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啊,贺风年少时曾遇到过一个令他一眼倾心的女子,那女子经常穿一袭绿衣,和贺风出入成双。但是奇怪的是,众多的民间故事和话本传说中,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位绿衣女子姓甚名谁,从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她唯一一件具体为人所知的故事,还是在贺风天之崖上少年初露锋芒那一美谈中的惊鸿一现。总之说来,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位绿衣女子谁也说不清楚,毕竟话本故事大多都是杜撰而来。”
距离说话这人不远处的一桌上,凌岚嗓子干涩发紧,握着筷子的手停留在那鲜美可口的茄子上方,听了许久。
台上说书人略有些担忧地看了凌岚这桌一眼,醒木再次重重一拍,道:“大家静一静,这些好多年前的民间故事岂可尽信,大多都是虚无缥缈。但是我今天讲的这个故事啊,却是有迹可循。”
一听说是真事,众人立马两眼发光,准备好了一捧瓜子:“竟然还有真事,先生快说快说!我也觉得那些陈年旧迹尽不可信。”
说书人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他按照凌岚提前递给他的话本,一本正经开始讲起来。
计划的第一步——广布流言,已经成功施行。
饭毕,三人徐行在繁华的街市中,高翊幽幽地跟在二人身后,目光呆滞,好像还没从说书人的话中缓过劲来。
高翊:“凌岚。”
凌岚回头:“嗯?”
高翊怀疑问:“你觉得仙门的人傻不傻?”
凌岚竟然还真认真地想了想,道:“参差不齐。”
贺风没忍住突然纠正:“凹凸坑洼。”
高翊服气地给二人竖了个大拇指,他怀疑不是眼前二人的智商下降了就是……自己的智商太高了。
回去之后,不到十天,流雪川内一片张灯结彩,笼罩在一种喜庆的氛围之中。
与此同时,他们自己散布的流言不仅在民间,在修仙界也大肆流传起来。
“哎,你们听说了吗?风源门的大魔头贺风要和我们仙门的凌宫大婚了!”
此刻一伙清行小弟子正坐在一起休息,闲谈中说起了近日来的流言。
“什么!”一个人蹭地站起。
另一人道:“你竟然还不知道?修仙界的人都快传遍了。”
那人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凌宫怎么可能和那魔头大婚,修仙界谁都知道凌宫和咱们仙首金童玉女,珠联璧合,怎么也轮不到他啊。”
另一人:“事不可尽信。流言说贺风自流雪川一战中,对咱们凌宫一见倾心,从此思兮忆兮,魂牵梦萦。”
那人愤愤道:“那也是贺风的一厢情愿。”
“那你听过民间流传的更离谱的版本吗?”
“什么?”
“咳咳。”另一人学着民间讲书的口吻:“传说,风源门门主贺风从流雪川与凌宫一面后,求而不得,思之如狂,一夕之间,竟走火入魔。疯癫之下,神志不清,一怒之下竟提剑杀上了清行之巅!”
那人手里正吃到一半的馒头一言不发,滑不溜掉到了地上,他面容扭曲:“这也太扯了吧!”
谁不知道当初贺风攻上清行之巅是有所图谋。
另一人的讲述欲被他的这幅表情勾起,挤眉弄眼卖弄道:“先别急,还没完。后来,凌宫因门派内部动乱不幸流落流雪川,二人与故地再次重逢,你可以想想,一个无数时光中日思夜想的人忽然来到了你的身边,你该是怎样的心绪?”
那人道:“我会又惊又喜,小心翼翼。”
另一人道:“而故事的主人公贺风也正是如此,这段短暂的时间内,贺风对我们凌宫百般追求,千般依顺,软硬兼施,装茶卖乖,无所不用其极,最后,终于打动了我们冰冷凌宫的石心。”临了他津津有味地用手一拍大腿,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那人皱起眉头:“那我们仙首怎么办啊?”
“不是,小老弟,我都说了事不可尽信。”另一人又极快转换过来自己身份。“凌宫当初可是作为卧底身份潜入风源门的,民间不知道其中内情,所以只将这事当作一场风月韵事,难道我们修仙界的人还不清楚吗?究竟是真的被贺风打动石心还是一场里应外合的计谋,谁又能说清呢。”
“希望是后者。”
“总之,据我目前搜集到的所有版本故事来看,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我们凌宫都是占上风的,而且把贺风魅惑的都快成周幽王了,服服帖帖,言听计从。”
“噗嗤”一声,旁边的一排人终于忍不住,抱腹大笑起来:“周幽王,哈哈哈,你这比喻就是来猛戳我的笑点的,哈哈哈~”
“而且,贺风答应凌宫,大婚当日,他愿暂且放下个人恩怨,邀仙门各派作为女方人前来观礼。这一看就是被美人迷惑的不轻。”
有人似仍不信,质疑问:“你怎么证明你听到就都是真的?”
“流雪川,结花挂彩,红绸喜帖,大婚之用都已准备妥当,只待仙门前来。而且……”他意味深长道,“好几次,有很多人都看到二人避开下属众人,或莲舟泛湖,或夜市提灯,或田野对剑,每每出现,皆是偕行。”
“阿嚏!”皆是偕行的凌岚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这流言自从散出去,我就天天打喷嚏。”凌岚狐疑问:“哎,除了那日酒肆说书人讲的我那一个版本,你又散出去几个版本啊?”
贺风脸上一抹心虚之色忽然闪过,他不紧不慢收起了剑,道:“忘了。”
凌岚惊道:“多到你都忘了!”
“怎么可能,”贺风剑对着剑鞘口插了半天,渐渐地有点急,“我的意思是,我都不会去记这种小事。”
二人没再对剑,在湖边的草地上坐下继续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凌岚:“第二步,将传言锤成真实,这些天我们做的戏大概已经差不多了。最后,那便只剩下第三步了。”
此次计划所有的转折点都在第三步上——大婚!
“放心,大婚的事宜我都安排好了,只是……”贺风忽然严肃下来,眉头微皱。
凌岚心一紧,道:“出了什么意外?”
贺风为难地点点头。
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万不可有闪失,她的系统任务还得依托此次计划完成呢。凌岚强自镇定下来,道:“先别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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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步出了问题,你先说,我们一起解决。”
贺风道:“大婚选用哪种主色调呢?”
凌岚:“……”
凌岚内心在咆哮:他肯定就是故意耍我的!
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贺风眼中一抹黯然忽闪而过,后知后觉装出了一副欠打的表情,表明自己确实在故意逗着玩。
目光相撞的一瞬间,凌岚忽然恍惚了一下,仿佛时空重叠般。
这些天的偕行,虽是为了锤证流言,但是凌岚却觉出一种别样的感觉。仿佛没有了外界的那些对立、任务和复仇,贺风仍是最初她认识的那个人。
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但理智告诉她,并没有。
身后巡逻的一队下属路过,窃窃私语道:“门主和凌宫的感情可真好!”
“就是,门主变的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一位跟随高翊从仙门来的下属忽地一笑,他双鬓斑白,显然已上了一定年龄,淡淡道:“有些时候,也并非跟以前不一样了,只是,又变回以前了而已。”
另两人抓抓后脑勺,一脸迷茫。
等到高翊回来,夜里凌岚和贺风高翊三人一块聚在她屋中,商讨最后的重中之重。
凌岚:“大婚那日,仙门为防鸿门宴肯定会带大队人马前来,他们到达之后,高翊,你带上九成的人从后门偷偷潜出,直指防备松懈的清行后山。”
“我们两人尽量把褚玉列拖在流雪川。你那边事成之后,放信号告知。”
“先不说褚玉列到底会不会带着仙门众人来跳我们的局,”高翊不解道,“你也知道褚玉列戒心甚重,此次前来必定会带大批人马,若我带走九成人力,到时褚玉列发现端倪强攻流雪川,你们两人怕是都难轻易脱身。”
凌岚眼中闪着赤裸裸的野心,仿佛一副尽在掌握,缓缓道:“人肯定会来,我二人也一定要脱身。”
贺风端着一盘葡萄,此时正惬意地靠在微开的窗棂边,他面容带着一丝玩味,缓缓开口:“已经到了现在,凌宫还不打算说你真正的重头戏吗?”
凌岚勾唇,试探道:“当然是要说的。只是到现在,还缺一个重要的东西。”
“我猜,这个东西我应该有。”贺风放进嘴里一个葡萄,意味深长道,“凌宫不妨一说。”
“贺门主真是聪明。此物确实也只有你才有。”
高翊试问:“什么东西?”
凌岚直直看向贺风,须臾淡淡开口道:“双剑。”
“砰”的一声,贺风手中的银盘滑落在地,黑紫的葡萄如跳珠般朝四面八方迸溅弹落。
那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来……这一回,她是为了双剑!
咕噜咕噜,其中一颗硕大的葡萄圆滚滚地撞在了凌岚的鞋边。
忽撞得她心弦一颤。
为什么会是这幅反应?难道不应该是三言两语间试探推拉,抽丝剥茧,直揪背后用心和真相吗?
然后,自己再陪他将剩下的戏唱下去。
可是,现在他却沉默了下来。
一反常态……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