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贺风严肃道。
凌岚向贺风备述今日审判之事。
话落,她渐渐凝重起来,沉声道:“仙门这边倒是没什么,只是尚辉的下一步谋划,似是在拖延什么。”
贺风:“何以见得?”
“之前在风源门中时,褚玉列告诉我,他们本欲将尚辉押往清行受审,不料反被对方四两拨千斤,以借看守他为名而让各派在凌霜轮流驻守之巧言,挑起了仙门内部的意见分歧。最后以一人之差多数压倒少数,最终将尚辉关押在了凌霜宫。也就是老师今日在流雪川所说之结果。”
“尚辉费尽心机让自己被关押在凌霜?”
“不止,据褚玉列所言,尚辉暗示他们说:‘要我是你们,那么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捉回凌岚,探出真正的凌宫是生是死,身在何处,而不是如何处置我。毕竟,我面前只有死路一条。’”
对于仙门中为大义的那一波来说,找到老宫主的唯一后人凌宫方能周全同道大义;而对于仙门中只为侵渗凌霜的那一波来说,真凌宫是生是死对他们更是至关重要。
“引你和仙门之间争斗,”贺风揣摩中忽明白过来,“他确是在拖延什么!或者说,等坐收渔利!”
“尚辉肯定知道你我联手后,那么和仙门的对峙更多将会是陷入僵局,所以我更倾向于他是在为什么事情而最大程度拖延时间。”凌岚话锋一转,“所以,我便以退为进,主动被仙门所抓,看尚辉下一步又该如何,直接粗暴逼出对方的真实意图来。”
贺风自是明白,却依然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可是,当时若真是被带到清行刑惩门,清行审判九九八十一道刑罚,你打算如何?”
凌岚心虚转移话题,语气调皮道:“所以,多亏今日我们的甄老师及时赶来了啊!”
贺风一愣,看向甄老师。
甄老师解释道:“是宵光告知我今日仙门动向,我才能及时赶来的。”
凌岚心想:“怪不得今日仙门中又没看到宵光。”
甄老师全程听着二人的分析,并未插嘴,面上却漾满了欣慰的笑意。
许是,吾家有徒终长成!
灯燃长夜,澄黄悠悠,三人对影落。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贺风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可能需要各自行动了。”
贺风似乎早已猜到,面上唇角微勾,但却还是问了句:“为何?”
“大概几日后,我就要易为霜客暗中潜入凌霜宫了。”凌岚当日从禁地逃退时便已给对方留下暗示,十日后秘见。“扫除欲渗的各派混杂势力,暗查尚辉这些时日究竟是在干些什么秘事!”
贺风浅自啜饮,道:“拖了这么久,看来我也是时候该去查那桩事了。”
尚辉那不知真假的控人心智之术,无论何时看,都会是一把久埋地下的炸药。
它不同于鬼魅的惑人术和魔族的附身术,没有丝毫可察觉的特点,最细思极恐的是,被操控之人行为和平日里无丝毫反常怪异。
若是真有此术,那么尚辉目前在暗中拖延筹谋的秘事,说不定最后还真能成功。
“当时我们没曾想明白的,如今还是躲不过。”凌岚无端望向窗外,精致窗格中囚着一轮孤月,她道:“这次,最多一个月而已,一个月后,我要云销雨霁,飞花万里。还请甄老师做个见证!”
甄老师抚须道:“好,老师替你们见证!”
灯灭人去,夜色纵深处,贺风的背影渐远。
凌岚在一步步回走的脚步中,内心愈发纠结。
终于,她倏然回身,突兀问:“贺竹之,当初,你为何要彻底化魔?”
清泠之音缠绕寂静流动的夜,潺潺飞向贺风的心头。
贺风脚步蓦然顿住。
自从上次在流雪川中听到系统的那些话后,凌岚一直被它久久牵扰着。
沉默中,凌岚接着问:“若将来有一日海晏河清,你愿意放弃一身无上的魔力吗?”
这时,连在凌岚身后的甄老师都不由一怔,随即蹙眉。
她这句话说的其实是有问题的。
如尚辉所说,只要欲望之源在,就会有接连不断的人为之征伐。
若流着魔血的贺风一日在人世,世间就永不会有海晏河清;而等到世间真正复归海晏河清的那一天,也便再不会有贺风这个人。
光影阑珊处,传来一道短促的笑叹,夹杂着苦涩:“我……不知道。”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走到如今,他已经没得选了。
从他选择彻底接受魔血化魔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此后,注定是一条没有归程的迢迢长路。
此夜过后,两个人彻底开始了自己各自的行动。
接下来几日的审问中,凌岚做了一个决定,也是她自暴露身份后便已酝酿计划许久的决定。
在万人围观的仙门审判大会中,凌岚孑然立于诸派掌门高坐,重重威压逼近的殿前阶下,将有关凌少宫的两次身死,一一揭出。
一时之间,喧嚣四起。
质疑有之,敬佩有之,好奇有之。
虽说在褚玉列保驾护航下,凌岚替凌少宫向世人昭旧事,可是毕竟是她一人空口讲述,信与不信不由她。
只不过不论真假如何,从修仙界到人间街头巷尾,有关凌岚的争议却是愈来愈尖锐。
这日凌岚走在丹院中,冷不丁听到了五个学生的谈话。
“真正的凌少宫大爱无疆,神女泽世,润物无声,却被眼前这个冒牌货欺世夺名,她究竟是有多恶毒才如此厚颜无耻!”
“有的人救世济生甘隐名姓,有的人追名逐利虚伪无厌。”
“谁说不是呢!这个假冒的妖女心机深沉,说不定她之前那些惊动四方、为人称道的大事亦是她精心谋划之举。”
“我以前就这样怀疑了,什么卧底魔族,揭出幕后真凶,说不定啊,这只是她和贺风那个魔头的奸情暴露,联手设计的一出局。”
凌岚扯起嘴角,仿若未闻,抬步欲走。
这时,对面“哎呦”一声。
凌岚回头再看时,只见为首的学生被人踹了个脸朝天。而踹人的人,正是当日她和贺风在老师重归后来拜望时在后殿遇到的那个蓝衣女子荷涵,身后是她的同伴。
那个被踹地的人恶狠狠爬起来正要反击报复,余光中忽然瞥到了什么。
原来是甄老师从始至终就站在一旁。是他默许着荷涵的行为!
那人意识到情势不对,忙向甄老师请罪,然后溜之大吉。
凌岚调侃道:“你们几个小家伙,还愿信我?”
没想到最先说话的却是沈宴:“为何不信?观人观骨,而非在皮。”
“还有,我们不是小家伙了。”荷涵不服道,“大人之间那些龌龊心机勾心斗角,我们也看不上。”
凌岚一愣,微微怔在那里。心想:“她以前应该也是如此之想吧,只不过如今还是被裹挟其中。”她笑着摇头,隔着来往行人正对上了甄老师探究似的目光。
“为何会是这种眼神?”凌岚心中疑惑。
二人并肩走到人迹罕至处,凌岚问:“甄老师,如何?”
甄老师点头:“雪莲取来了。”
“褚玉列没问老师什么吗?”
“问了,我如实以告。”甄老师轻叹一声,“他如常把雪莲寻出给我,却什么都没说,借故有要务抽身离开了。”
千年雪莲,这与凌少宫幼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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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那枚一样,凌岚还是从上次凌少宫的梦境中得知,这世上还有另一株千年雪莲。
既然食之可以重塑经脉,蕴养汹涌的灵力。那么,自然也可以作他用,例如,洗脉浣血,重聚灵息。
自那日系统提醒她将要推进结局剧情后,凌岚便萌生了一个剑走偏锋的想法。
既然魔血入骨,那为何不可重新浣洗之?逆天夺命,想来贺风那人应该也是挺感兴趣的。
这些日子以来,她和甄老师每夜聚在一处,研究古法,兼学医术,熬了好些通宵。重重死局走投无路时,凌岚想到这株可以扭转当下一无进展的僵局。
凌岚:“若有这雪莲,成功的概率有几成?”
甄老师:“最多一成。”
凌岚呼吸一滞。
甄老师:“毕竟是要将全身的血液重换一遍,凶险程度绝不会小。”
凌岚沉默了。
心想:“难道有些事情真的注定无法改变吗?我改变不了自己的轨迹,也改变不了别人的结局。一切,真的会像原书的结局一样,最后落得个惨烈而终吗?”
凌岚原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可现在却告知她,即使有强大如斯的千年雪莲,也仅仅只有一成的概率!
“宫主!”一道声音从隐秘处传来。
凌岚回神,只见不远处沈宴和荷涵两个少年人押着一个黑衣女子缓缓而来。
荷涵:“甄老师,我们在丹院附近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女刺客,她一直不怀好意在我们丹院附近窥伺,准是憋着一肚子坏水。”
“……”霜客一脸黑线。
凌岚尴尬地摆摆手,解释道:“其实,不是这样的,二位误会了。”
“不可能吧。”沈宴狐疑道,“她一个女子穿着一身黑衣鬼鬼祟祟的,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刺客。”
荷涵直接背后给了他一掌,拳头威胁道:“怎么,女孩子就不能穿黑衣了吗?”
“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宴这时认怂倒认得很干脆。“我的重点是鬼鬼祟祟。”
“好了,你们先放了她吧。”凌岚吓唬道,“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霜客被放开后活动着手腕,一脸傲娇地走到凌岚身边。
“最多……”沈宴察觉到对方不简单,掩盖心虚道,“最多也就是个掌门嘛。”
甄老师:“她是凌霜宫掌宫兼首席大弟子,青女霜客。”
沈宴手中的剑啪地掉地。
对于少年人来说,一位年少成名天赋异禀的剑客显然比大人口中引以为尊的所谓掌门更让其钦佩艳羡。
荷涵:“就是当年那个年纪轻轻便已经能和清行首席大弟子介清混到并肩的青女霜客?!”
霜客看着那个小女孩的目光,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凌岚捂嘴道:“没错。”心想:“以后霜客应该也逃不出荷涵的手掌心喽。”
这些时日在丹院,凌岚被荷涵花式拜师已经整得快怀疑人生了。
这下终于有人来接替她的位置了。
“清贵冷艳女师尊,古灵精怪俏徒弟,妙极!”凌岚心中咂摸着,不禁拍手。
“不过,”凌岚狐疑道,“霜客凭你的伸手怎么会被这几个小家伙抓了?”
霜客一愣,偏头道:“没什么,偶有失察而已。”
那五名少年见霜客竟没说他们什么,心虚挠头道:“其实,是我们害怕打草惊蛇反让她跑了,所以,就近摘了一朵海棠,并在上面隐匿了一张迷魂符。没想到那朵迷魂海棠随风飞到她身前后,她不仅没察觉到其中玄机,还伸手接住凑近了胸口。然后就被……”迷晕了。
堂堂凌霜宫掌宫霜客,竟被后辈的一个小把戏迷晕了!
凌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