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清对明道帝尚有几分敬重,眼看苍梧泽携怒而来,当即伏首跪地: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苍梧泽垂眸觑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了声“平身”,视线复又落在苍梧淮身上。
只见苍梧淮面色阴沉,眼底如燃熊熊烈火,一双眼睛仍死死盯着苍梧清,攥紧的拳头上清晰可见爆起的青筋。
“淮儿回来了。”失踪多时的幼子平安无事,苍梧泽雷霆暂歇,神色稍缓,温和道:“究竟发生何事,这些天为何音讯全无,甫一回京便对太子拳脚相向?”
苍梧淮仍怒视太子,脸色阴沉,一字字道:“这些天所遭遇之事,儿臣稍后自会向父皇一一禀明,至于为何对太子动手——”
说到这里,只见他目光越发赤红如血,转而面朝苍梧清,冷声问道:“那便要问问皇兄,为何儿臣的未婚妻子会被囚于东宫,浑身上下遍布伤痕?”
“竟有此事?”苍梧泽一皱眉头,讶然道:“太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苍梧清面不改色,坦然答道:“前日长乐宫正殿失火,被禁足于飞凰殿的魏氏走失,多名人证指认砚姑娘事涉其中。念及砚氏与三弟已有婚约,太子妃不愿闹得人尽皆知,故暗中将人拘禁在此。至于她身上伤势,恐是讯问之人没有分寸,失手所至。”
“胡说八道!”苍梧淮勃然大怒:“苍梧清,你敢做不敢当,推卸责任、空口白牙冤枉浮瑶纵火,简直——”
“够了!”苍梧泽仿佛终于耗尽耐心,怒喝一声打断苍梧淮未完之话:“到此为止了!你们何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此刻模样?为了一名女子恶言相向、大打出手,焉是一国储君、天家之子该为之事!”
苍梧淮不就不惧苍梧泽的父威,至此仍不顺气,梗着脖子怒视苍梧清一言不发,与此同时,苍梧清已然面露惶恐:“父皇息怒,儿臣知错!”
“既然知错便各自回宫好生反省,淮儿稍后来无极殿见朕!”说着,苍梧泽冰冷的视线越过苍梧淮肩头,落在如水曳地的层层轻纱上,厉声道:“里面有可是砚家丫头?为何一言不发?”
没等浮瑶应声,苍梧淮便道:“父皇恕罪,浮瑶她身体抱恙又受到惊吓衣冠不整,过后儿臣定带她向父皇请罪。”
苍梧泽漆黑深邃的眼底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视线在兄弟二人身上轮番掠过,继而不冷不热道:“朕还没说什么,怎么如此紧张,难道怕朕为难她一个小丫头不成?”
苍梧淮:“儿臣并非此意。”
“为她说话时倒是对朕恭敬有礼。”苍梧泽对他一向宽容,并没有问责的意思,只是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微勾起,玩味的笑意一闪而过:“不愧是砚卿的妹妹,与她兄长一样——”
“父皇!”
与她兄长一样如何?浮瑶没能听见后边的话,便听苍梧淮倏然开口打断苍梧泽,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父皇恕罪,浮瑶还有伤在身,可否容儿臣先把人带回,待她情况稍好,再来面见父皇。”
苍梧泽似乎对他无限忍让,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话被他无礼打断,只缓缓一点头,道:“也好,这段时间淮儿想必遭遇颇多,回去好生休养,无碍后再来向朕请安罢。”
*
意识昏昏沉沉,苍梧泽走后,脑海中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陡然放松,强撑着的神志轰然溃散崩塌,浮瑶意识模糊,隐约记得自己被人打横抱起离开了囚困她多时候的凝香阁。
紧接着便是无数交错混杂的梦境,时间仿佛在睡梦中失去了流速,不知过了多久,浮瑶猛地睁开眼,从层层叠叠迷梦中醒来。
头顶是簇新的鲛绡纱帐,金丝银线织就细密繁复的锦绣流云纹样,是她从前不曾见过的样式,一看便知昂贵非常。
她好像昏睡了很久,刚醒过来时,身体虚若无骨,疲累至极,软得仿佛一滩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生出些许气力,艰难地从高床软枕间动弹起身。
随着她一动身,轻软的锦被犹如流水滑落,从肩头落下,一路滑至腰腹之间,露出身上新换上的雪白寝衣。
意识逐渐变得清明,她撑着头缓了片刻,伸手拉开纱帐打量四周——房间里的装饰富丽奢华,龙纹蕾丝金花瓶里插着新采的梅枝,黄金博山炉中散溢出丝丝缕缕安神助眠的老山檀香,暗香浮动,玉簟冰绡,早已不是困锁她多时的凝香阁。
嵌着冰裂纹琉璃的格嵌半敞,隐约可见院子里旁枝斜溢的梅树,朵朵红梅在枝头簌簌摇曳,被茫茫雪色一衬越显鲜红夺目。
苍梧淮离宫接管禁军时,院里的梅花只不过冒出一点点尖而细小的芽苞,而今竟已来作一片。
原来是苍梧淮的永乐宫。
也不知为什么,即便对方此刻不在眼前,但一想到自己身在他的寝宫之中就莫名觉得心安。
紧绷的神经不由得放松下来,长久以来苦苦维持着的戒备一寸一寸卸下,浮瑶长舒一口气,正想起身唤人,宫门便被人从外推开,白鹭走了进来。
“姑、姑娘!”行色匆匆的白鹭乍一见到掀开床幔、睁眼坐起身的浮瑶,先是一怔,紧接着惊叫一声,丢了手中的东西一头扎进浮瑶怀里。
“姑娘!”白鹭毛茸茸的脑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断断续续抽泣道:“自从姑娘被东宫那起子凶神恶煞的宫女带走便再也没了音信,奴婢差点儿以为再也见不着姑娘了……”
“傻丫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回到熟悉的住处、见到熟悉的人,浮瑶格外放松自在,轻轻摸了摸白鹭一颤一颤的脑袋,温声问:“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三殿下呢?”
“姑娘心中只有殿下。”白鹭吸了吸鼻子,从浮瑶怀里抬起头来,撅着嘴道:“奴婢这些天来日日想着姑娘,一想到姑娘要被凶巴巴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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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就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好容易盼回了姑娘,姑娘便没有一句话想对奴婢说吗?怎的只想着三殿下?”
“这也值得生气啊?”浮瑶哭笑不得,戳了戳她的脑门,笑骂道:“你平日里与青枫捻酸吃醋也就罢了,怎的连殿下的醋也要吃?当真好没道理。”
白鹭前一刻还撅着嘴窝在浮瑶怀里撒娇卖痴,可一听到青枫的名字脸色不禁一变,随即匆匆掩了过去,道:“殿下守了你一夜,方才陛下召见,赶往无极宫去了——姑娘刚醒,奴婢去打水服侍姑娘起身吧。”
说着,仿佛害怕浮瑶再问什么似的,匆匆起身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这个丫头……”浮瑶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由她去了。白鹭年纪小,心里脸上都藏不住事,提及青枫时脸色骤变哪能逃过她的眼睛?想来定是青枫那里出了什么变故,才叫白鹭露出如此神色,她虽心中挂念,却也不忍逼问白鹭,只等苍梧淮回来了再细细询问便是。
这一等便又过去了大半日。
苍梧淮回来时,浮瑶正带着白鹭坐在院中赏梅。
在东宫时,苍梧清虽未在衣食上苛待她,却只许她在凝香阁内活动,接连数月仰头只能看见高高宫墙上的一小方天空,相比之下永乐宫的庭院宽阔敞亮许多,她越看越是喜欢,到了后来不禁有些失神,直到肩膀忽然被人拥住,苍梧淮带着微微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你身上还带着伤,怎么坐在这里吹风?”
浮瑶眼帘微微垂落,唇角挑起明显的弧度,她没有回头,只往后靠了靠,往对方怀抱深处贴了过去,密密实实窝进对方温暖结实的怀抱里,浅浅笑道:
“坐在这里,便能早片刻看到你。”
“……”
心口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浑身血液一瞬间直冲脑顶,脑海中一阵轰鸣,苍梧淮呼吸一滞,猛地伸手扶着她转过头,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唇瓣纠缠相贴,苍梧淮的动作不似平日里温柔和缓,带着些许蛮横的意味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接受这个炽热的亲吻。
舌尖撬开齿关,轻而易举登堂入室,贪婪地扫荡口腔里每一寸温暖湿润的肌肤,力道强悍得不容一丝抗拒,像是对她的唇舌怀抱着从未有过的执拗的占有欲,在她口中征伐掠夺,搅荡起“砸砸”水声。
“唔……”
在他急风骤雨般的亲吻中,浮瑶近乎失神,气息散乱,柔若无骨的身体虚弱地颤栗,眼睛里像是含着两团水汪汪的水汽。
苍梧淮像是终于餍足了的巨兽,依依不舍停下在对她的纠缠从她唇齿间退了出来,沿着她微微肿胀的唇瓣、湿漉漉的下巴和纤细笔直的脖颈一路落下亲吻。
“瑶瑶……”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迷乱时,浮瑶隐约听见苍梧淮附在她耳边,一字字郑重道:“我们早日完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