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寒风萧萧,皇城内静谧安宁,一道修长的身影屹立在殿顶中央,傲然俯瞰整个皇城。
身后,一团魔气逐渐浮现。
扶羽稳稳落下,走上前,“阵法位于皇城东南西侧,这脚下的太和殿便是阵眼。”
寒风吹起司徒崖身上的玄色披风,发出衣袍厮磨的声响,也不知听没听见她说的话,一直没有回应。
扶羽垂下眼眸,也不在乎他有没有回应,就这么一直等着。
司徒崖想做什么,她猜不透。
她的心思已经被今日那几个婶子说的话,给夺了去。
神龙成了魔。
若是真的,按照司徒崖毁神庙的做法,这神龙一定和他脱不开关系。
“你在想什么?”司徒崖冷不然开口。
她缓缓掀起眼眸,抬眼看向这半空中悬挂的勾月,直言道:“在想你与神龙的关系。”
司徒崖似乎没想到她会知道神龙这件事,他下意识轻挑眉,转头看向她。
“你从何听来神龙一事?”
扶羽:“听闻世间唯一一条神龙,成了魔,是你么?”
她直接把心中所想道了出来。
只见司徒崖听闻后没什么反应,他垂下眼眸轻笑了一声,闲散道:“世间根本没有神龙。”
他的回答,既不否认不也承认,推翻了神龙这一事。
“那你为何要刻意跟踪那老者,毁了那神龙庙?”扶羽接着问。
司徒崖懒洋洋掀起眼,打了个哈欠,拖着语调,慢悠悠道:“那老者身上有灵气,吾以为是匿在人界的仙门之人,便跟上去,谁知道跟去的是一座破庙,心情不爽利便毁了,这个回答你满意么?”
扶羽没有回答他的话,她缓缓垂下眼眸,没有继续再问。
他的话里,漏洞百出,若是那老者身上有灵气,扶羽不可能没有察觉到,从一开始,他便没打算说实话。
既然问不出来,她又何必白费力气问呢。
“你对吾似乎很好奇?”司徒崖一脸轻佻。
扶羽:“伴随在魔主身侧,自然是多知道点好。”
司徒崖垂下眼帘,慵懒的声线里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好奇害死猫,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面具下的扶羽听闻这番带有警告的话后,没有一丝动容。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司徒崖以为她是怕了,不自觉看了她一眼后,语气不禁又轻了几分,但骨子里的闲散不减。
“你在仙门待了这么久,可探到有用的消息?”
扶羽抬眼看过去,眉间微微皱起。
这司徒崖奇怪的很,正事不做,问他的事情也不说,反而一直找她说话。
他究竟要如何。
她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往上看了一眼,那团浓浓的灰雾仍在。
“魔主大人不妨有话直说。”
司徒崖笑道:“太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抬眼看去,“我听卿淮提起,那无字天书你也看过?你还与步家关系密切。”
扶羽听出他话里有话,正暗自思索他话里的意思时,她忽然记起了一事。
五百年前那卷无字天书是人伪造一事。
无字天书,步家。
这几个关键词能从他嘴里说出,那他一定知道什么。
听闻五百年前魔神消亡与司徒崖脱不了关系,若是司徒崖本身就知道这件事,他会不会只是试探她的口风。
见扶羽没反应,司徒崖又继续道:“那步家的通天术虽然厉害,但也不能全信,你还是与步家少来往些,免得在面前露出破绽。”
看似漫不经心提醒的一句话,实则才是露出了破绽。
在探她的口风,同时也在探她心所属仙门还是魔域。
虽说是上古魔兽,但身为一届之主该担心的还是担心,她在仙门待了这么久,很难不让人怀疑试探。
毕竟,梼杌的实力摆在那里,而司徒崖又是五百年前才接手魔域。
梼杌被封印前,司徒崖还未是魔主。
忽然现世还未认主,便被扶羽夺了去,这试探也属正常。
她缓缓垂下眼:“五百年前那无字天书是假的这件事,你也知情。”
她如实把事情相告,她从未想过自己属仙门之人。
司徒崖扫了一眼过来,“步家连这都告诉你了?”
整件事,她只知道一个大概,这其中深藏的细节她一概不知。
“只说了这一件。”她缓缓抬眼,继续道:“五百年前你知道这件事后,将计就计,为了魔主之位,所以帮助仙门一起杀了魔神,对么?”
这是一直流传于仙门的版本,她现下趁机问了出来。
第一次,司徒崖见到他时,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的深情与留恋之意,可不像作假之意。
若是真如传闻一样,司徒崖设计杀了魔神,必不可能会这般,而且也不会放任一个长得似魔神的人在身边。
这其中一定还有隐情。
只见司徒崖听闻后,幽幽看过来,眸子里流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神情,随后垂下眼,缓声道:“你说是便是。”
扶羽眼眸微眯,司徒崖这般样子明显是不想回答而敷衍他。
在司徒崖这里根本什么也问不出。
她没有再问起任何,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司徒崖也没有再开口,就一直在这脚下的阵眼之处站了许久。
直至夜空零星消失,弯月不见踪影,扶羽着才意识到天色又些不对劲。
这时辰,应该已经天微微亮了,可现下丝毫不见亮意,半空依旧是漆黑的一片。
黑压压的似乎被什么笼罩住,整片天色不见一丝光亮。
这时,司徒崖伸手,手指缓缓一动,一把浑身透着光亮的银白色剑,便出现在他手中。
扶羽一眼便认出是神魔剑。
只见司徒崖周身凝起一股魔气,手握神魔剑的手,像是在举行某种剑阵仪式一样,挥动着手里的神魔剑。
神魔剑的剑意便形成了一道红色光圈,司徒崖手一挥,红色光圈便快速俯冲朝地下阵眼涌去。
脚下太和殿当即发出一道强劲的灵气,在四处扩散开来,似乎形成了保护屏障。
扶羽只感觉到,周围气压顿时下降,体内的魔气似乎被压制,隐隐使不上力。
司徒崖像是一点事没有,眼疾手快,又挥了几道强大的魔气过去。
这一次,阵眼隐隐有了一丝震动,连带着底下太和殿。
里头值守的人察觉到不对后,立马高声喊叫:“地动!是地动!”
接着底下便响起了大大小小的惊呼声。
阵眼还未破,司徒崖皱着眉,脑子一转,忽而看向身侧,“你来,照着吾方才的样子做。”
扶羽迅速接过神魔剑,照着司徒崖方才的样子挥动着剑,只见挥出的红色光圈剑意更盛,周围顿时狂风四起。
光圈直冲阵眼,底下又掀起一阵地动。
扶羽周身散发魔气,体内魔气随着心念而动。
司徒崖在一旁,看着她凝起的魔气,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眯起眼,神色有些凝重,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身影。
扶羽缓缓合上眼,气定神闲,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干扰不了她。
她试着念了人剑合一的口诀,嘴上动作一停,再睁眼时,眼眸中似乎闪着金光,宛如世间的主宰般,强大的魔气顿时在周围肆虐。
神魔剑的剑身发出隐隐金光,似乎在回应着扶羽。
周围狂风肆起,漆黑的天色隐隐有雷声滚动。
只见她缓缓挥动着剑式,剑宛如游龙般落下,瞬间劈开了脚底这阵眼。
周围原本形成的阵法顿时消散,底下人看到这天色异象,大惊失色,皇城内,护卫早早便发现了太和殿顶上的人。
皇帝且看了一眼,便下令射杀。
可凡人怎么又会是魔的对手。
无数弓箭朝两人飞去,密密麻麻,司徒崖只一眼,两人之间便形成一个透明护盾,弓箭怎么也射不着。
他缓缓扫了一眼地下的人皇,神色傲慢,眼眸中所散发的冷意直击人皇心底。
看得地下人皇心头一震,脚上一软,幸好身旁有宫人搀扶,虽如此,但终究是人皇,身上有真龙天子之气。
人皇目光炯炯,声音气势威严:“来人!把这妖魔给我拿下!”
地下将士们发出一阵冲锋呐喊,司徒崖神色轻蔑,手腕微微转动,扶羽手上的神魔剑便转眼到了他手中。
眼底的杀意再明显不过,剑意一挥,出手狠戾,剑意瞬间跃过众人,直击人皇。
“咕嘟”一声重响,掉落在地面,护在人皇身前的宫人回头一看,顿时发出惊恐声。
人皇的人头血淋淋的掉落在地。
“你父皇没跟你说过,不要在魔面前露面么?”司徒崖声音凉凉,宛如毒蛇。
这句话,似乎有着深一层的涵义。
手指轻轻一动,眼前便出现一只魔物。
“去吧,别浪费,人皇的血肉有真龙之气,大补。”司徒崖语调轻巧,对着那只魔物说道。
魔物得令后,立马瞬身上前,周遭的宫人顿时四处仓惶逃窜。
瞬间,人皇便只剩下一个头颅。
一国之主就这么死了。
底下群龙无首,早已乱作一片。
京都城的百姓面上的神情惶恐,出门查看了一眼状况后,纷纷躲回家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这场祸事。
司徒崖像是看戏般,神色慵懒轻松,看着底下人惊恐害怕的神情,嘴角不自觉往上扬起。
时不时的召出两只魔物下去,跟逗猫似得。
现在没了阵法,魔域大可出击,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只需耗些时间,便能拿下。
可司徒崖却迟迟不发兵,只要他一声令下,魔物便会如潮水般袭来。
面具下的扶羽,一脸平静,她背手而立,她想不明白,为何司徒崖还未动手。
他在等什么?
半个时辰过去,司徒崖还是未动手,正当扶羽想开口询问时,天际忽然亮起一道光。
扶羽警觉,一股强大的灵气正迅速袭来。
瞬间,一道强劲的剑意朝两人使来。
扶羽瞬身躲过。
司徒崖勾了勾唇,当即挥动手中的神魔剑挡下这一道剑意。
“司徒崖,你言而无信!”声音气势如虹从远处传来。
司徒崖听闻后缓缓垂下眼眸,“来得比我想象中快一些,云怀。”
一道剑意直冲天际,打破了这片阴沉,光亮耀眼夺目。
云怀仙尊的身影逐渐浮现,他周身掀起环绕,如同救世仙人。
底下人看见云怀仙尊的出现,顿时跪倒一片,纷纷祈求云怀出手。
扶羽在一侧,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
“我想要什么,你知道的。”司徒崖懒洋洋扫了一眼远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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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云怀皱着眉,一脸凝重的看着两人。
一丝灰雾,忽然浮现在头顶,灰雾小到几乎看不清,灰雾在头顶待了一瞬便消失了。
这让扶羽有些诧异。
即将得道的云怀仙尊,也有恶意?
心底这么想,在识海里就这么念了出来。
本以为没事,可司徒崖却猛的转过头看向扶羽,语气一改之前的懒散,识海里立马传来:“你说什么?”
扶羽面色一怔,她没有使用魔域的传音术,为何会如此。
这时,云怀仙尊身后一道强压忽然而至。
比方才云怀仙尊来时的灵气更盛,剑意直逼两人头顶。
司徒崖手握神魔剑一挥,抵住了这股灵气,便转头看向来人,没有再理会扶羽。
一道金光缓缓浮现,照亮至整个天际,有些刺眼,扶羽微微眯了眯眼睛。
只听到一道熟悉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等神伏门弟子在此,谁敢造次。”
池钰一身白袍,神色淡然,气势宛如仙人之姿般出现。
他的身后,是神伏门万神纪主力团的弟子,各各神色凝重,眼底带着敌意。
司徒崖轻轻一瞥,只一眼,属于强者的压迫感便猛的袭来。
身后的几人明显修为不够,根本无法抵挡,面色一僵,背后发凉。
池钰淡淡扫了一眼司徒崖后,转向云怀,“师尊,这里交给我。”
云怀叹了口气,“先按兵不动,避免给人界造成损失。”
“是。”
池钰应声后,视线缓缓落在了司徒崖身后的扶羽身上。
此人他认得,胸口还未散去的疤痕正是拜此人所赐。
扶羽像是感受到了池钰的目光,她回看过去,四目相对时,扶羽缓缓勾了勾嘴角。
她何尝不想对上池钰,一想到要与池钰交手,心底便没由来一股异动。
体内的魔气开始蠢蠢欲动。
“司徒崖,你竟然又杀了人皇!你就不怕遭天道指责么!”云怀不经意的往底下望去,便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气愤道。
他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皮,眼神里带着一股轻傲,语调拖得闲散,“吾已经记不清杀了多少人皇,到现在,吾不是还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么。”
云怀神色幽深,冷肃道:“人皇乃人界真龙天子,身上有龙气,你身上背数如此多真龙之气,日后,定会被龙气烧得灰飞烟灭,这便是天道的惩罚。”
司徒崖不以为然笑道:“龙气?你且想清楚再与我说这话。”
云怀神色一顿,显然想到了什么,他皱着眉沉默不语。
司徒崖见云怀迟迟不做决定,嘴唇微动,手指也跟着轻轻晃动。
原本有一丝光亮的天际,此时又暗了下来,瞬间一团巨大的魔气便隐隐浮现。
拨开那团魔气,一身墨色衣袍的卿淮便出现在其中,卿淮一只手背手而立,另一只手握着骨扇,蓄势待发。
他的身后是百万魔军。
乌压压的一片,个个身穿深色战甲,手握利剑,目光锐利如剑,极为震撼。
只要司徒崖一下令,这人界便会变成人间炼狱。
事发突然,打了个云怀措手不及,他意识到司徒崖这次动了真格。
眼下,其他仙门还在赶来的路上,拖一拖时间,或许有机会。
思索拖延战术的瞬间,司徒崖嘴唇微动,凝起魔气,手指微微浮动。
只见身后,这大片魔物便出现。
云怀根本来不及思考,他沉着脸,双眸微微一动,隔音屏障形成。
扶羽即使离得近,也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这等修为的隔音屏障,隔绝掉了所有人。
半空中的卿淮神色略有些不耐烦,手里的骨扇被他紧紧捏在手中,视线不断停落在扶羽身上。
扶羽似乎有所察觉,抬眼间,便望进了卿淮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他想过去,却又被司徒崖一个眼神止住,卿淮眼眸又阴郁了几分,心底极为不爽利。
过了一会,隔音屏障忽然消失。
司徒崖懒洋洋勾起唇角,闲散道:“我们走。”
扶羽一顿,面无表情缓缓抬眼看向司徒崖。
卿淮听闻后,面色当即一沉,面具下的面容多了几分杀意。
为什么撤兵?这次如此大动干戈,只为杀一个人皇?
识海里,卿淮不断在质问司徒崖,可司徒崖像是没听到般,置之不理。
话一出,池钰有些诧异,清冷疏离的目光停落在司徒崖面容上,方才说了什么,当着师尊的面,他不好深探。
在短短时间里,师尊究竟说了什么,能让司徒崖同意撤兵。
卿淮即使十分气恼,却还是撤了魔军,一溜烟消失在众人眼前。
魔军一消失,天际又开始微微泛白。
司徒崖抬眼看向云怀,“可要记住你说的话。”
说完,手指一挥扶羽连同着身后一片魔物,消失在了皇城之中。
天色逐渐恢复,得以重见光明。
*
远在千里之外的抚州城,扶羽又回到日月湖。
司徒崖一路把她带到了这里。
一声不响的盾入水中许久后,出来时,丢下一句:“自己回去。”便消失在了眼前。
扶羽在原地,缓缓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她没有回魔域,而是直接回了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