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大婚
    尚衣局女官笑道:“这凤冠霞帔上所用到的大小东珠共计九百九十九颗,象征殿下与姑娘长长久久爱意绵长,很是吉利呢。砚姑娘不妨一试,若有不合身之处只管提出,微臣必当尽快修改。”

    浮瑶颔首道:“那就麻烦大人了。”

    正红双凤绣云璎珞大衫霞帔被从架子上取下,宫女在纱帐屏风后一层一层除下浮瑶身上的衣裳,再为她一一穿好璀璨眩目的火红嫁衣,朦胧的光影下,屏风上勾勒出清晰可见的窈窕侧影。

    未几,轻纱屏风被人移开,身穿嫁衣的女子螓首半垂,莲步轻移,款款而来。

    灿烂的天光中,美人鬓发如云,香腮似雪,一身灿如朝霞的火红嫁衣,裙摆迤逦曳地,飞凰绣凤,行动间犹如红浪翻腾,随着她的步履,凤冠上的流苏轻晃,犹如凤鸟轻盈的尾羽温柔拂过人心,带来些微痒意。

    此生第一次作新娘装扮,浮瑶心中羞涩忐忑,脸颊烧起两片红霞,在苍梧淮灼灼目光下,只觉得头顶凤冠沉甸甸的,每向对方走近一步,脑袋便低上一分,头脸情不自禁越埋越低,长长的羽睫微微颤动,掩去眸子里的忽闪忽闪的潋滟水光。

    她停在苍梧淮面前,低垂着头,小声问他:“我这身衣服……可还合适?”

    苍梧淮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喉头上下一滚,只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随即马上想起她低着头看不见,便又哑声道了一句“好看。”

    “……”浮瑶飞快地抬了抬眼,鬓边步摇铃铃作响。

    “你胡说。”她说:“你根本没看我的衣服嘛。”

    “我在看你。”苍梧淮格外直白,坦然道:“你很好看。”

    浮瑶的脸颊更烫了,耳尖红得厉害,忍不住把头埋得更低了。

    一旁的尚衣局女官面带笑意,走了过来帮她理了理衣带和裙摆,笑道:“砚姑娘天生丽质,如此装扮起来,更如神妃仙子一般,漂亮得直教人移不开眼睛呢。”

    浮瑶浅浅一笑:“是尚宫局的大人们手艺非凡,巧夺天工。”

    “砚姑娘谬赞了。”女官欠了欠身,又问:“姑娘试了,觉得这衣服可还合身?是否还有什么需要修改之处!”

    浮瑶略摇看摇头,抬首望向苍梧淮:“我这里没有,不知三殿下有无意见?。”

    “我自然也是没有的。”苍梧淮拉起她的手,目光灼灼:“你喜欢就好。”

    浮瑶:“我很喜欢的,谢谢。”

    “你我马上就是夫妻了,何必言谢?”苍梧淮眼中含着笑意,抬手轻轻抚上了她的侧脸,目中似有无限憧憬:“再有几天才到吉日,真想时间过得快一些,现在就举行大婚……”

    *

    出了宫回到砚府待嫁,砚恒等人看到她平安无恙自是喜上眉梢,只是可惜砚茗珂伤情未有好转,不能亲眼看着最疼爱的妹妹出嫁。

    砚府待嫁的日子风平浪静,转眼已是三月初二大婚吉日的前夜。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到来之前,宫里先派出了尚衣局的女官送来凤冠霞帔,嫁衣经过些许改动,越发精美华丽,就连浮瑶的妹妹雪芽见了,也禁不住连连称羡。

    跟着嫁衣首饰一起来的,还有掖庭派来的各宫宫女,负责给浮瑶上妆梳发。

    北溟朝婚礼大多都在午时举行,宫中的婚仪更加繁杂,光是梳妆便要耗费许多个时辰。

    当日一早,天还没亮浮瑶便被人叫起,坐在妆镜台前任人梳妆打扮。

    即将嫁为人妇,她既忐忑又忍不住期待,一想到此刻坐在妆镜台前的自己仍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待到了夜里,便成了苍梧淮的妻子,要与他共度余生,犹如做梦般不可思议,是与当初得知要嫁给苍梧清时截然不同的心境。

    墨雪青丝绾发髻,丹朱点染双唇,身上的嫁衣灿如朝霞,宽衣广袖,裙裾曳地,华彩堂皇,犹如盛春里的灿烂丽花在熹微晨光中冉冉绽放。

    妆成之时,窗外天光已经大亮,砚府上上下下男女老少早已忙碌起来,虽然忙得焦头烂额在院子里、游廊上奔来走去,但亦难掩眼角眉稍的喜气洋洋。

    阵阵嘈杂的锣鼓唢呐声中,房门被人推开,一脸喜色的白鹭提着裙摆小跑而来,额上挂着一层薄薄的细汗,双颊白里透红,眼眸闪闪发光。

    “姑娘,宫里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咱们快些准备出发吧。”

    话音刚落,宫里来的一行喜娘便鱼贯而入,为首的二人衣饰华丽,行止端庄,脸上的笑容可亲,走上前来对浮瑶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姑娘,吉时已到,该上花轿了。”

    小宫女手上捧着纯金托盘,喜娘笑吟吟接了过来为她盖上大红喜帕,视野里一时除了红艳艳的纱缎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吉时到——”

    喜娘高声唱道,扶着浮瑶一路走出院子,沿着抄手游廊走到府门外,那里已停着一架华丽的八抬花轿。

    明亮的天光下,透过织金红纱盖头,隐约可见金鞍宝马整装待发、金丝楠木花轿靡丽豪奢,红纱轿帘被风拂荡而起,暗香盈盈袅袅,绵延数十里红妆分列南北大道两侧,引来围观人潮止不住的欣羡目光。

    喜娘嘴边噙笑,指挥穿红着绿的宫女在轿子旁放下簇新的红色脚踏,轿帘被血珊瑚打磨而成的轿杆挑起:

    “请新娘上轿——”

    皇家婚礼,礼仪流程奢华而繁复,砚府门前密密麻麻围满了人,人人摩肩接踵,兴致勃勃围观皇子娶妻,眼底眉稍尽是欣羡向往之色。

    浮瑶在白鹭和喜娘的搀扶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踩在脚踏上钻进轿子里。

    珠玉琳琅的轿帘被放下,只听喜婆高声道:“吉时已到,新娘子出发咯!”

    随着话音落地,伴着嘈杂喜庆的锣鼓唢呐声,花轿沿着长街摇摇晃晃走了起来。

    烟花鞭炮凭空炸响,整条长街锣鼓喧天,宫女沿途洒下密密麻麻的金叶子,引来路人起着哄争抢。

    起轿前,浮瑶偷偷掀开脸上的喜帕一角,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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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风吹起的侧帘,回望一眼热闹的街市,和身后的砚府府门。

    此去就是宫中之人了……

    花轿沿着南北大道朝大溟宫走去,一路上不断有的人潮从四周围绕过来,密密麻麻,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尽头。

    长街路漫漫,花轿摇摇摆摆进了大溟宫宫门,又走了片刻,终于在三皇子苍梧淮所在的永乐宫门口停了下来。

    喜娘拉开轿帘,透过朦胧的喜帕,她隐约看见有人从高台之上匆匆走来。

    是苍梧淮。

    他一身挺阔的大红喜袍,宽衣广袖,俊美无双,玉冠束发,退去几分少年人特有的青涩,眉眼越发精致深邃,一举一动神采飞扬,意气风发,行动间衣襟翻飞,恍若画中谪仙,再是相貌不凡之人站在他身边,也都显得黯然失色。

    这个男子,很快就要成为她的夫君了。

    浮瑶看着他一步一步穿过人群朝自己奔来,略一缓了缓气息才在自己面前站定。

    分明是轻功卓绝之人,走这么几步路倒像是翻山越近跨越千山万水而来一样。

    浮瑶在喜帕下抿着嘴笑了,下意识伸手想要扶着他的手下车,谁知对方竟没有顺势牵起她的手,而是一手揽住她的肩膀,另一手托着她的腿弯,打横将她抱下轿子来。

    竟是连路都舍不得她走。

    锣鼓鞭炮混杂着周围人的拍手起哄声,浮瑶先是一怔,心脏砰砰直跳,少女情怀,不禁心生欢喜,很快伸出手来环上对方修长的脖颈,主动回抱了过去,在大红色的薄纱喜帕下悄无声息红了脸颊。

    永乐宫已张灯结彩焕然一新,浮瑶晕晕乎乎被抱进正殿后,苍梧淮才放她落地,然后携着她的手,五指插入她的指缝之间,与她十指相扣一道走到殿堂中间。

    他的掌心滚滚发烫,而她的手指微微发颤,二人隔着红纱盖头相视一笑,局促和不安这才如风流云散。

    永乐宫正殿装点得花团锦簇是为拜天地的礼堂所在。苍梧怪生母早逝,故此刻只有明道帝苍梧泽一人换了新衣端坐高堂之上。

    新人携手站定,吉时已至,锣鼓喧天,礼炮连声,众宾客携礼而来,齐聚大殿,身穿华服的礼官生抬首看了看天色,朗声诵词,丝竹之声暂歇。

    浮瑶一身大红嫁衣,凤冠霞帔,喜帕覆面,苍梧淮冠带整齐,面带喜色,新郎新娘并肩而立,犹如一对璧人。

    礼官气沉丹田,朗声唱道:“新郎新娘敬天祭地——”

    苍梧淮和浮瑶二人同时转身,面向皇天后土遥遥一拜,又取来美酒倾倒于地。

    礼官第二唱:“新郎新娘敬拜高堂——”

    宫女取来红毡子摆在地上,二人对着苍梧泽跪了下去,深深叩首。

    礼官第三唱:“新郎新娘夫妻对拜——”

    三礼一成,他们便是天地共证的夫妻了,世上再没谁能把他们分开……

    正当二人就要拜倒,忽听门外传来一声厉呵: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