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的出差结束,坐上了回申城的飞机。
走的这天,香港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延误了半小时才登机。
叶序换了航班,与她同一班,在她前面的头等舱。航空公司给她打过两个电话,要给她免费升舱,她笑而不语,一律拒绝。
公司有规定,她这样职位的员工出差,最高就是商务舱待遇。
她就不去捡天上的馅饼了。
她带着耳机,有个电话进来,是Fiona。她看一眼,又把眼罩带上,就这样跟她说两句。
“走了?”Fiona问。
“嗯。在飞机上,快起飞了。”她给对方打个预防针,随时可能挂。
她感觉到旁边的位置来了人,将头往窗口扭了下。
“那我长话短说。”Fiona开始了叽里呱啦的八卦。
Fiona找个安静的地方:“还记得交易部的Oscar?”
“记得,前几天还碰到了。”在中环遇见他买咖啡,随便闲聊了两句。
“难怪。”Fiona说。
“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听到点小道消息,在公司里到处造谣呢。说你离开MS是因为傍上了大款,被人包养了。”Fiona义愤填膺:“他就是典型的酸葡萄心理。”Oscar以前追过江之也,被她的傲气伤了自尊。
可能觉得她一个小职员,怎么敢恃才傲物的。
“你猜后来怎么样?”Fiona兴奋着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今天一上班,人力直接找他谈话,让他谨言慎行。这小子不服气,Bill今天正好来公司开会,他不是自以为和Bill有点交情吗,还跑去诉苦,结果一开口就被骂出了办公室,警告他若是再造谣,直接滚蛋。”
“是吗?”江之也平静听着,没有起伏。
她这个离职快一年的小职员,居然还能引发前公司的动荡,真是受宠若惊。
“这还不是全部,”Fiona“咯咯”笑两声,“中午来了个客户,随口一句投诉他爱吹牛逼,油腔滑调,直接惊动了销售部一把手,走内部问责,好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啊。”
“那他还挺倒霉的。”江之也配合笑了一下。
“你怎么一点都不解气,”Fiona心里可是畅快着的,以前没少被这个人欺负,“我俩以前多讨厌他啊,我有段时间做美梦都是看他挨打。”
“太棒了。”江之也附和着,“我就是有点遗憾,没法亲自落井下石。”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在好几个小群轮播了,别的我不行,吃瓜第一名。我发誓,一定在他落水的时候给他绑块石头。”Fiona哼了声,“这小子说你当情妇,思想还在第一层呢。要知道你是谁,以他这种拜高踩低的狗样子,估计能跪着让你包养他。”
“哈哈哈哈。”说完Fiona自己开怀笑。
“呵呵。”江之也轻笑一下,耳朵里传来催促关机的声音,“飞机要飞了,我挂了哦,你手不疼的话,帮我也打几下。”
“哈哈,没问题。一路顺风。”
“嗯,拜拜!”
江之也挂了电话,拉了拉毯子,调整个姿势,继续睡觉。这点事情,不至于影响她心情。
飞机起飞,叶序报纸翻了两轮。他扫了几个标题,内容没认真看。就想搞出点动静,看看能不能引起点关注。
结果就是,完全没有。对方眼皮都没眨一下,昨晚是偷牛去了吗?
她不是很早就说要回去睡觉了。
就知道骗他。
“咖啡还是果汁?”他实在坐不住了,总不能一句话说不上吧,那他位置白换了。
江之也头都没动,轻摆了一下手,意思是一样也不要。
叶序气馁。给她要了杯苏打水。
他又翻了一遍报纸,动静比前几次还大,就在她耳朵边翻的。
江之也轻拧了下眉。这次有反应了,不过是完全背过身去。
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叶序有苦说不出,牵了牵嘴角。
越努力越费劲。
“你要打谁?”他贴着她的耳朵,沉着声。
吐息灌进去,她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春梦,真实得可怕。
反应了几秒,又觉得不像。伸手一摸,还有温度。
她转身去掉眼罩,眼睛虚着,懒懒地看向他,“是你啊。”
“不然你以为是谁。”除了他,还有谁敢这样和她说话。
“没了,”她惺忪着眼,朝向他。
“不吃东西?”
她摇摇头。
“就这样睡到下飞机?”
她又点点头。
他忍俊不禁挑了挑眉。没睡醒的样子也好可爱。
江之也手指撩了下头发,打个哈欠,“还有多久落地?”
“只有一个半小时了。”
......
一共也就两个小时而已。
她扯掉眼罩,喝了口苏打水,躲避着他的视线。至于他为什么在这里,不用问也知道。
“你没事做?”她问他。
“没。”
“哦。”她点点头,“我喜欢在飞机上睡觉。”
“....那打扰了。”
江之也抿唇笑。
“Oscar是谁?”
“啊。”她都快忘了,“你怎么又偷听别人打电话。”
“这位置我花了钱买的。”这也算偷听?而且飞机上来来回回的人,他就零星听到一点,最重要是听到她要打人。
“就是一个以前的同事,”江之也说,“挺讨人厌的,最近栽了个跟头。”
“怎么个讨人厌。”他直着眼睛追问她。
她手推了一下他的脸,“没什么,都快忘了。”
这种飞醋,没必要吃吧。
“对了。”她正好想到个事。周缇说舒宁又去公司找过她几次,可惜她没在。
“?”又不说话了。
“那个舒宁,”她准备直说,“你没有把别人怎么样吧。”
“我把她怎么样?”叶序觉得她用词不当,“是她该付的代价。”不过断了一两笔投资而已。
顺便把她弟弟在学校霸凌同学的事再次反映给了教育局。
......
“只是口舌之争而已。”是该教训,但没必要太过。
“我做的应该都在尺度之内,其余的是蒋总做的。”
.......
第一次有人上赶着给她出头,她挺不习惯的。
她明明说过和厉家无关的,蒋幻也要管?
“她来烦你了?”
“没有,”江之也说,“她已经给我道歉了。”
“叶序。”她看着他,“算了。”
这是他们解决问题的方式,她不想不领情,也不想事情进一步扩大。
江之也:“总之,你以后别管她了。”
“管谁?”
“舒宁。”
“我从来没管过她们。”
......
故意加了个“们”字。
叶序:“除非她们惹到你。”
“知道了。”她笑了下,捏捏他的脸,以前就很想捏了。
“我要睡觉了。”她挥了挥手上的眼罩。
“那你靠在这儿睡。”叶序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太远了....”她又不是长颈鹿。
“那你。”他吊儿郎当道,“坐我身上睡。”
......
“你怎么不让我坐机翼上睡。”她戴上眼罩,彻底背过身去。
叶序喝了口咖啡,一嘴的甜。
——
在见到爸爸之前,江之也先收到了江照的判决书。那两天她几乎不怎么睡觉,时时刻刻守着手机,等律师的电话。
最后判了两年零五个月。他们把所有的罚款都交齐了,又有背后力量从中斡旋,行贿的罪责也降到了最低。
按照律师的说法,已经是轻判了。江之也算了算时间,除去已经羁押的,还有一年半的时间。
日子突然就有了盼头。
爸爸的态度也很明确,不申请上诉。
一年半而已,应该不长的。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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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提交了探视申请,希望获准。
一切都阶段性尘埃落地,她心里是感恩厉至和的。
不管他态度如何,他做到了他承诺的。
——
堂哥林浩要回国参加申城网球大师赛,她在家族群里看到后给他单独发了消息。因为他提前回来,姑姑和姑父还在东南亚度假,她主动请缨要去接他。
自从她去了厉正工作,在姑姑的心目中就成了半个“叛徒”。
碍于爸爸的面子,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她知道姑姑心里面是怪她的。姑姑和爸爸只差一岁,感情好,从小结伴长大,认为她是个“白眼狼”,她能理解的。
所以她再也不在家族群说话,只默默关注着。
她请了半天假,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机场。林浩一下飞机就跟她联系,时刻报备自己的位置。
哥哥这两年世界排名不好,很多比赛都是一两轮游。作为职业网球运动员,他似乎已经过了巅峰期。嫂子在前两年就退役转了裁判,去年生了一个小宝宝,两人一直定居在加拿大。
今年为了训练,林浩基本都是美国、加拿大两地跑。
他还是想再拼一把,网球这项运动,顶尖男子运动员打到四十岁的也不是没有,他今年才刚满三十。
林浩背着个黑色单肩包,手上提着个纸袋,一身黑色的短裤短袖,腿上发达的肌肉线条,清晰明显。瞧一眼,就知道是运动健将的体格。
“哥哥,这儿。”江之也朝他挥手,上次见他,她还在读研究生。
“等了很久吗?”林浩劲劲地走过来,颠了一下肩上的包。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她的头顶。
眼眶一下就湿了,怎么都忍不住。
好久没有亲人这样摸过她的头了。
“哎哟哎哟,”林浩措手不及的,“怎么我们小也,越大越爱哭了,哥哥记得你小时候可是怎么都不哭的。”
典型的流血不流泪。
“没有。”江之也手背抹了下眼泪:“就是太激动了。”
“这就激动啦。”林浩拿出纸袋里的玩偶给她擦眼泪。
“这什么啊。”江之也往后躲了下。
“你嫂子吩咐我必须带给你的。”林浩看她跟个小花猫一样:“我都不敢托运。就怕弄丢了,两边不讨好。”
江之也看清楚,是冬奥会的限量玩偶,嫂子确实说过要送她的。
“这么贵重的礼物,你怎么就弄脏啦。”被她的眼泪弄脏的,她已经开始生气了。
“没事。”林浩说:“我书包里全是,你有一整套。”
“哦,那你帮我当面谢谢嫂子。”
“谢什么,”他伸手擦了下她的眼泪,“在哥哥和嫂子这里,你永远是我们的妹妹。”
眼眶开了闸,一泻不止。
她把玩偶抵在林浩的肩上,再把自己的头靠上去,“哥,我先哭会儿。”
“好。”林浩轻轻拍她的肩,
然后就真的哭了五分钟,彻底给玩偶染得五颜六色的。
她把林浩先送回家放行李,又把他送去和以前的教练吃饭。哥哥回来一趟不容易,她就没过多打扰。
他的比赛在五月底,除了叙旧,他还要训练,能给她的时间不多。
她不怎么给他打电话,只偶尔发个消息,问候两句。
——
厉正要布局自己的智算中心,决定成立一个新的二级部门,新中心成立必然会带来人事变动。
公司里众说纷纭。
这是公司未来的转型方向,而且是烧钱部门,谁来分管,代表一定的风向标。
董事会一方主张有技术背景的领导分管,毕竟是前沿技术,另一方主张有市场背景的领导分管,要烧上百亿进去,最后体现不到利润上,就是白搭。
双方各执一词,都有道理,久争不下。
她所在的战投部,往左往右还是很关键的。
但与她无关,下班时间一到,她推了椅子走人。
刚走到地下车库,就接到甄茜的电话。
“你赶紧去一趟,我听说你哥和叶序要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