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了吗?”
“什么?”
“自前日那位相貌不凡的重少小公子来了之后,宫主昨日一整天都陪他于宫中四处游览,今日一大早宫主就又跑去了重小公子的住处。”
“这件事如今全宫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吧。昨日宫主毫不避讳地带他边走边介绍宫中各处,不知道的还以为重公子要正式入住我们凌霜宫了呢!”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我觉得是他至少比是那个魔头贺风要好。不过幸好,重公子到来后,宫主就不会每日绕着贺风转了。”
“我也觉得。而且宫中其他弟子大都也这样认为。当初贺风约战凌霜时打的我们铩羽而归,脸面扫地,此仇无论如何也不会在众弟子心中轻易抹灭。”
“所以,就他还想接近我们宫主!我们众弟子第一个不看好的就是他。”
“对,没错,也不知此人哪来的痴心妄想。宫中恐怕没人看好他。”
此时,一个黑衣男子默默经过。
然而两位小女弟子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背后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看不看好也不是由旁人能左右的了的。”
两位女弟子全身一个哆嗦,手中盘盏落地。
虽然嘴上如此说,可修仙界大多都对贺风这个玉面杀将心有畏惧,显然眼前两个女弟子亦是。
贺风意识到二人对他的恐惧,想到刚才因二人的话勾起郁气,狂言顿出,许是吓到了她们,于是放缓语气:“各人所喜口味各异,你们没眼光也怪不得你们。”他一甩根本就不存在的广袖,傲娇走了。
两弟子这才放心退下。
咚咚咚!
凌岚开门:“贺竹之?你怎么来了?”
贺风慢悠悠走进屋中,揣着明白装糊涂:“原来重少也在啊!”
重少正大快朵颐地吃着凌岚给他准备的这一带的特色小吃糕点,闻言抬头:“贺竹之,你来的正好,快来尝尝,这是凌岚特意做的精致糕点,可好吃了。”
凌岚脚步微顿。
这其实是她托人从镇上买来的,且并没有向他说过这糕点从何而来。
此时重少自认为是她自己做的,当着另一个人面再多解释反倒是下了重少的面子。
而贺风在听到“特意做的”那四个字后,一时目光幽怨。
凌岚刚坐下便对上了贺风投来的奇怪目光。
“贺竹之,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贺风心中更加幽怨,心想对方的隐语就是:没事别来找我。
“其实,我是来跟你商讨一下有关抓捕尚辉的事的。”
听此,凌岚严肃起来:“如今已时过多日,修仙界各派出动,却仍未找到他的一点踪迹。”
“看来他是躲到了一个我们所有人都不可能想到的地方,或者说,就算我们能想到也根本不会去的地方。”
“你是说……”入云峰,云中阁!封藏禁术之所。
重少意识到什么,从糕点中抬头插到:“没事,你们继续说,把我当空气就好。”
凌岚:“若是如此,我们就只能被动等他再次露面出击,否则无计可施。”
贺风:“我推测应该不会太久。毕竟,他欲得月氏草之心已近痴狂。”
“对了,宵……宵光还好吗?”
凌岚小心瞥了他一眼:“目前不太好。”
这时恰逢霜客来报宫务,凌岚及时闭了嘴。
霜客事无巨细汇报完,正待凌岚指示后离开。
重少一拍脑门,恍然道:“你们刚才说的宵光可是流波宗的那位小宗主?”
屋中静默,半晌凌岚道:“是。”
霜客不由看了他一眼。
“我说刚才听你们说到这个名字怎会如此熟悉。前日我和朋友在茶肆玩乐时听说啊,那位段小宗主自从竹林审判那件事过后,回去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不出不嚷不吃不喝,数些天未曾露面。”
酒馆茶肆之流虽多是闲谈,可其消息也并非捕风捉影。
霜客面无表情:“现在呢?”
“好像听说昨晚有弟子违令撞了进去,发现那位小宗主面色苍白晕倒在地上。”
三人同时呼吸一滞。
重少仍在继续:“有人说是多日未进食水,加之心神重创,郁积于心,终至颓倒。不过也有人嘲讽他少时纨绔废学,竟连个最基本的辟谷术都偷懒没有学会。”
贺风举至半空的茶盏久久停留。
霜客告退后,凌岚意味不明地看着重少,直到对方察觉到她的目光。
“凌岚,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重少抬起一张纯朗笑面,“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这句话不知刺激了贺风的哪根神经,他又一脸幽怨看向二人。
凌岚忙收回目光:“啊,没有。”
重少状似无意看了贺风一眼,继续埋头大吃。
“对了,还有一件事。”贺风此时突然出声。
凌岚漫不经心道:“什么?”
“两日后,我就要回风源门了。”
凌岚终于回神,垂落一侧的手不觉捏紧了剑鞘。
但面上她点头思忖片刻,道:“如今各派正在重整,尚辉也无甚踪迹,风源门自丹剑院事件后受到创伤,人心不稳,正是需要你回去重整安抚。”
“既如此,那我三日后便启程返回。”
凌岚喝茶掩饰,没再接话。
散场后,凌岚倚门静坐。
远处是她上次回宫新栽的荼靡花丛,如今已开出清丽的白花。
如今一切真相浮现,旧尘落定,她也不必再去充什么卧底,便也没什么理由再长久待在风源门。
贺风此次一走,二人各归各位各司其职,恐怕会很久都见不到了。
眼前长风席卷满地的落花,翻涌着朝天边而去,只留下清冷的青石板小路。
凌岚忽然想到了丹剑院混战中高翊接过的那句话——“因为他喜欢你。”
可是为何迷局落幕回到凌霜宫后,贺竹之从来没有……
第二日,傍晚。
两名弟子抱着两大坛酒,行色匆匆。
贺风拦住她们道:“都快入夜了,你们这是送往何处?”
二人目光闪烁,避重就轻道:“宫主让我们赶紧送去。”
接着就心虚跑了。
贺风眉间微蹙。
传闻中令修仙界闻风色变的贺大魔头尾随于两名弟子身后,行至凌岚住处。
待二人出来,贺风望而却步。
他随手从旁边摘了一枝花,低头一看竟是一朵白荼靡。
“去,不去,去……”
最后一瓣,是不去!
贺风果断将花扬起,掸了掸衣袍,道:“我想做什么,一朵花岂能干预。”然后背手走了进去。
院中,凌岚醉卧朱栏上,阖眸懒趴。
重少脸颊微红,持酒壶摇晃走近,正探手向她而去。
“重少!”此时一道声音打断。
重少手一顿,憨笑回头:“贺竹之,你来了,你看,凌岚她好像喝醉了。”
贺风:“你也醉了。”
重少:“我没醉,是你醉了。”
贺风:“今日已晚,你先回去吧。凌岚,由我来安置!”
“好!好!好!”重少携酒壶边喝边摇晃离去。
朱栏之上,女子双颊通红,枕着双臂软绵绵地乖巧趴着,与平日里的气场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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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风忽觉内心柔软处好像有一只小猫在挠。
一时没忍住,贺风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下凌岚的脸颊,明明幼稚,却妙趣横生。
静默良久,他叹了口气,俯身将凌岚挪到自己背上。
谁知没走几步,对方含混不清在他耳边低语:“你说,贺竹之为什么要走啊?”
濡湿温热的气流流过耳畔,一道酥麻的异感自耳部蔓延至脖颈。
贺风脚步骤顿。
“你不想让他走?”
凌岚趴在他背上哼哼唧唧摇头。
听到这,贺风面上不可抑制嘴角上扬,继续向屋中走去。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他走了还有重少在这里陪你。”
凌岚:“不一样。”
这时二人已进屋,贺风将她放到床上,正欲去煮些醒酒汤。
凌岚以为他要走,下意识想去抓他的袍角,谁知探手一抓,竟摸到个冰凉莹润的东西。
她睁眼瞬间,剑坠的玉环连着剑柄被她一齐拽出,眼看就要落到她身上。
凌岚贺风同时瞳孔骤缩。
凌岚一个鲤鱼翻身,一跃下床。与此同时,贺风迅疾捞起剑柄。
凌岚立于一旁抚胸平息,心叹幸亏命大。
心跳尚未平息,忽然意识到什么,凌岚脖子僵硬扭动,对上了意料之中的目光。
贺风抱剑而立:“凌姑娘目色清明,有澄清镜湖之光,竟也是醉了?”
不好,被识破了。
尴尬中,凌岚无力扶额。
半晌,她从指缝中偷瞥一眼,发现对方仍在兴致勃勃看着她。
凌岚强作镇定,决定找回场子:“我想你是误会了。”
“哦?”
“首先,我本倚朱栏临风小憩,是你突然到来要把我背回去的,我说我醉了吗?其次,我本来此次精心计划一场,都被你给搅黄了。”
“计划?”
“没错。你没发现重少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吗?”说完凌岚才觉得有点不合适,毕竟重少跟他关系亲近。
“看出来了。”
凌岚一松:“我猜凭你的心智也能看出来,只不过碍于情分可能会觉得自己疑心过重而忽略某些直觉。”
贺风:“他确实不太对劲。刚才醉酒之际,他看似伸手与你玩闹,然而被我叫住回头那一刻,少年纯善之气太过,倒更像是——扮猪吃虎。”
说到这儿凌岚来气道:“这几日我陪他演戏,刚刚设局假醉本来就快引出他的目的了,竟被你忽然出现给搅黄了!”
贺风微怔道:“在这之前你就看出来了?”
“然也。最明显的莫过于他借糕点之事故意挑拨分裂你我二人,还有,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将宵光的事说与霜客听,还有一些小细节,都不太对劲儿。再加上今晚对方即将动手露出的破绽,发生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切都太过巧合。
“贺竹之,你再好好想想,当初你二人的相遇究竟是偶然还是……”
贺风瞳孔骤缩,明白过来道:“还是故意设计为之?”
如果从那时起一切便都是一场阴谋,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这其中是否又和尚辉有什么联系?
分析一通,凌岚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疑惑道:“难道在今晚此局之前你没看出来吗?”
这一问彻底把贺风问愣了,在这之前,他好像是在独自幽怨?!
贺风心虚地以手指立剑,掩饰道:“怎么可能,我当然早看出来了。”
凌岚半信半疑,又道:“那现在,你能留下来再与我合力一探究竟吗?”
凌岚这是在……挽留他?!
贺风指尖的定风波一个不稳摔落在地,混乱的心跳夹杂着仓皇,贺风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