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计划好先引左书年离府,再想办法抓住他,谁曾想,到手的是一具绵软的“尸体”,思及另一边引开护卫的温沅芷,江澧兰立刻将地上的左书年扔到肩上,翻上屋顶,直奔府外。
地上的护卫全部向温沅芷追踪而去,月黑风高,并未注意到屋顶上的动静,但温沅芷看到了。
好家伙,那么大的一块头,扛在肩上跑,厉害厉害。
为给江澧兰争取时间,温沅芷在左府多饶了一个弯,才翻墙而上,朝着东南方向逃离。
江澧兰将手中的左书年扔给守在东北角的护卫,折返去救温沅芷。
温沅芷在颍川城的大街小巷乱窜,待到将身后护卫甩开,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四目张望,这里是一个狭窄逼仄的小巷,因为她身上穿了黑衣,人又娇小,躲在小巷深处才被夜色淹没躲开护卫的追捕,走出小巷几步远,百姓家里的灯火从窗户里投射出来,驱散了暗夜的黑,也照亮了她身上的颜色。
“在这里。”
护卫很快发现藏身处,温沅芷蹙眉,折返入深巷,再一猫腰,准备故技重施从屋顶上逃离,倏地,从旁边农户家中伸出一只手,将她拖了进去。
“江承之。”温沅芷欣喜叫道。
屋内漆黑一片,并未掌灯,江澧兰笑道:“郡君尚未见人便知是我,我心甚慰。”
他的声音低沉,细弱,几乎贴在她的耳边呢喃,温沅芷似是被触及敏感地带,侧开一些,伸手不见五指处,脸颊一阵热意上涌。
“这是哪里?”
“嘘。”
门外传来护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再匆匆而过。
温沅芷的眼睛适应了室内的黑,隐约只能辨清这是一家普通农户,家徒四壁,屋子中央放置着桌椅,背后的屋门方才似乎还发出了可怕的吱呀声。
她的目光打量着四周环境,心思却被面前的男人占据。
这可是要命,男主难道天生善学?这么快,就将“逗弄”一词的精髓学到了,可怜她,还未施展拳脚就扼腕腹中?
温沅芷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远去,正待询问,某个人欺身上来,方才松弛的力道立刻变成紧固,让她动弹不得,她甫一抬头,看不清他的脸,却觉得自己仿佛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眸,比身后的夜色还要浓。
彼此呼吸都是热的。
温沅芷喉咙发痒,想问一句:“干什么?”话到嘴边,担心外面的护卫去而复返,改成了一声“嗯?”
她觉得这一声就可以代表了自己的询问,谁知听在对方的耳朵里比水榭烟雨还要清软,似是无声邀请。
既是邀请,便不再客气。
双唇相贴时,二人都不似第一次那样青涩,唇舌相交,迎来送往,当真实现了一场战场上敌对相当的交锋。
江澧兰眼眸深不见底,似是无尽漩涡,想要将她席卷进来。
温沅芷不甘示弱,贵女的骄矜让她像一只斗鸡,非要在这场战役中拿回主动权。
“铛——”从内屋走出一位老人,手里拿着一盏烛火,火光如豆,微弱至极,出现在内室的门口。
二人骤然分开,浑身僵硬地看着老人。
老人微眯着眼,缓慢地伸出手,向前摸索——老人是个半瞎子,半夜起来找水喝。
二人对视一眼,俱松了一口气。
谁知,老人虽是个瞎子,但瞎子的耳朵比正常人更加敏锐。老人喝完水,往内屋回去,一点点地摸索往回走,行至门口,叹了一声:“家里无财无物,要什么尽快拿去,早早走吧。”
二人浑身一震。
老人这是把他们当成小偷了,温沅芷狠狠地瞪向江澧兰,寻常百姓家也敢闯,玷污她清阳郡君的名声!
江澧兰摸了一下鼻子,他要是不闯民户,如何救得了她?
温沅芷在袖子里掏了掏,没有掏出值钱的东西,将头上唯一的饰品,楠木簪取了下来,这根簪子雕工精致,少说也能卖个三十两银子,放到桌上。
江澧兰含笑看着她,悄悄地打开门。
二人出了巷子,不再话多,朝客栈快速离去,左书年丢了,左二一定会率先怀疑他们,派人前去客栈查探,他们得赶在左二之前,回到客栈。
左二的腿脚不方便,但只派管事前去客栈要人,客栈的门根本不会开。
更何况,温沅芷白日在左氏才受了慢待,朱逾白从街市上回来就听闻了,又岂会轻易放过左家?
二人到达客栈时,正听朱逾白在对着管事破口大骂,管事见说不过,派人回府禀奏左二,左二正在缓缓前来的路上。
二人进屋换衣裳,碧玉碧霞一边服侍,一边向温沅芷禀报,“世子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左书年,左书年已经醒了,大概听出了世子的声音。”
温沅芷问道:“左书年被关在哪?”
碧霞:“世子的屋里。”
温沅芷蹙眉,吩咐:“去把人带去江澧兰房间,我要审问他几句。”
碧玉立刻去拿人,南风正在楼下帮助朱逾白,朱逾白的屋子里无人看守。
临走前,他命南风将一大包软筋散倒进左书年的嘴中,碧玉推门进去,左书年倒在地上,眼睛被黑布蒙住。
碧玉像拎麻袋一样,将他扔到江澧兰的房间。
温沅芷来到江澧兰房间,蹲在地上,掀开左书年眼上的黑布,光线骤然闯入,左书年眯了眯眼,带看见温沅芷二人,丝毫不感到意外,“我就猜到是你们,蝇营狗苟!”
江澧兰拿出一个白瓷小瓶,淡然问道:“这里是滇南一带最喜欢养殖的虫物,左少主不知是否听闻过?”
听闻到滇南虫物,左书年的脸色骤变。
江澧兰轻笑,“知道就好,从现在开始,我若是再从左少主口中听到半句不逊之言,这些虫物就全部倒进少主的口中,让少主亲自尝一尝,传言中的蛊虫。”
左书年瞪着他,双唇紧闭,敢怒不敢言。
事不宜迟,温沅芷问道:“你二叔既然将朝云公主的事对你说了,你现在说说,你们左氏和朝云公主什么关系?”
左书年嘲讽一笑,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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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眼。
温沅芷朝江澧兰看了一眼,江澧兰微微地摇头,将白瓷瓶收回腰中,道:“作为前朝掌权公主,朝云公主一定有自己的势力,你们左氏就是其中一家吧?”
左书年怒目:“你们偷听我和二叔的谈话?”
江澧兰道:“看来叫我猜对了。”
左书年:“......”
江澧兰又说道:“难道朝云公主在颍川的故居,其实就是你们左家?”
左书年这次学乖,无论后面江澧兰问什么,都不回答。
须臾,江澧兰换个方向攻击,“你杀季方,是为了给你父亲报仇,但你可知道,季方为什么要杀你父亲?”
左书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被江澧兰捕捉到,江澧兰不动声色,兀自沉思,他思考的时候,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轻轻摩挲。
“季方是不是撞破了朝云公主和左家的秘密?其实是左家想要杀他灭口,他为了自保,才会先下手为强?”
左书年咬着牙,一字一顿道:“白眼狼,他活该。”
江澧兰轻笑,神色骤然一厉,道:“活该吗?左家助纣为虐,一旦被发现,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季方审时度势,用一招釜底抽薪的办法,救你和你二叔于水火,这也是活该?”
左书年一怔。
温沅芷双手抱拳,以一种轻蔑的眼神看左书年,左家叔侄为家族所累,十多年性格偏激,以致癫狂,却丝毫没有发觉,当局者迷四个字,季方行为偏激,却当真是保全了左氏一门。
虽然,这一门,已经只剩下两名男丁,但血脉尚在,若这叔侄二人支起门庭,百年之后,左氏真正回府当年实力,也未可知。
“不是的,”左书年怒视二人,双目赤红,“我杀他是他应得的,左家养着他,他掉转头,想要对左家不利,吃里扒外的家伙,早该死了。”
“那你说,他为何要吃里扒外?他有勇有谋,又才华出众,有左家做他靠山,他想坐拥富贵,不是轻而易举?”温沅芷反唇相讥。
左书年差点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又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起来,“想套我的话?哼,你们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功归一篑。
温沅芷顿时没了耐性,将他嘴封住,说道:“你就发疯吧,以为窦家会一直容你?做梦吧。”
江澧兰见温沅芷离开,起身跟上去,走至门口,不忘今晚一行的目的,转头说道:“你以为今晚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左书年轻蔑地翻了个眼神。
江澧兰淡然道:“是裴家,裴家觉得是你们保护宝藏不当,致使渔翁得利,才对你们施展报复。”
说完也不等左书年回应,推门出去,当室内只剩下左书年一人,左书年终于卸下原本傲慢的眼神,坚定的心有了一丝动摇。
他们从京都才来三日,为何知道当年还有一个裴家?是裴昭出卖了他们?有可能,裴昭本就是长乐公主身边的人,与清阳郡君结交,极有可能。
思及此,左书年咬碎了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