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贵妃惯会见缝插针,“听闻静王为太后娘娘进献了一座翡翠屏风,不如让咱们开开眼罢。”
屏风就在堂中,邓太后遂请大伙儿进屋一同饮用冰碗去。
胡贵妃本就存着挑刺之心,加上怀疑屏风是假的——世上哪有这么大块的翠?即便真有,又哪里舍得送人,留着自己赏玩不是更好?
徐宁气定神闲,道若是不信,只管请工匠来鉴别,其实何必费事呢?在座娘娘们便是珠宝首饰里头行家,是真货还是假冒,轻轻扫两眼不就看出来了。
这个,胡贵妃也得承认,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到底是送给太后娘娘,若敢弄鬼可是欺君之罪。
她就是见不得两口子出尽风头,还有,能送这般价值连城的礼物,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看来静王也不怎么清白呀。
徐宁信口胡诌,说是某处地震,意外从山里发掘的,当地人视为祥瑞,不敢藏私,才想着进献给皇家,实则是他们一片忠心。
胡贵妃面露狐惑,“真有此事?”
徐宁从容颔首,哪处没发过天灾?但凡翻出某地县志,总能找到什么洪水呀、泥石流呀、地龙翻身之类的记载,次数多了便不足为奇。
邓太后信以为真,叫人搬去佛堂里供奉,不可怠慢,这可是百姓们的心意啊!
胡贵妃看在眼里,就知道徐宁这番马屁又拍到太后心坎上了,真真这蹄子命好,连上苍都格外眷顾。
不过,她是否也能借鉴一二,依托祥瑞来给吴王造势?翡翠什么的就算了,太难得,不过,白熊、白鹤、白虎之类还是挺容易弄到的。
席散之后,徐宁陪齐恒打道回府,因方才落水怕受了寒气,这会儿非不许他骑马,逼着他跟自己一同坐车,连座椅底下冰鉴都给撤了。
齐恒没怎么样,徐宁反倒闷得难受,怎跟蒸笼似的?
齐恒看她这般,“你挨着我罢。”
说什么胡话,他是个冰箱会制冷不成?徐宁尝试着往旁边挪了挪,还真觉得气温低了几度,莫非是传说中的修罗阴煞功?
齐恒笑笑,“心静自然凉。”
扯淡,鬼才信。徐宁往他胸口探了探,看亵衣换过不曾,贴身的衣裳尤其得仔细,捂湿了是最容易感冒的。
齐恒被她一通乱摸弄得口
干舌燥,声音喑哑道:“休要玩火自焚。
徐宁莫名其妙,什么霸总语录,女人,你在玩火?
只是关心他有木有?正欲再看看亵裤,齐恒忍无可忍,翻了个身,将她压在沁凉的竹夫人上。
两片火热的唇挨上来时,徐宁清楚感知到什么叫冰火两重天,似乎,也并不坏。
眼瞅着快到门前那条小巷,姜管事正欲请示,是从前门进还是后门,然而当靠近纱帘时,里头传来的呢喃之声令他面红耳热。
罢了,干脆再绕一圈吧,看这样子还早得很。
*
徐婉原本以为母亲是在装病,然而等去了庄子,方姨娘的种种表现实在不像个正常人,根本连她都认不出来了。
任凭徐婉如何痛哭流涕,方姨娘都只会痴痴傻笑,还请她用饭——那不过是用落叶和马粪堆出来的玩意。
徐婉瞧着都恶心,想到姨娘天天过的是什么日子,更觉难受,遂叮嘱贴身照顾方姨娘的婆子,让她们务必多费心些,还让给姨娘弄些正常饮食,别叫她卧病。
婆子们只顾垂手而立,显然太太交代过,让她们由着方姨娘自生自灭,连老爷都不管了,她们又何必理会二姑奶奶怎么想?
徐婉无法,只得将簪珥钗环悉数除下,连同身上值钱东西一并递去,“还望妈妈们行个方便。
这回,总算得了几句敷衍回应。想到自己不久后又得回晋州,徐婉心内实在酸楚,等她离开此地,谁还保证姨娘会否被苛待?
见她两鬓光秃归来,王珂唬了一跳,还当遇上劫道的,京城居然如此危险?
徐婉泪水涟涟,表示愿跟他长住京城,好时刻照拂庄子上的生母。
王珂已经听岳父详述完事情始末,婉转道:“姨娘犯错合该受罚,岳父只是让她到庄子上避风头,已经很宽厚了。
照他的意思,实在不该得寸进尺,没准还火上浇油,让方姨娘处境变得更坏呢。
徐婉哀怨地望着他,这就是个没志气的,连句自立门户都不敢跟家里说,但凡他拿出点气概来,就说要到京城做生意能怎的?谁甘心一辈子窝在小地方,吃不饱饿不死,大姐姐都知道催着文思远考取功名,她却甘心嫁入商贾之家,这般看来,她连大姐姐都不如!
徐婉实在劝不动
王珂,又放心不下让他独自回去——青桃虽是她选中的人,如今气焰可不比从前当丫头的时候了,万一趁她不在胡作胡为,把她权柄架空了可怎么好?徐婉虽放心不下方姨娘,也不能牺牲自己的前程陪姨娘去死。
她思虑再三,偷偷去见了徐枫,叮嘱同胞兄弟万不可忘了血仇,这家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把他们当眼中钉肉中刺,真信了那些人的话才叫傻哩。
徐枫已非懵懂稚童,自不是三言两语所能挑唆,不过,亲姐姐的话到底让他有些动摇,加上方姨娘的惨状就在那里,他怎能视而不见呢?
杜氏隐隐察觉到徐枫对自己的疏离,也猜着二姑奶奶同他说了什么,可到底只是养娘,不好前去质问。
徐宁劝母亲想开些,不必投入太多感情,若是三四岁抱来,那还有可能养熟,可徐枫已快十四了,怎可能毫无芥蒂转头认她人为母?
虽然诚意伯的意思是让杜氏膝下多份指望,但徐宁看得清楚,这任务是个烫手山芋,杜氏教不好为难,教太好也同样为难——庶子聪明才智太显,岂非威胁嫡子地位?
既然徐枫同她生疏,那杜氏只管他吃穿住行也就是了,旁的让诚意伯去操心,子不教父之过,难道他还想推卸责任?
养老更不成问题,有她在呢,反正徐宁以前就这么想的,以后也不会将母亲撇开,别人瞧着她是顾全娘家,其实,她只是看在杜氏份上才不愿跟那家人过多计较,谁沾谁的光还不一定呢。
五月底,吴王妃平安生了个大胖小子,阖宫欢悦。
徐宁比照着去年送李凤娘庶长子的礼,足足又添了一倍给吴王府送去,不单因为嫡庶有别,也因为她跟吴王妃的感情与别个不同。
温妃的礼当然另算,如今执掌六宫,太简薄了不行。不过温妃却也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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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高兴,并不嫉妒人家先抱了嫡长孙,还盼着徐宁过去沾沾喜气呢。
徐宁:勿CUE。
不得不说,对幼儿的怜爱大抵是人类天生共性,就连胡贵妃这样刻薄的,也劝儿子日后多陪陪王妃,待她好些。
吴王妃躺在床上,虽有些疲倦,气色却是红润有光泽,可见她对这孩子报了多大指望。
安王妃笑道:“还是妹妹有福,我当年怀老大的时候,足足生了一天一夜。”
两
人自决裂以来甚少这般心平气和说话吴王妃淡淡道:“常言道先苦后甜大嫂如今把什么磨难都尝过了往后才会顺顺当当的。”
这话明摆着刺人
略说了几句闲话便借故离开了。
徐宁走到床前劝道:“她也是好意你何必夹枪带棒?”
吴王妃道:“我见不得那些做作样子。”
她向来如此脾气经历茂竹那件事后愈发看开了人活一生还是得恣意些太想做别人眼里的好人就难免受些闲气。
故此她也懒得理那些假客套了安王妃好歹还说了两句话李凤娘她干脆就没让进门反正人家多半嫌她这产房腌臜两厢清净更好。
吴王妃叹道:“我还羡慕你呢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凡事都不藏着掖着却人人都喜欢。”
徐宁莞尔这是天赋有木有?开心果与啰嗦婆往往只一线之隔她的话无非正踩在点上罢了。
鉴于吴王妃对她推心置腹徐宁还是劝她别跟安王妃闹太僵至少得顾着面子情。并非她危言耸听李凤娘那个人得罪了好歹是有数的见招拆招也能有所准备而安王妃的心思多深便连徐宁也无法捉摸。
诚如李凤娘所言安王妃成日摆着贤妻良母的款儿府里却连一个庶子都没有妾室们不是流产就是绝育不觉得很诡异吗?
吴王妃哂道:“我岂会怕她?”
茂竹的事已经给过她教训如今她把身边凡是可疑点的丫头悉数换过才不怕大嫂玩阴的。
徐宁含笑道:“我只是提个醒儿你心里有数最好。”
事实证明徐宁永远都具有先见之明。
安王妃很快便出招了但并非吴王妃想象中的阴招而是阳谋。
安王妃特意跑去胡贵妃跟前称邓太后独住慈宁宫十分冷清若能有个小皇孙作伴也好安慰她老人家膝下寂寞。
胡贵妃凤眸微眯当她看不出安王妃心里的算计么不就是盼着自己跟媳妇生隙?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相反安王妃提出的建议却是好处多多。
徐宁那蹄子靠着宫外邪门妖术哄得太后开怀占尽风头但再热闹的戏文也不及一个会哭会笑会动会闹的孩子来得可贵若邓太后能因小皇孙而对吴王多些眷顾她们母子的大业便指日可待了——她不动保不齐别人先动安王妃便育有好几位嫡子李凤娘膝下是个庶子更是随便都能舍出去。
若让这两人占据先机自己再来提便晚了。
胡贵妃当机立断派人去吴王府上将小皇孙抱离王妃身边改日她带着孩子去慈宁宫请安太后必然问起便可趁势留下。
吴王妃不意孩子才刚裹进襁褓转眼便要骨肉分离只觉天都快塌了。合着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只为了给旁人做嫁衣么?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