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临停着的地方距离地面很近,大约还剩两丈,但剩下的山壁要好走许多,并非陡峭的山崖,而是乱石堆砌而成的山坡,他缓口气,将匕首留在石峰中,跳下去,着地时顺势一滚,安全无恙。
接下来,就是怎么救上面的人,在崖上救人容易,在崖下救人可就不简单了,温临环伺一周,只能决定将树砍断。
江澧兰见温临平安落崖,对温沅芷说道:“我松手,你瞄准温临留下的匕首,借点力,温临会接住你。”
温沅芷担忧道:“那你呢?”
一把匕首,她可能直接踩掉了。
江澧兰却道:“你先下去,我自然有办法。”
温沅芷果断道:“我们一起下去。”
江澧兰不同意,温沅芷却拿出了骨子里的固执,“要么一起下,要么我跟你耗着。”说着,她紧紧地攥住江澧兰的手,目光坚定。
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只能答应,江澧兰道:“好,我数三个数就放手,你抱住我,我去抓匕首。”
温沅芷:“好。”
“三二一——”
看准目标,江澧兰松手,一跃而下,温沅芷张开双臂,扑进江澧兰的怀中,江澧兰一手抱住她,二人天旋地转,极速坠落,途经匕首,江澧兰伸手去抓,锋利的刀锋顷刻割破他的掌心。
但好在,抓住了。
下一瞬,匕首脱落,温沅芷大惊失色,连忙去抓石壁,沿路的碎石一路随着二人掉落,千钧一发之际,温临抱着断树,迎了上来,用力一掷,恰好落在江澧兰的脚边。
江澧兰将温沅芷护在怀中,和断树撞在一起,断树失了方向,一同坠落在山崖下。
温临上前扒开断树,江澧兰已经昏迷过去,他额上的伤口似乎更大了,温沅芷翻身而起,用干净的袖口捂住他的额头,着急喊道:“江承之。”
“少主放心,郎君没事。”温临掏出怀中伤药,正准备洒在江澧兰的额头,骤然看见温沅芷的左手正在流血,惊呼:“少主。”
温沅芷左手一颤,才觉一股钻心的痛传来,方才坠落山崖时,她为了能替江澧兰缓几分力,徒手抠动山石,沿途的山石像是一把利刃,在她手上划出数道伤痕,现下一看,红肉糜烂,几可见骨。
温临面露慌色,连忙拿着伤药要给温沅芷治疗手上的伤,被温沅芷拦下:“先给他包扎。”
温临担忧:“少主。”
温沅芷口气强硬:“给他包扎。”
温临无法,只好先替江澧兰包扎伤口,他动作很快,但伤口较大,一瓶伤药下去,只剩下小半瓶。
温沅芷看着温临做完包扎,才将心放回肚子里,又让温临给江澧兰手上的刀伤洒药,等江澧兰手上的伤也包扎好,才将手递过去,温临动作很轻,也很迅速,“伤药不够,待下了山,必须找最好的郎中给少主重新治疗。”
温沅芷额头冒汗,“好。”实际上,她的手已经麻木,是伤药混进血液中,刺激了伤口,才恢复了些许知觉。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此处还是在山里,一旦到了半夜,森山中的野兽必然会出来,必须尽快找到出山的路,但他们带着昏迷的江澧兰,恐怕等不到出山就遇上了野兽。
温临将地上的匕首捡起来,双手奉给温沅芷,道:“属下先去找住处,如果遇到危险,少主一定要撑到属下回来。”
温沅芷点头,叮嘱他:“万事小心。”
温临走后,温沅芷也没闲着,先将江澧兰的身体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其他外伤,确信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将他拖至树下,让他背靠大树,又去找来趁手的树枝,拔去不必要的枝丫,将长棍当做武器,以应对意外的危险。
天渐渐暗下来,晚风更加寒凉,看着垂下的夕阳,她知道自己是落在了山的背面,与他们进山的入口相反,心中猜测,如果没有意外,裴昭和温瞳大约在深夜就能找到他们,只要在这之前,他们保护好自己,就有救了。
不多时,温临回来,带来了喜讯:“前面有一座山洞,我们陷进去避一避。”
说着,背起江澧兰,在前面带路,温沅芷四处警惕,山洞距离较远,走了一段时间,就已经看不清路,温沅芷没有说话,调动五感,此时耳朵分外灵敏,风声,温临的脚步声,荆棘划破衣布的撕拉声,以及蛇的嘶嘶声,纷至沓来。
脚腕上骤然传来疼痛,温沅芷淡然地摸索过去,是一条细长的蛇,不知有没有毒,她将蛇往后一扔,扔的远远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少主,怎么了?”但还是被温临发现了。
温沅芷冷静道:“没事,被刺扎了一下,快走。”
温临放下心,继续往前走,江澧兰昏沉沉地苏醒过来,低声呢喃:“阿芷,阿芷。”
温临大喜:“郎君放心,少主没事。”
温沅芷也笑了,低声道:“你别说话,我在。”
江澧兰扯动嘴角,没有再说。不多时,终于到了山洞,山洞不小,三人在里面躲避一时足以。
温临将江澧兰放置在地上,背靠石壁,说道:“我去寻一些干柴,烧些火。”说完转头只见温沅芷已经距离江澧兰不远的地方坐下,留下一句“我很快回来”便冲了出去。
山洞中一时无声,江澧兰抬起眼眸,即便目力过人,在黑黢黢的山洞里,也只能看到温沅芷坐姿端正的身形,不知道她是不是被吓到了,他故作轻松道:“怎么坐我那么远?过来一点。”
没有人回答。
江澧兰又问:“睡着了?”
仍然没有回应。
江澧兰脸色渐变,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在地上摸索过去,触及到她的身躯时,手指一颤。
温沅芷浑身冰凉,已经人事不省。
江澧兰喊她:“阿芷,你醒醒。”
一边在黑夜里摸索,思及先前在昏迷中似是听到的风声,他查探她的手腕,又脱掉她的鞋子摸索她的脚腕,不多时,在触手细腻的脚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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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出两个细小,距离很近的洞。
江澧兰猜到她被蛇咬了,不再他想,立刻俯身下去,凑到伤口,将蛇毒吸出来。
温临回来,只见温沅芷昏迷,再见江澧兰的动作,扔下手中干柴,道:“附近有水,我去去就来。”
待到江澧兰将毒全部吸出来,温临已经用随身的水袋打了半袋水回来,递给江澧兰,“郎君快漱口,剩下交给我。”
说着,动作极快地将干柴烧起火,微弱的火苗照亮了整个山洞,温沅芷的脸色在微黄的火光下,恢复了一点血色。
温临将匕首在火上烤了一会,在温沅芷的脚腕上划出两道十字口,又用推拿的手法让余毒全部随着血液流出来,片刻功夫,黑色的血变成红色。
待到伤口处理好,温临又去看江澧兰,“郎君可好?”
江澧兰朝他摆手:“我无碍。”
接下来,只能等,等天亮,等救兵来救,江澧兰将温沅芷放在腿上,让她能躺得舒服一点,温临往火堆里添加了一根木柴,火势上窜,驱散了洞里的寒意。
温临盯着火光,思索着和他们一起上山的二十几人。
跳下山崖之前,并没有想到山里会有炸药,二十几人全部分散开,警惕四周地探路,待到山体被炸时,他们与剩余的人距离较远,近处的人为他们三人挡去山石,被山石冲击到山崖外,直接坠崖而死。
剩余的十数人,眼下不知还有几个存活,想要搬救兵,只能调动颍川城内的暗卫,城内的暗卫他没有资格擅自调动,只有拿着少主的暗符才行。
而暗符,现在在雍国公世子的手中。
再过两个时辰,如果雍国公世子没有来,他就只能寄希望于裴昭,如果裴昭不来,他就带着少主北上,回清阳。
时间过得很慢,江澧兰也在思索。
他没有想到山里竟然会有炸药,窦清海胆大包天,竟敢妄杀朝廷命官,眼下要怎么破局?
灭季家满门的人是左书年,左二对这个侄儿视如己出,不会轻易相信他,那就只能借裴氏一用,裴公年事已高,但挂念的很多,而且他对窦氏有足够的怨愤,窦清海心狠手辣,干脆果决,当年对裴氏痛下杀手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裴氏。
应该如何说服裴公呢?是不是只有裴昭才行?
裴昭从长乐公主的暗卫变成裴氏大少爷,靠的是温沅芷给他的力量,如果他们损在这里,裴昭在裴氏的地位岌岌可危,裴公恐怕也不愿见到这样的局面发生,所以裴昭会来救他们。
等裴昭来救,他就说服裴昭,去游说裴公。
裴昭想要的是什么呢?裴昭想要的是尚公主,或许凭借这一点,不用他多说,裴昭都应该知道如何做。
眼下的局势已经明朗,窦清海罪行昭彰,只要他们还活着,窦清海刺杀朝廷命官,谋害清阳郡君的罪名就跑不了。
借着这个东风,裴公应当顺势而为。
希望下次再见裴公,裴公愿意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