐篷外面戍守了许多膀大腰圆的长河士兵,目光炯炯,身板笔直。
一士兵掀开帐篷,小跑着奔出,疾喝道,“水将军有请国师入帐一叙!”
“水将军有请国师入帐一叙!”
“水将军有请国师入帐一叙!”
声音自帐篷依次递增传到远处,不多时,一位黑衣男子谨小慎微,卑躬屈膝地走来,对帐篷外的士兵轻笑,默然拨起帘子钻了进去。
黑衣男子入了帐篷,顺从地低眉,曲身作揖,“见过水将军。”
“你来了。”
帐内正中央垂下一面防布图,图前有一位高挑的女子背对而立,负手在后。
身量修长,披戴水色将军铠甲,腰捆铁带,头束马尾,马尾上扎了一根血红的丝带,即便不回头,也能观出对方乃一英姿勃发的绝世巾帼。
国师道,“水将军,你骤然召我,是否有要事?”
“无他,本将军就想问问你,今儿宜不宜战罢了。”
音色清脆,若山间叮咚泉水,盈盈悦耳。
水萦烟在防布图前细细凝睇,微而侧目,露出半张绝美的容颜,秀眉如山,星眸透亮,鼻高且翘,红唇润泽,端的是一派刚柔相兼,桀骜不驯的气度。
国师闻言,赶忙掐指一算,如履薄冰道,“回水将军,今儿十月十二,乃黄道吉日,适宜出行作战。”
含着金汤匙出生在长河国王室里的水萦烟,自幼就受尽了旁人对她众星捧月,阿谀奉承。她目空一切,雷厉风行,不喜欢拘束在王宫之内绣花弹琴,而是剑走偏锋混入军营,从底层一步步朝上爬,一路凭本事爬到了将军之职。
原本长河国国王水自清是极力反对这大公主没大没小的做派,专门请了国师帮她“驱魔”,孰料国师不但没驱魔成功,还被大公主给收为自己人,并玄之又玄地坦言水自清,“大公主有称霸天下之才能,天意难违,不可阻挠。”
“……”水自清以为自己耳朵的耳屎太多了,难以置信地掏了几下,“什么?本王的女儿能称霸天下?”
荒谬!
荒谬绝伦!
本着要打破妖言惑众的国师之语,水自清勉为其难让水萦烟继续留在军营里做事,且看她如何称霸天下,要是做不出一点功绩,早早回王宫收拾收拾嫁给王亲国戚,安享荣华富贵。
他想借国师骗水萦烟回归正途,却不知水萦烟反过来用国师叫他入了套。
一气之下放任不管。
天知道,不到一年时间,他的女儿水萦烟就从大睦朝的手里夺来了七座螺髻山。
七座!还是东边的七大座!
如此,水自清不得不将信将疑国师的一席话,他的女儿或许真的能称霸天下,也未可知啊。
水自清想了几夜,想通了,开始让水萦烟随意带兵打仗,多多掠夺大睦朝的土地,多多开疆扩土。
水萦烟也顺理成章地将国师要到自己身边,为她所用,久而久之,她在军营更是过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
其实水萦烟多多少少有点迷信,她不怕鬼神,却怕行军布阵的日子不吉利,只要遇见黄道吉日,她就会突如其来召集军队攻打敌国,根本不顾时间地点合不合宜,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遇见容易出师不利的日子,她就会焉焉地缩在帐篷里睡个大懒觉,愣是谁人叫唤都叫不醒。
长此以往,长河军营里的大小士兵都知道他们的将军有这么一个小毛病。
水萦烟觉得,抢下二十八座螺髻山地,她就能慢慢统一天下,这是上天在暗示她,暗示她拥有二十八星宿山,便能拥有整个世界。
国师一说今天是黄道吉日,水萦烟揎拳捋臂,笑如云染,美若神人,艳红的嘴唇勾起一丝斗志昂扬的弧度,“好,本将军相信你。”
她一摔身后的大氅,大步流星迈出军帐,手里的红缨枪一横,豪言道,“众将士听令!随本将军前去攻打大睦朝,本将军要让大睦朝的将军们全部屁滚尿流,跪地求饶!”
“水将军威武!威武!”
长河士兵们纷纷执着武器振动双臂,高呼不止,跃跃欲试。
国师小声提醒道,“水将军,斥候来报,听说大睦朝的螺髻山地前不久换了一波将领,不是王弓在戍守了。所以,需不需要暂时打探打探对面的情况,再慢慢计划也不迟……”
“换了什么将领?”
“好像是来了正三品赞安将军柳厢,正二品镇武将军付庚重,他们比小小的剽拔校尉厉害多了。”
“嘁,管他来了什么人,本将军都能速速拿下!整兵结队,全部跟随本将军出发!”
水萦烟极度不屑,嗤之以鼻,无视国师的言语,拎着一柄红缨枪大摇大摆走远了。
还没清点好军队数目,一位长河士兵脚底抹油跑了过来,心急如焚道,“报——水将军,大睦朝的士兵现在来了宿山,已然悄无声息开始攻打咱们!守在宿山的士兵吃了好一顿打,损失惨重,残尸乱枕。水将军,来者不善,来者不善啊!他们有奇怪的武器,能爆出可怕的火光!威力逼人!”
“什么?”
戴上兜鍪的水萦烟细眉一凛,攥紧红缨枪,一口恶气堵在喉头,“到底是什么武器?敢如此嚣张!”
“来人!拿出人皮筏子,去会一会大睦朝的新将领!本将军就不信拿不下他们!”
“遵命!水将军!”
倾巢出动,浩浩荡荡,势不可挡。
长河士兵推出数十架人皮制作的轻简筏子,朝宿山之前的弱水跑去,呜呜泱泱一大群。
站在雄霸天下战车上的柳厢,付庚重,阿阵以盾牌做遮挡,挪出火炮架子,从前面装满炸弹,瞄准了宿山上戍守的长河士兵,后边点火,确定射击方向,“砰砰砰”地向山上的人影扫射。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爆破音响彻不绝,夸张的巨响能炸聋人的耳膜。
一朵朵绽放得恣意嚣张的赤红色蘑菇云,挥漫着细细碎碎的火星子,乍一眼,譬如深夜的烟花,腾出炫目的火焰。
宿山上不时就烧出十几块黑糊糊的印记,林叶稀烂,山上四分五裂的长河士兵簌簌滚落而下,“噗通噗通”砸进了绿光潋滟的弱水深处,不出一秒就浮了上来。
血水弥漫,焦黑的尸块起起伏伏,惨不忍睹。
对面的敌军见状,惨叫不迭,疯狂地寻找大树做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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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奈何柳厢目力敏睿,迅疾地找出长河士兵躲避的位置,随即指挥阿阵和士兵们拿她引以为傲的大火炮去狂轰滥炸。
付庚重摩挲下巴,亢奋道,“厢儿,你这火炮的威力当真凶猛,能打这么远,还能爆发狠力,看来咱们此战稳胜!”
柳厢环视四周,心口略略不安,“我们打了这么久,他们的将军为何还不露面?难道被大火炮给吓着了?”
话音方落,宿山下方山洞底部的水流上赫然出现一片水色军队,脚踏人皮筏子,手端弓弩,一出山洞就对准雄霸天下战车上的士兵发射,“咻咻”之声不绝如缕。
柳厢拔出剪水银练弯刀快速打落飞过来的几只弩,嗤笑,“付庚重,来了!该咱们出手了!”
付庚重远远瞅见人皮筏子上面身先士卒的水萦烟,只一眼,就感觉像极了柳厢,飒爽英姿,引人注目。
他打趣道,“厢儿,你莫不是有流落在外的亲姐姐,怎么这水萦烟周身上下的干劲与你如此相似?一样的骁勇,一样的精明,简直是孪生姐妹。”
“休得胡说!付庚重,我是我,她是她,不过是性格类似罢了。天地广大,世界上骁勇厉害的女子多如牛毛,世界上温婉柔媚的女子亦多如牛毛,我们都是独一无二的!诚然,我很高兴能和她斗一斗!”
柳厢意趣盎然地一刀劈断一根弩,抽空回头道。
付庚重道,“有道理,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过,厢儿,现在得先打败她!”
“没问题!”
言谈间,人皮筏子愈游愈近,密密麻麻围拢了雄霸天下战车。
柳厢丝毫不惧,招呼着士兵拿炸弹,火铳,燧发枪,大火炮去攻击,敌军凑得更近,更好打中,求之不得。
“砰砰砰!”
“砰砰砰……”
如雷贯耳的爆裂动静震撼天地,炸得人皮筏子散架漏水,人仰筏翻,上面的敌军来不及咒骂都跌入了弱水。
咽气的尸体浮在水面,整个弱水河像泡满了尸体的茶壶,满得快要溢出去。
水萦烟站在人皮筏子上注视雄霸天下战车里的柳厢和付庚重,形状漂亮的眼眸一睨,冷笑,“你们使的是什么东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难道是天机不可泄露的魔物?”
“不好意思,你在问谁?”
柳厢启唇微笑,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眨眨眼睛。
水萦烟道,“问你,你就是大睦朝的女将军柳厢?这些是你的武器?”
“你就是长河国的女将军水萦烟?”
“正是。”
“你就是一气呵成,抢走大睦朝七座螺髻山的不要脸的强盗?”
“你说谁是强盗呢!本将军凭本事占的领土,怎能是强盗?你胡说八道,找死!”水萦烟眼见自己带来的人手陆陆续续葬送在柳厢的火炮之下,怒火勃勃,燃烧不尽。
她头一回后怕起来,心神不定,咬紧嘴唇。
侧目而视,举手吹了个尖锐刺耳的口哨,宛如一记冷箭射入胸腔,防不胜防。
还没被炸烂的人皮筏子上的长河士兵接收到指令,饺子下锅似的一个接一个戳进了水底,被绿意盎然的水面挡得看不清身影,觅不见踪迹。
水萦烟冷笑,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跃而跳,跳入弱水,杳杳无形。
刹那间,弱水河上的人皮筏子空空荡荡,一个敌军也没有,水面徒有站于雄霸天下战车上的大睦士兵,惊弓之鸟般左顾右盼,寻找长河士兵的影子。
柳厢扫一眼绿色水面,“众将士小心,他们藏在水底,必是躲不了多久,给本将军观察何处有水泡,一旦发现,就拿火炮往何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