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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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河畔花园回来后,沈庭树继续按部就班地过着家到研究所,研究所到家,两点一线的生活。

    这种生活他过了好几年了,毕业前是实验室、寝室的两点一线,毕业后事研究所、家的两点一线。

    这样的生活虽然重复,但之前的他从没觉得枯燥,甚至乐在其中。

    他不喜欢太过复杂的人际关系,甚至可以说不太喜欢与人打交道。比起复杂的人际,他更喜欢简单又纯粹的物理世界。

    但这几天,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心中莫名郁结,心情莫名低落,脑中还时不时想起温晏然。

    在实验室的时候还好,到家了很多关于她的画面便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看到客厅的投影仪,就想起两人坐在一起看电影的画面。

    看到餐桌,又想起第一次为她做菜,她夸他菜做得好吃的笑颜。

    ……

    温晏然不在家,他连厨房也很少进了,吃饭大多是在研究所的食堂解决。

    沈庭树放下钥匙,直接走进书房,从书架拿了一本书打开,强行看了几行字,注意力却不得集中。

    她现在大概是不想见他。

    不然也不会找个去陪闺蜜的理由故意躲开他。

    他向来不是个喜欢强求的人,既然她现在不想见他,那他便配合地不去找她,也不打电话追问她躲避他的缘由。

    可,她为什么突然对他如此避之不及?

    沈庭树想不明白。

    他合起书,走出书房原是准备去客厅倒杯水喝,可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怎的推开了次卧的门。

    次卧是她的房间。

    温晏然带走的东西不多,次卧的布置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电脑和主要的办公用品都在,说明她也只是打算在外面短住一段时间,并不是真的要离开。

    沈庭树站在门口处出了一会儿神,忽然拿在手上的手机振动起来,他拿起一看,是沈宅的李阿姨打来的电话。

    他有些纳闷,但还是滑动接听键,接听了电话。

    接听电话后,沈庭树还没来得及出声,手机那头就传来李阿姨焦急的声音。

    “庭树你快来医院吧,夫人突然在家晕倒了。”李阿姨握着手机着急道。

    闻言,沈庭树眉头一蹙,声音还算冷静地问道:“李姨,你先别着急,我妈她是怎么晕倒的?”

    “我也不知道,”那头李阿姨的声音还是很急,像是快急哭了,“我也不知道,夫人在那看书好端端地就突然晕倒了。”

    “我给沈先生打电话,沈先生说他也不是医生,让夫人好好在医院治病就行,然后就挂了电话,所以我才给你打了电话。”李阿姨继续解释道。

    虽然沈钧对他母亲晕倒的反应并没有让他有多意外,但当他真正从李姨口中听到,他的眼中还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几分怒意。

    “好,我知道了,哪家医院?”沈庭树虽依旧保持着克制平静的语气,但隐隐还是能察觉到言语中怒意和寒意。

    李阿姨快速说出医院的名字,沈庭树挂断电话就拿着车钥匙去了地下停车场。

    等沈庭树到达住院部,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沈庭树到的时候,沈母也刚醒。

    她看着着急赶过来的沈庭树,责怪地看向一旁站着的李阿姨。

    “就是低血糖晕倒了,用不着大惊小怪的,还把你叫过来。”

    沈母嘴上虽然责怪李阿姨小题大做,但脸上的神情还是能看出,她对沈庭树第一时间赶过来看她这件事感到欣慰且开心。

    她一醒,李阿姨就跟她说了给沈钧打电话的事。

    虽说她和沈钧之间感情早已破裂,但他现在是哪怕当着外人的面,连装都懒得装了。

    只怕是,他听到李姨说她晕倒住院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巴不得她是得了什么绝症,快点死,这样他就能放开手的逍遥快活了。

    “医生怎么说?”沈庭树问道。

    “因为夫人也是刚住进来,医生说明天一早安排各项检查。”一旁的李阿姨连忙回答。

    沈庭树点点头,回答:“好。”

    沈母和沈庭树说完话,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温晏然不在。

    “晏然呢,没跟你一起来吗?”沈母很自然地问道。

    “她不在家。”沈庭树下意识解释,“好像是她朋友这几天心情不太好,让她去陪陪。”

    他没打算随便撒个谎敷衍过去,但也没完全说实话。

    听后的沈母点点头:“这样啊。”

    “我还以为……”话说到一半,沈母像是意识到不好,又将剩下的半句话咽了下去。

    “以为什么?”沈庭树敏锐地捕捉到沈母的犹疑,问道。

    “没什么,是我多想了。”沈母笑了笑,答道,“晏然没一起来,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

    沈母话音一落,沈庭树却沉默了。

    见状,沈母连忙笑笑岔开话题:“我这也就是小毛病,如果她不知道的话,就用不着麻烦她再跑一趟了。”

    母子俩难得地再聊了一会儿,沈母感觉今天两人说的话都快赶上平常他们半年说过的话了。

    自从沈庭树工作之后,两人的沟通是越来越少了。

    分明是血缘最近的母子,却成了关系最疏远的人。

    对此,沈母也时常无可奈何,对于儿子刻意对他俩的疏远,她多多少少也知道原因。

    早在沈庭树初中时,她和沈钧的各种争吵就没停下过,后面更是毫不避讳地直接当着年幼的儿子的面争吵。

    那时的她在气头上,整天想着怎么找沈钧的不痛快,整天想着怎么对付沈钧外面的女人,根本无暇顾及儿子。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本还算阳光开朗的儿子忽然变得沉默寡言了。

    有时她得空,主动找儿子聊天,发现跟儿子也说不了几句话。

    再后来就成了现在这样子。

    母子关系越来越疏远,有时甚至疏远得就像两个陌生人。

    她不了解他的近况,不知道他有哪些朋友,不知道他的喜好,也就更不清楚他的烦恼了。

    她也尝试过拉近两人的关系,奈何徒劳无功。

    她甚至还找过这方面的专家聊过,那位专家朋友的意思是,她错过了孩子成长的关键期,也错过了孩子性格形成的关键期,现在想要补救的话也只能每天多关心关心沈庭树,主动多和孩子交流。

    那位专家还说,小孩成长就是这样,小的时候孩子最需要父母的陪伴,慢慢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