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凄厉又惊惧的尖叫声。
穿透了墙壁和地板,自遥远的楼下传来。
出事了!
在听到尖叫声的刹那,鹿可就着急忙慌的缩回了自己探出头的脑袋,却还是看到了在四层走廊上坐在轮椅的人转过头来的侧脸。
那是一张格外年轻的脸。
只是仓促间的一眼,鹿可就觉得这人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年轻得都不像是这座疗养院的院长。
但如果不是院长,又怎么会在疗养院的四层,甚至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轮椅呢?院长还能容忍自己的地盘存在其他人?
纷繁的思绪也不过是在短短零点几秒,在楼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之后,鹿可就知道楼梯不安全了。
四层也没有办法立即上去,刚刚那个人转过脸了,她需要避过那个人的视野,匆匆忙忙的跑去另一侧的拐角才行。
顶着他人的注视,怎么可能混得过去?
鹿可一时有些踌躇。
难道只能下楼继续躲到三层去了吗?可是四层,她还什么都没有看到。
咬了咬牙,鹿可将耳朵贴在了楼梯的墙边,企图探听一下走廊里的动静,一片静谧,连呼吸声都轻浅得几不可闻。
半晌。
才听到了一阵极其轻微的滑轮滚动的声音,一点一点的渐渐远去,似乎是走远了。
离开了?
听到了楼下那么大的喊叫声,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径直离开了?一点都不关心楼下的动静吗?还是笃定自己的员工会做好呢?
不对,他还坐着轮椅,怎么可能从楼梯上下去呢?倒是鹿可在情急之下想岔了。
若那人当真离开了,现在到真是个趁机混到四层探查的好机会,谁能想到还有人会趁楼下混乱的时间,在院长的地盘搅风搅雨?
思索间,鹿可整个人都趴在了楼梯的台阶上,在贴着地面很近的距离,悄悄的探出了脑袋,露出了自己的一双眼睛。
走廊上的人已经消失,不知道进了哪间房间。
好时机!
鹿可立即从台阶上爬了起来,再度脱下了自己脚上的鞋。拎着鞋子,赤着脚,垫着脚尖,鬼鬼祟祟的踩踏上了四层冰冷的地板。
像猫一样跳跃着,跨了几个大步,直接闪身躲进了四层的另一边拐角。楼梯就在疗养院走廊的拐角,倒是给了她极大的方便,掩藏自己,顺利摸进四层。
可是四层的景象——
却天差地别。
仅仅是一个拐角,就是白天和黑夜的分界线。
在轻手轻脚灵活地跳到另一侧的走廊拐角后,鹿可就看到了一片完全漆黑的空间,唯有身后散发的强烈白光,给她驱散了前方的一小片黑暗。
右侧原本应该是电梯的地方,现在是厚实坚硬的墙壁,根本没有半点电梯的影子,也难怪疗养院的电梯只能从一层到三层。
但更令鹿可讶异的是,四层的另一边,完完全全被黑暗所笼罩了。
若不是身后的照射过来的一点余光,她又要再次充当一会瞎子了。这个时候,系统背包里的手电筒就十分管用了。
只是鹿可并没有着急忙慌的拿出来。
她拎着鞋子,赤裸着脚往前走了几步,借着那一点微薄的余光,细细观察着四层的景象。
眼前这漆黑如墨的环境,怎么瞧也不像是院长待着的地方。那片灯光璀璨的地方应该才是,但碍于那莫名出现的年轻男子,鹿可没有办法冒险去探查那块区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另一边。
见到的却是一副阴森森的画面,看着像废弃已久。
希望能获得些有用的线索吧。鹿可压抑住了唇齿间的叹息,在心里希冀道。
至于为什么在听到他人的尖叫声后,不立马下楼救助...一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即便她当时就立马下楼,爬楼、找人就要花费很多时间,等赶到时,该发生早就发生了。
二是,鹿可自己现在就十分虚弱,假设她找到了发出尖叫并在危险中的玩家,就凭他们俩人,又怎么能是疗养院一群人的对手呢?
那时候的她,只怕是送上门的鱼肉,任人刀俎。
三...探查四层的院长室,是好不容易发现的机会。今天已经是进入副本的第三个白天和第四个晚上,《阳光疗养院》这个本只有五天的时间,若是按照五天五夜来计算,明天的晚上,即将迎来最危机的时刻。
若是在此之前都想不到解决疗养院一众人员的办法,凭借着一味地躲藏,他们当真能活着出这个副本吗?
因此,在四层找寻副本通关的线索同样重要。
更何况,在副本里遇到危机是时常有的事情,当场搭一把手还可,但次次寻求别人的帮助,是否太过于依赖他人了?
这样的人,自己没有应对危险的能力,又能在副本世界里,活多久呢?
那必然是不久。
结果都不需要思考。
明白这点的鹿可自然知道,当前的事才是要紧的事,摒弃凝神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
随着她的走近,黑暗里似乎弥漫起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腥咸、腐烂交杂的霉变味道,刺鼻又难闻。
借着仅剩的一点余光,鹿可似乎看到了墙面上、天花板上斑驳的粗长的印迹,在幽暗的走廊里,更为厚重几分,长长的拖拽着的尾巴甚至淹没在了最深处最浓郁的黑暗里。
这里必然发生过什么!
鹿可的心里浮现了几分凝重,回身看了一眼,她离拐角处已经有十几米远了,再往前,就一点光亮都没有了。
鼻尖轻嗅着腥咸腐烂的味道,眼底扫视着周围诡异粗长的痕迹,面前幽深不见尽头的黑暗在无声的诱惑着鹿可前进。
她赤着脚,大着胆子,又往黑暗里走了几步。
地面不再是光滑平坦的地板,脚底的肌肤似乎触及到了粗糙的颗粒感,凸起的有些硌人,四散在地板上,毫无规律。
一点也不像是特意设计的地板造型。
害怕错过什么重要信息,想着离拐角处已经够远了,鹿可咬了咬牙,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了手电筒,用身上穿着的白大褂下摆包裹住,才按下了开关的按钮。
强烈的白光从手电筒的灯泡里发散开来,又因为白大褂的阻挡,被削减的只剩下两三层的光亮。
刚刚好能驱散周围一两米之间的黑暗。
只要不拿掉白大褂,拿着手电筒,转身,对着身后的拐角处来回的晃动,就不会被人发现,有人已经悄悄潜进了四层。
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在柔和浅淡的灯光下,鹿可赫然发现,脚下踩踏的——是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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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已经凝结的猩红血液。
她刚刚,竟然是踩踏在了凝固的血迹之上!
怪不得,这边走廊的空气里有一股弥漫着的腥咸的气息,原来都是长时间未曾清理过的干涸血液。
或许真的是弃置了很久,长期没有人来过,墙角都因为鲜血的影响,霉变,生长出了很多团团簇簇的黑灰,又或者是霉渍。
生怕自己的脚下再沾染一些别的东西,鹿可连忙将手里的鞋子放在了地上,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撑着墙壁,单腿直立着将脚塞进了鞋子里。
接着松开撑着墙壁的手,抬脚,用手将鞋子扒拉着穿好。才开始打量起了走廊的环境。
地面上出了干涸凝固的血迹之外,还散落着一些树木的枝桠、叶子和花瓣,但因为时间的久远,都已经或腐烂、或枯败、或干硬,勉强只能看出个形状。
除此之外,天花板上、墙面上也有粗长的血液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着经过似的,也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喷溅状的血迹。
大逃杀?还是虐杀?
如此大剂量的鲜血,不知道当时究竟死了多少人...
但除了血迹之外,墙面上还有很多粗细不一、形状不一的划痕,刷在墙上的水粉、腻子都刮掉了不少,若是割在人的身上,怕是一下就——深可见骨。
异常明显的就是,这些划痕,凹凸不平、奇形怪状,不像是人为或者是刀具棍棒刻画出来的。
鹿可伸出指尖,轻轻抚摸着墙壁上的凹陷凸起,崎岖细长的划痕,还有零散的椭圆的形状...
倒是有些像是楼下花园里的树木了。
只是,那些萎靡打蔫的树木,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力量呢?又怎么可能攀爬到疗养院的四层呢?就算一层,只有四、五米的高度,四层也差不多要二十米左右了,一颗树最高也才不过四、五米高罢了。
它们又怎么可能钻到四层的走廊里?
怀揣着一肚子的疑问,鹿可继续打量起了黑暗里的一切,脚下的步伐也不慢,拿着被白大褂包裹住的手电筒,一步又一步的向着黑暗里走动着。
四周的环境大差不差。
血痕、划痕、掉落的水粉腻子、枯萎干硬的枝桠树叶...遍布在地板上、墙壁上和天花板上。
似乎是场旷日持久、又极具惨烈的厮杀。
空气里弥漫着的腥咸腐烂的味道,也更加浓郁呛人。幸好有一层口罩的过滤,鹿可还能继续忍耐。
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四周已经都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连她的身后都是,起初的一点点走廊里的余光,早就不知道被黑暗吞噬了。
但也总算是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而左侧的拐角,依然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长时间的黑暗里,鹿可不得不提高了自己的警惕,连心神都紧绷了起来。她晃动着手电筒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时,灯光突然扫到了一个破洞。
破洞并不平整,坑坑洼洼的。
在一扇金属的大门上,被巨大的力道穿透而过,四周都是破碎的金属、割裂的金属块、细碎的金属丝、以及扎手的毛刺。
地上则是散落的枝桠和树叶。
当真可怕的力道!
透过门上的破洞,鹿可用手电筒照了照房间内的场景——
一地散落的被踩踏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