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苍梧清把药丸捻在两指之间,一向沉静端肃的俊朗面容一时间显得格外疯狂,他盯着浮瑶的眼睛,一字字道:“把药吃了,乖乖听话……”
其实本不需要如此麻烦,只要你乖乖听话,稍稍顺着我一点,我便会对你很好很好……为什么非要走到如此地步呢?
想到这里,苍梧清的手猛地向前一送,眼看着双指间冰冷的药丸冰冷即将被强硬地塞入浮瑶口中时,房门外骤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猛地踢翻在地。
院外人声乍起,夹杂着衣料摩擦时发出的窸窣响动,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就绕过屏风停在床前。
“皇兄,听说瑶瑶被皇兄‘请’来此处。正好我要到无极宫觐见父皇,顺便带她回家。”
这个声音……是苍梧淮!
犹如即将溺水之人忽然抓住一块浮木,浮瑶大喜过望,可还没来得及张口叫出他的名字,忽然觉心口一窒,喉头哑然失声——苍梧清两指并起,在她的肩下大穴上飞快一点,浑身上下的气力就好像瞬间被抽空,身子不由自主软了下来,倚在床角动弹不得。
“啊,不对。”苍梧淮声音一顿,又道:“说反了——
是带她回家,顺便进宫觐见。还请皇兄赶紧放人。”
苍梧清一向沉稳冷肃的脸色在听见那人熟悉的声音响起时陡然阴沉到了极点,他深深看了浮瑶一眼,眼底如布霜雪,然而瞬息过后便恢复如常,只攥起手指把那药丸往掌心一藏,随即一拢散乱的衣襟掀开层层纱帐走了出去。
“三弟。”苍梧清神情淡漠而平静,只字不提浮瑶,先是来回打量苍梧淮一眼,接着不冷不热道:“这段时间三弟下落不明音讯全无,父皇不知派出多少人找寻,宫外传来的消息都称你遭遇不测凶多吉少,父皇每每想来便痛如吞刀。如今三弟平安归来,何以不前往无极宫面见父皇,反倒不请自来,擅闯孤的长乐宫?”
“遭遇不测?”苍梧淮似笑非笑地重复一声,冷冷道:“如此说来,皇兄是担心我遭遇不测后,家中亲眷无人照料,才把我未来的妻子接入宫中是吗?”
“三弟慎言!”苍梧清沉声呵斥:“谁许你擅闯太子寝宫?我对你百般容忍,你却越发放肆!还不退下!”
“皇兄敢做,我又何不敢说?”苍梧淮寸步不让,赫然上前一步:“苍梧清,敢不敢让我看看帐中之人真容?”
浮瑶一颗心高高悬起,无奈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此刻眼睁睁看着苍梧淮与自己一帘之隔却不得动弹,若是视线有温度,只怕此刻烟绡云帐般的纱幔都要被她用目光灼烧出一个大洞来。
苍梧清长身立于床前,面不改色道:“此乃我东宫姬妾,不便露面!”
被封了穴道的浮瑶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她好端端的人,何时成了他的姬妾?这个苍梧清,乍一看去刚正冷肃,一副正人君子模样,谁知竟如无赖般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转念一想,对方年纪轻轻便身在储君之位,怎可能是不染纤尘、光风霁月之辈?
苍梧淮显然与她心意相通不谋而合,闻言便不再多说废言,一个闪身上前,目光如电,手腕弯折成勾,掠过苍梧清直取其身后层层纱帐。
苍梧清忽逢变故,未能料到他出手毫无预兆,一时不及戒备,竟就这么被他闪身而过,待回过神来,身后层层轻纱幔帐如水波荡漾,晨间碎金般的天光下,帐中女子露出真颜。
云鬓花容,眸光潋滟,眼梢沾染碎泪点点——不是砚浮瑶又是何人?
“瑶瑶!”乍见心上之人,苍梧淮万千思绪凝滞于心,千言万语化作一声短促的惊呼,飞身扑上前把人拥入怀中。
云雾般的纱幔被撩起的瞬间,苍梧淮略显瘦削的面容乍现,浮瑶只觉眼前一闪,未及思考身体便被猝不揽入一片怀抱之中,被令人安心的熟悉气息紧紧包裹其中。
苍梧淮比分别之时瘦了许多,被他抱紧的时候,浮瑶甚至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因或许用力而凸起的肋骨抵在自己柔软的腹部。
“我……差点就回不来了……”苍梧淮一寸一寸收紧手臂,犹如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哽咽着把头埋在她肩膀上,断断续续道:“差一点……还好、还好……还能见到你……
他语不成句,手上的动作格外用力,每道一个字,手上的力气便收紧一分,到了最后仿佛要把她拦腰折断在自己怀里,再一口一口拆吃入腹,直到被对方静默无声的泪水打湿胸前的衣襟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伸手解开浮瑶被封住的穴道,捧着她的脸,急声问道:“瑶瑶,可有哪里不舒服?”
“阳景!”穴道被解开瞬间,浮瑶只觉胸口仿佛被两道无形的力道打中,随即喉头凝滞的气息顿时一松,身上虽是虚软,却行动无碍,当即哑声一喊,倾身向前,似要主动扑入对方怀中。可她穴道被封许久,乍一重获自由,手脚还未完全协调,刚一动身,身子便失了平衡望前狠狠扎了下去,眼看着就要失了准头摔倒在地时,苍梧淮长臂一身,稳稳托住她一大半悬空在外的身体。
“小心——”苍梧淮刚一张口提醒,还想说些什么,话音却在掠过浮瑶攥住他衣袖的手指时猝然愣住。
原本如雪葱般根根纤长白皙、骨结分明的手指已不复从前模样——新雪般细白无瑕的皮肤上布满颜色深浅不一的印记,显是受了伤又愈合所致,粉玉似的指甲里还清晰可见青紫色的淤血。
“这是……怎么了?”
浮瑶一脸怔然,便循着他的视线看了下来,只见对方的目光一动不动落在自己的双手上——那里还残留着许多遭受拶刑折磨时留下的斑驳伤痕。
被拶指夹断的断骨虽然已被草草接好,乍一看去与未受伤前无异,但皮肤上却留下深浅不一的伤痕,或许要过好久才能渐渐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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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疤痕……好丑陋。
阳景他最是爱美,如此丑陋的双手,怕是会倒了他的胃口吧。
这个念头在心底被无限放大,片刻之前弥漫着整颗心的、与阳景重逢的喜悦在这一刹那间被巨大的失落和不安笼罩。
这幅模样太过丑陋,他会嫌弃的吧……
“别……别看了!”浮瑶猛地一惊,下意识缩回手藏到身后,瑟缩着想要往后退去,却被对方扣住手腕不由分说地强行拉了回来。
没想到这个略带强迫意味的动作却如从天而降的惊雷落在浮瑶头顶,被苍梧清步步紧逼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闪过,仿佛一团浓浊的云气,逼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浮瑶犹如受到惊吓般的小兽,猛地抽回手藏了起来,口中发出破碎而恐惧的絮语:
“别、别看……好难看……”
“别怕……没关系的,让我看看。”她的情绪明显不对劲,苍梧淮怕吓着她,竭力放缓了语气,一字字温柔到了极致,缓缓倾身,试探着朝她探了过去,试图伸手捧起她攥紧的手细细查看,却再一次被对方用力甩开。
而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得分明——那些已经结痂、脱落、深浅不一的疤痕绝非寻常受伤所致,指甲里的淤血更像是被什么尖锐的利器一插到底后凝结而成。
这分明是受到严刑折磨后留下的痕迹。
苍梧淮双目赤红,心中又疼又急,一时不察竟被她挣了出去,再回神时对方已缩在床角,伤痕累累的双手攥着身下锦被,细瘦的骨节暴起,似乎下一秒就要刺破薄薄的皮肤。
“你竟敢对她用刑!”苍梧淮怒上眉稍,猛地回头怒视苍梧清,一字一句仿佛从齿缝牙关里狠狠逼出的一样,沾染着滚滚怒潮。
“不是我——”
“谁准你动她!”
只听他暴喝一声,苍梧清话音未落,眼前忽地一闪,便见苍梧淮足下一点朝他急掠而来,腰间佩剑不知何时竟已出鞘,冷冷寒光裹携着冷厉风声逼命而来!
他竟真动了杀意!
苍梧清心神一凛,不敢怠慢,暗自握拳蓄劲以对,眼看二人极招将出,只听一道洪钟般的声音冷然响起——
“都给我住手!”
金戈利器碰撞时发出的铿然响声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犹如潮水般急袭而来。凝香殿摇摇欲坠的房门再一次被人用力撞开,无数锦衣配刀的禁军内卫开道,当今圣上苍梧泽冷面阔步,携怒而来。
“混账!”苍梧清冰冷的视线在兄弟二人身上轮番扫过,只见苍梧淮手中佩剑已然出鞘,冷厉剑锋直指苍梧清,而苍梧清双手握拳,强悍气劲隐隐欲动。
竟是不死不休之势!
“好!好!好!”苍梧泽不怒反笑,连道三个“好”字,森然冷厉的目光在二人面上来回扫视,厉声斥道:“你二人是要在朕面前上演手足相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