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天君伸手握住剑刃,他周身有恃无恐的气度被这一剑划开了口子,一字一句都仿佛是从喉间挤出:“杀了我,天裂便无人可挡。”

    宁千岫挑眉:“这不是你想要的?天君一死,陨星落下,天下苍生能指望的便只有我了,我不去,便是十恶不赦。”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或许我还该有个弑君的罪名?”

    天君叹了口气,即便面容模糊,宁千岫仍能感受到他阴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是又如何?”

    那边钟善与言泉收到消息赶来,听到这话心头火起,顿时一左一右拦在宁千岫面前,冷眼瞪着天君。

    天君瞧着对宁千岫情深义重的二人,方才语气中的恼怒意味顿时消去不少,反而带上了一点玩味:“这几日你应当去街上瞧过了,故人相逢不相识的感觉如何?”

    宁千岫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手中长剑不再犹豫,干净利落地刺穿了天君的胸膛,灵力在身前形成一道墙,挡下了溅起的鲜血。

    对方没有任何抵抗,月白长袍顷刻间便被染红,重重摔在地上,长袖中伸出一截苍白的手,一截串着铃铛的红绳垂落,随着身体晃动两下。

    清脆的铃声穿透整个仙界,各路神仙们抬起头来,只听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天宫出事了!”

    人群顿时混乱起来,准备去看热闹的、回家收拾行囊逃跑的混做一团,又听那道声音接着喊:“叛贼在那里!”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推挤着往高塔处涌去。

    真是无论如何都要摆自己一道,选了个这么偏的地方也要闹得人尽皆知。

    宁千岫神色不虞,余光处看着匆匆往这边赶来的人潮,手中灵力一催便欲将天君尚且温热的尸体绞碎,却撞上另一道磅礴的灵力。

    他瞳孔一缩,还来不及反应,身体便被一股大力撞开。

    这场景宛若一道惊雷砸进高塔下的人群中,议论声直冲云霄。

    “是钟仙官杀了天君!”

    “怎么会!”

    “千真万确,那把剑可就是钟仙官的,别人可驾驭不了!”

    言泉瞪大眼睛:“钟兄?!这同我们之前商量的不一样!”

    钟善手臂发颤,却仍旧坚定地握着长剑剑柄:“不能让神君担这罪名,否则便中了天君的圈套了。”

    本该是属于宁千岫的佩剑,此刻正在钟善手中亮起,与他的灵力遥相呼应。

    难怪他这位一贯使剑的好友这些天来手中只有一把折扇,也难怪两个人都问剑中的剑灵去了哪里。

    宁千岫手指攥紧,一股凉意从指尖往上窜,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气得发笑。

    钟善不傻,不会如此没脑子地冲出来当这无中生有的替死鬼,那铃铛有问题。

    是他被控制了,还是他身边的钟善本就不是他真正的好友?

    天君在暗处布下的棋局终于显露出一角,他从未遮掩街巷上的异常,正是要让宁千岫看清楚这世上钟善与言泉不止一个,只要有一个捅出篓子,他也不能独善其身。

    天君宽厚,向来得仙民拥护,当下见此惨状,一时群情激奋,不少性子冲动的已是提剑窜上高台便要取钟善性命。

    看着好友一副不做辩解准备慷慨赴死的模样,宁千岫咬了咬牙,到底还是不敢赌,还手将人拦下。

    仙民手中剑光生生被逼停,瞧见来人后神情不好,但仍旧行了礼。

    “神君,我知你与钟善是多年至交,但弑君一事实在骇人听闻,望神君不要徇私。”

    言泉在一旁急得直跺脚:“钟兄向来与天君和睦,怎么会忽然痛下杀手!这其中定然有误会!”

    那仙民生得五大三粗,瞧着便是个不好惹的,闻言冷笑一声,上前一步瞪着言泉:“误会?行啊,此地就你们三人,若不是钟善,莫非是你与神君?”

    这话问得实在尖锐,言泉心中有鬼,钟善青白要紧,但他也绝无可能将宁千岫供出来,顿时涨红了脸哑口无言。

    楼下的仙民越聚越多,皆仰头看着这场变故,听见言泉底气不足的反驳,对宁千岫几人的不满情绪更是高涨。

    “定是他们搞得鬼!今日绝对不能放钟善跑了!”

    “但天君怎么会被一小小仙官所杀?这里头能做到这一步的就只有......”

    怀疑的眼神落在宁千岫身上,一直沉默不语的钟善终于开口:“你们懂什么?如今仙界能如此繁荣昌盛,凭的是你们的天君?是我年年将钱袋子交给他才能让他如此挥霍!可他又是怎么对我的?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只能做个名声不显的小仙官,让这劳什子神君踩我头上!凭什么?”

    谁都没料到钟善竟能胆大妄为至此,原本喧闹的人群竟是安静了一瞬。

    忽然有人惊呼一声:“天上那是什么?”

    尸体身上的最后一丝灵力逸散,本就脆弱不堪的灵力网终于不堪重负地断裂开,大量陨星如雨般从天际坠下,砸进云层之中,那些富丽堂皇的仙宫顷刻间便化作灰烬,半个仙界都被蔓延开的火光笼罩。

    原本只是看热闹的人群顿时惊慌不已,纷纷祭出法器飞至半空,一边躲闪这空中飞剑的碎屑,一边惋惜地望着自家已然灰飞烟灭的仙宫,一时间竟是无人顾得上一旁惨死的天君。

    “怎么会有此种异象?底下的仙宫可是废了我多少心血啊!如今说没就没了!”

    “是啊!我仙宫里头还有我搜罗来的话本呢,都是绝版的,我如今上哪找去?”

    仙民们隔岸观火,各个愁眉苦脸打着算盘,只有宁千岫听见那几欲冲破云层的凄惨悲鸣,明明如此清晰,可对这些仙民来说,还没有同对面争几枚灵币来得重要。

    “爹、娘!孩儿好怕......”

    “姑娘,你夫君已经死了!快找个地方躲躲吧!”

    “神仙啊,救救我们吧,我们今年的收成可都在这里了!只求能让这天灾停一停.......唉。”

    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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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来越大,急速下坠的陨星几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在天际划过一道绚丽的光彩,仙民们算完了损失,甚至还有心情欣赏一番,明明只要有人往云层底下瞧一眼,就能看见生灵涂炭的绝望。

    直到第一个仙民被陨石击中,一声惨叫在空中回响,不过片刻便被埋在巨石之下,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这一切才乱了套。

    “我们可是天道选中的人,怎么会因天灾陨落?”

    人群中一道声音悠悠响起:“定是钟善将天道所定的天君杀了,才让我们招致灾祸!”

    置身事外的仙人如今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竟也与凡民没有区别,这样的认知让他们无所适从,只好将一双双恼羞成怒的眼眸定在罪魁祸首身上,不知是谁喊出第一声,竟是一呼百应.

    “杀钟善,灭天怒!”

    “杀钟善,灭天怒!”

    声音山呼海啸般将三人淹没,天地都因此震荡不已,钟善竟被这样一个荒唐的理由就定了罪。

    离得最近的凶悍仙民顿时暴起,手中长刀直劈站在原地的钟善,被言泉拔剑勉强挡住,两柄武器相撞发出刺耳声响,言泉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仙民正往高塔上涌来,几乎是朝宁千岫吼道:“神君,怎么办,天灾要人命,人祸也在催命啊!”

    宁千岫眯起眼睛,侧身躲过朝自己刺来的长剑,握住剑刃反手一抽,手掌尚未好全的伤口再次被划开,他赤手空拳地立掌往前一推,竟就这么将仙民生生拦在身前,剑身在空中不断转动,招式却颇为收敛,只在他们

    何其讽刺,从他的眼中望去,这些暴动的仙民中有不少长着与钟善、言泉相同的脸,竟构成了这么一副滑稽的自相残杀的图景。

    但他只能拦,不敢杀,尽管此身记忆不过是旁人编造而出,可对二位好友的情谊却是货真价实。

    他赌不起,人群中任何一个面目相同之人皆有可能是他真正的生死之交。

    更何况天裂若是无法解决,这方世界必然会坍塌,届时所有人都得同归于尽。

    这是要逼着自己粉身碎骨。

    宁千岫脑中闪过那位老者对自己说过的话。

    如何才算大逆不道、斩天灭地、粉身碎骨?

    【恢复大规模人物识别功能,将为宿主排除初级替身,将用宿主容貌进行标记。】

    脑中叮咚一声,宁千岫手中剑势顿变,毫不犹豫抬手斩下面前“自己”的脑袋,被鲜血淋湿了半边身体,眼中寒芒毕现,宛若煞神再世。

    他剑鞘一转指向自己,灵力震荡间衣摆翻飞,立于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愚昧的仙民:“你们不是想找弑君之人?这仙界除却我外,还有谁敢,还有谁能?”

    这一声盖过了一切咒骂的言语,破了道大口子的天穹上一道惊雷自宁千岫身后划过,天色顿时昏暗下来,衬得他手中剑光逼人,方才还在喊打喊杀的仙民此刻却鸦雀无声。

    “但这天穹只有我一人能补,你们敢杀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