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流民×风光霁月世子(21)
    “你这少年的手,怎么如女儿家一般纤细。”

    黎宁哂笑一声“天生的。”

    楚应枕没细问这个“走吧,翠花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

    少年的腰肢纤细,一身黑衣在清晨的太阳衬托之下,像在周身打了层柔光。

    黎宁能察觉到他变了个气势,她倒觉得挺好的,至少他的嘴角不再刻意的勾起,眼底也是她从未见过的坚韧。

    一个晚上的时间,他到底想通了什么?

    黎宁跟着他回了院子里,没想到翠花难得的还在睡觉,昨天晚上他吓坏了,在侍卫的再三保证楚应枕不会有事之后他才勉强睡了过去。

    黎宁对他有些愧疚“我和他说去去就回,没想到离开了一整晚。”

    她问在门外守了一整晚的侍卫“翠花可有问起我。”

    “没有。”

    黎宁“...”

    甚好,至少自己的愧疚感会少一些。

    翠花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哭肿了,正如他昨晚所说的,帮不上楚应枕,可至少不要成为累赘,他虽担忧害怕,可听着楚应枕的话躲了起来,对他来说也是一个难事。

    翠花是个很努力的人。

    黎宁也想为楚应枕做些什么。

    稍过了一会侍卫来报,有一个叫做竞云的人找他,黎宁在一边为楚应枕摆着餐具,一边想着楚应枕也许是没有闲心和竞云再玩了。

    今日的早膳是一碗羊奶和几份酥点,正在黎宁想着楚应枕怎么喜欢吃甜食时,楚应枕看向了她“快吃,一会随我出门。”

    黎宁顿了一下“您不吃早膳吗?都准备好了。”

    楚应枕瞧她一眼“这些是为你准备的。”

    楚应枕有点怪怪的,黎宁倒没想过男女之情这一方面,毕竟自己在楚应枕眼里是个男人,她只以为他是一时兴起,谢过了楚应枕之后就吃了起来。

    楚应枕抬脚走向了寝房,开口吩咐侍卫“去把他带进来。”

    他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人伺候,身边只跟着个翠花,他此时正睡着,楚应枕自己换了身衣服,黎宁听他说要出门,三两口就把面前的东西吃了,此时竞云也被带了过来,他狐疑的看向她“你不是楚哥身边那个叫二狗的小厮吗?”

    下人怎的上桌吃饭了?楚哥对下人真好。

    黎宁还未答话,换好了衣服的楚应枕就迈步走了出来,竞云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楚哥,快走,纪凌邀我们赏花呢,正好那桃花你没看到,我们去他府上看。”

    楚应枕不动声色的看着黎宁面前空着的盘子,随后开口道“走吧,去见见他。”

    纪凌当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派人刺杀楚应枕的事情,也知道了那些刺客一整晚都没有回来,他焦虑了一个晚上,可一整个晚上清远侯手下的侍卫都没有来捉拿他一家。

    他坐不住,邀了竞云一行人来家里,顺便让竞云去邀楚应枕,让他务必赏脸。

    没想到楚应枕真的会来,他脸上挂着笑,起身相迎“楚哥,你来了。”

    楚应枕似笑非笑“说起来你还比我大了一岁,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声哥。”

    竞云不知道昨晚的事,院子里已经摆好了吃食,平日里他家是见不到精致的糕点的,如今一双眼睛差点就黏在了桌子上,他没有注意到两人的暗涌“楚哥,我们坐下说吧。”

    除了他们,那几日上山祈福的伙伴也在,其中一人看到楚应枕的样子突然疑问道“楚哥为何总喜爱沉闷的黑色?”

    楚应枕轻笑,他与竞云一同落了座“或许是因为血迸溅到身上不容易看出来?”

    纪凌变了个脸色,一时间没人接这话茬,空气安静了两秒,最后还是竞云缓和了气氛“楚哥说笑呢,哈哈哈你们不会信了吧。”

    他们开始扯起了别的话题,说起了纪凌的母亲花养的如何如何的好,说一会定要去看看,竞云还放言他要当场做一首诗。

    纪凌欲言又止,楚应枕到现在都没有表态,他有些心焦,没想到下一秒就传来有人强闯的脚步声,纪凌站起身,他心中一颤,想着终于来了。

    他也不是并无准备,他已命周围的人潜伏在暗处,只等有人闯进来然后挟持楚应枕了。

    可他没想到进来的只有三三两两的侍卫,他们冲进来向楚应枕行了一礼“殿下,侯爷宣您速回府内。”

    不仅是纪凌,连楚应枕都不明所以,如此的大张旗鼓,看起来像是有什么要紧事。

    楚应枕当即不再犹豫,给黎宁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赶了回去。

    在赶回去的时候清远侯已经穿好了衣服,是许久都难得一见的骑装,楚应枕当即心下一沉,他冷声道“您要去哪?”

    “陛下飞鸽传书,蛮夷进犯,命我即刻率踏白军前往梁洲。”

    楚应枕扯了扯嘴角“父亲忘了吗,皇帝不久前刚刚舍弃了您,命您接下青州这个破差事,如今您在做什么?您还要替他守着江山吗?”

    清远侯拍了拍他的肩膀“谨之,我在守着这个国家的百姓。”

    看着他黑发中交杂着的白丝,楚应枕低声道“我去,父亲就留在青州。”

    听了这话,清远侯侯当即皱着眉头“胡闹!”

    “我没有胡闹!反正皇上只想使唤您的踏白军,您去不去根本不重要,作为您的嫡子,我拿着兵符,踏白军也会听命于我,不是吗。”

    清远侯摇头“不可,你可知战场意味着什么?你...”

    “父亲!”

    楚应枕满腔的怒意,既然皇帝想榨干他们最后一丝利用价值,那他就随了皇上的意,他眸子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开口道“父亲,您甘心吗?”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可清远侯莫名懂了楚应枕的意思,他顿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他,楚应枕跪了下来,行了一个大礼,眼底是从未有过的锐意“请父亲将兵符交给我,暂留青州处理知府贩盐一案。”

    清远侯思虑了良久,他长叹一口气“也罢,你且去吧,此行...保重。”

    楚应枕站起身,与清远侯对视,父子两个都明白了对方眼底的深意。

    “父亲也是,务必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