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两声连续而又清脆的撞击声,两台旧手机的屏幕碎裂开来,甚至有些许屏幕碎屑散落在周围。
许舟和姚务锦面面相觑,谨慎地观察司机的面色而又一言不发。
他…发现了这是旧手机?
但这司机也只是说用手机作为车费,也没强硬要求一定要是两人正在使用的手机吧?
“请吧。”司机的双唇如同被无形的线牵扯,缓缓地,僵硬地张开一条缝。
车上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隐隐约约“咔擦咔擦”的摩擦声。
姚务锦凑到许舟身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道:“他没发现我们给的是旧手机…吓我一跳。”
“嗯。”许舟低低地说道,“这完全谈不上好事。这位司机要手机作为车费,却直接将我们给的手机摔碎,说明他并不需要获得我们的手机,只需要我们没有手机。”
为什么,司机要让他们没有手机?
手机有什么重要的作用?
许舟眉头紧锁,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答案。
司机松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向车后:“你们就坐那两个空位。”
“空位…?”许舟望向车后,这里可一名乘客也没有。
但…
司机的意思显然说明,这辆车上除了两个空位,其他座位上都坐了人。
“所有的乘客座位,不都是空的吗?”姚务锦的声音颤抖着,他的目光在座位反复打转,竭力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看不见的人。
司机反应过来,粗暴僵硬地解释道:“我忘了这辆车只有你们两个乘客。就坐倒数第二排左侧的两个位置。”
“你信吗?黎心。”姚务锦眼神闪烁地问许舟。
听到“黎心”二字,司机莫名看了许舟两眼,轻笑一声。
许舟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这位司机似乎…认识自己。
她谎称自己叫黎心的事情,不会被司机就此揭穿吧?
她抢先一步开口,回应姚务锦的问题:“不信。”
“可以下车,我不阻止。”司机没再盯着许舟,只是回过头来,直视前方,将选择的空间留给两人。
“那我们…下车?”姚务锦向许舟虚拟区答案。
“倒数第二排左侧的两个位置,对吧?”许舟没有理会姚务锦,转而开口确认道。
司机只是握着方向盘,头静静地倚靠在双手上,不再说话。
许舟挑了挑眉:“我们走。”
说罢,她向公交车内部走去,三下五除二就来到了司机指定的两个座位。
姚务锦一狠心,跟了上去。
当两人就坐后,司机抬起了头,车辆发出了启动的声音。
与此同时,车内的景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侧干净的玻璃窗上赫然出现了许多一模一样的花圈,挡住了许舟望向车外的视野。
而那些本无人的座位上,一个又一个的人影接连冒出。
男女老少,外貌不一。
唯二相同之处,是他们同司机一样死白的肤色,以及…
“这…这都是什么!”姚务锦看着眼前多出来的人,攥紧了拳头,“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他们不热吗!?”
许舟观察起这些人满满不协调感的着装。
现在明明是个大夏天,即使是在黑夜,无需忍受太阳炽热的烘烤,却仍没到穿着严实的地步。
然而这些人,他们纷纷穿着长裤,而上衣更是立领的长袖衬衫——不仅将胳膊和腿捂上,就连脖子也不能幸免。
甚至,他们有的人还戴着帽子。
露在外面的苍白的皮肤、无神的大眼睛,与车窗上的花圈倒是相得益彰。
“我觉得…我需要喝口水。”姚务锦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冷静一下。”
这时,坐在公交车后门旁的一名老者猛然从座位站起,他环绕了一圈周围,面无表情地说:“这路途遥远,实在无聊。你们想不想听个故事?”
旁边的一个小孩鼓起了掌:“好耶!好耶!爷爷给我们讲故事咯!”
其他“乘客”也并无意见,纷纷聚精会神地齐齐望向老者。
“你们呢?”老人的目光忽然锁定后排的许舟和姚务锦,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而其他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盯着两人。
“想。”许舟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张口答应。
“诶哟哟。”老者捋了捋长胡子,他的胡子看上去并不顺滑,就好像…整把胡子都被什么东西黏住,一齐在他的手里移动,“我想讲的,是一个关于纸人的传说。”
老人顿了一下,似乎在卖关子。
那个鼓掌的小孩在此刻开心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俗话说,纸人画眼不点睛!”
“乖孩子。”老人伸出手,干巴巴地摸了摸小孩的头,发出“咔擦”的声音,“没错。传说纸人被点了睛,就拥有了灵气,他们就会活过来,拥有自己的生命…”
老人的声音空灵而旷远,像是从遥不可及的地方传来。
对面前景象感到畏惧的姚务锦,攥着瓶子的手紧了几分,但他却丝毫未察觉他的手已经被瓶盖勒出了几道血痕。
而后,姚务锦拧开瓶盖,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要讲的故事,就与这个传说有关。”
“你的水,小心点,别洒了。”许舟看着姚务锦已经拧开瓶盖却又迟迟不喝,忍不住提醒道。
但她不过是在借姚务锦的水转移注意力罢了。
这车,有问题。
许舟微微阖眼,她小时候,好像听过关于纸人的事情。
是从谁那里听来的呢?
老人绘声绘色,正式拉开他所要讲述的故事的帷幕:“过去,有一个孩子。她的母亲早逝。”
听到“母亲早逝”二字,许舟猛地睁眼——她的母亲,同样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去了。
这,不会是自己的故事吧?
姚务锦戳了戳愣神的许舟:“这怎么有点像花舟的故事?”
“不知道,再听听。”许舟并不承认,也并不否认。
“而孩子的父亲继承了家里的纸扎店。”老人沉吟。
“不是花舟的故事,花舟的家人都没有开过纸扎店。”许舟轻声说道。
虽然排除了一种可能性,但许舟似乎对这个孩子的身份已经摸着了边。
“老父亲借着纸扎店的收入,同时外出当公交车司机以获取微薄薪水,勉勉强强地将孩子拉扯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老人打了个响指。
许舟的瞳孔微缩。
段漓在事情发生的那天,也正好是上幼儿园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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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不了解段漓的父亲究竟做的是什么工作,但她却偶尔在段漓家见过一些…纸人。
而她们友谊的开始,也是因为两人相似的命运。
早逝的母亲,与忙碌的父亲。
老人讲述的,正是段漓的故事。
“你听过这故事?”姚务锦察觉许舟的异样,“还是说,你已经猜到主人公是谁了。”
许舟垂睫不语。
姚务锦仍在自顾自地猜测:“不是花舟,就只能是那条链接的发布者段漓了吧?”
许舟长睫舞动了一下,似是默认了。
“链接上只写了花舟与段漓之间的事情,却没有写段漓个人的故事背景。没想到能在这20路公交车上听到。”姚务锦感慨。
“但一日,这孩子因为交友不慎,身心受到了莫大的伤害。”老人掩面长叹,对着身旁那个小孩说道,“那恶友,名字叫花舟。你可不要交到这样的朋友。”
许舟再次被cue,眼神冰凉刺骨,却又带着一丝丝悲哀。
老人将两人的事情一笔带过,故事的重点再次回到段漓本人身上:“而屋漏偏逢连夜雨,事发那天,这孩子的父亲所驾驶的公交车出了车祸,父亲不治身亡。”
许舟愈发聚精会神地听着。
她的父亲在事发那天同样死于车祸,她没想到的是,段漓的父亲也在那天死于非命。
但许舟仍持有审慎的态度面对老人的故事,毕竟,副本里的事情,不能排除是假的的可能性。
“爷爷爷爷!故事的结局呢?”听得津津有味的小孩迫不及待地追问。
“后来,那孩子做了一个与她的父亲极为相似的纸人,又做了一辆纸公交车。她将纸人父亲放在了纸车的驾驶位上,又为这辆纸公交车添置了许多纸人乘客。”老人不紧不慢地说。
“最后,那孩子给车上的每一个纸人都点了睛。希望纸人父亲能回魂,而那些纸人乘客可以用他们的灵气保护她的纸人父亲。”老人混浊空洞的眼珠看向了车辆行驶的方向。
“我怎么觉得…这个故事里的纸公交车,和我们现在坐的这辆车有点像。”姚务锦开启了他的乌鸦嘴。
许舟:“…说得好,别说了。”
“对了。”老人抽回目光,看向姚务锦和许舟,“那孩子还在纸公交车上留了两个空位。”
“为什么呀?”老人身边的小孩疑惑地问。
“这两个空位,是那孩子为误闯的活人量身定制的。”伴随着“咔擦”一声,老人的嘴角开裂。
姚务锦的手一抖,水瓶中洒了些水到前面女乘客的后背。
她缓缓地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姚务锦:“你,把我,打湿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姚务锦的身子一缩再缩,但座椅靠背固定着他,使其无法再向后退。
随后,他从包里拿出两张纸巾,试图帮女人擦干水渍。
女人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的举动。
姚务锦疯了似地对着女人背后的水渍擦了又擦,擦了又擦,却怎么也吸不干净。
水渍飞速地蔓延,如同在女人的背后盛放。
“擦不干净…”姚务锦喃喃道。
“擦不干净?”
姚务锦再一抬眸,女人的面貌已经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