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西曙那边自比赛过后沉寂了许多天。

    文不成武不就,让云起国连着削了两顿,不老实还能怎么办?

    尤其是西曙国自家的少主,不知道犯了什么病,把自己关进房间里面发了好大的一顿脾气,屋里的珍宝摆设,连同桌椅板凳,没一个幸免于难。

    最关键的是,你生气砸自己东西没人管你,你砸别人家东西算怎么一回事啊?

    西曙国使臣们在门外权衡再三,也没想明白到底该不该进去劝阻一二。

    阿克苏在里面作妖,其实也不算完全丧失理智。

    他在赌,赌桑落听到消息后会不会来找他,安慰他。

    他也好抓紧机会,将桑落忽悠到手,让他远离宫琰辰,跟自己回西曙国。

    但实际上却是,桑落没等来,却等来了云起老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许公公。

    许公公也是一大早起来,就被宫琰辰带着化了仿妆的桑落堵在了上职的路上。

    六皇子地位今非昔比,成为连挫西曙国两次,震慑蛮夷的大功臣,这满宫里头谁见了不得赔个笑脸?

    许公公当然也不例外。

    “六皇子殿下万安。”许公公笑着上前打了个千,说完便恭谨地立在一旁听候差遣。

    “许公公早,许公公这是要去上职吗?”

    “正是呢,不知六皇子殿下找老奴,可是有事吩咐?”

    “也没有什么大事,本不应该打扰公公,可是琰辰想了许久,除了公公,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只得冒昧前来打扰。”

    “殿下这是折煞老奴了,有什么需要吩咐老奴的,您遣人来知会一声即可,何须殿下您亲自前来。”

    “不知殿下,有何差遣啊?”

    许公公问出口的同时,心里便打定了主意,不说伺候了老皇帝这么多年,上面那位心里想什么,他大致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单就说前段时间去玉棠宫宣旨,桑落那孩子能卖他个面子接了那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说到底也都是看在六皇子殿下的面子上的。

    所以不管这回六皇子找他到底有什么事,只要他力所能及的,一定帮衬上几分。

    六皇子这份人情,日后必得回报。

    宫琰辰垂眸浅笑,就知道这一趟不会白来,许公公这只老狐狸,早就修炼得跟人精似的了,绝对不会驳了他的面子。

    他收敛起眼底志在必得的笑意,用清泉般的双眸澄澈地望着许公公,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今早听宫里的人闲聊时说起,西曙国少主似是在殿里发了好大的脾气,砸烂了屋子里的陈设不计其数,虽说咱们云起国不缺这点儿东西,可到底不能让那西曙国张狂了,该赔偿的,是否应该,照价赔偿?”

    说起来,这事还是桑落提出来的。

    就阿克苏那个小瘪三,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变着法儿地给云起找麻烦,既然如此,不趁机扒了他裤衩子背后阴他一下,怎么对得起这异父异母的阿达西关系?

    毕竟,好兄弟就是用来坑的。

    听话听音,许公公多鸡贼啊,六皇子这么一说,他就听明白了,这是要他借机去给西曙国那边找茬呢。

    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早就看西曙国那群蛮夷不顺眼了,还敢打上门来给云起下马威,谁给他们的勇气?

    要不是有六皇子殿下和桑落,岂不是让那群茹毛饮血的蛮子们骑到头顶上欺辱了?

    想到这里,许公公就来气,别说六皇子示意他去,就算是他自己听说了这事,手里抓了把柄,岂能轻易放过?

    许公公只一下就打定了主意,脸上笑得皱纹都深了些,他弯了弯腰,凑近宫琰辰小声说道:“殿下放心,老奴这便去西曙那边,一笔一笔的,该怎么算就怎么算,绝不会手下留情。”

    “那便麻烦公公了,啊对了,这是我身边的小太监小杨子,在坑人方面算是一把好手,公公带上她,也能帮衬一二。”

    桑落一个手肘撞到宫琰辰后腰眼上——怎么说话呢这是?没大没小的。

    自己这一天天杀人放火的,到底是为了谁啊?

    许公公倒是一脸坦然,主子吩咐了,自然有他的道理,带上就是了,说不定真有点本事,还能多坑他西曙一笔银子。

    宫琰辰眼神深邃,目送许公公和桑落离去,深藏功与名。

    许公公初来乍到,走得还是亲切友好的方针路线。

    毕竟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上来就劈头盖脸给人家一顿骂的,那都是低端段位,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打得过皆大欢喜,打不过生一肚子气图什么呢?

    高端的找茬往往采用最和气生财的方式,让对方放松警惕,在无形中被人牵着鼻子走,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这伎俩许公公纵横皇宫数十年,周旋在各宫娘娘之间,玩得明明白白的。

    “呦!少主,这是怎么了这是?”许公公上来就一副惊讶没见过世面的语气,装作根本没听说过阿克苏生气砸东西一般,神情关切地问道:“有什么不满的少主您可以说出来,不能拿东西撒气啊。”

    “没什么,这些是……刚刚屋里有一只老鼠,本少主为抓老鼠,不小心碰倒的。”

    一旁一名阿克苏的近身随从也帮着自家少主圆谎,头点的跟弹簧似的,“对对对,有老鼠,好大的一只,我家少主受了惊吓,所以才碰到了东西。”

    “啊?老鼠?这朝阳殿可是曙阳宫里头一份的干净,日日有专人打扫,怎么会生了老鼠呢?”

    许公公神情夸张,和桑落对视了一眼,两人动作一致地捏起鼻子,扫了眼周围,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这是老奴的失职了,这老鼠抓到没有啊?要不,老奴帮少主找找?”

    这哪儿成啊?

    阿克苏尴尬地搔了搔鼻尖,本来就是随口找的借口,这要大张旗鼓被人拆穿了,脸还要不要了?

    “不劳烦公公了,老鼠已被我的手下抓到处理掉了。”

    “对对对,已经处理过了。”这随从也是个有眼力见的,跟自家少主配合地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哦!那既然抓到了,老奴便不多管闲事了,只是少主,这损坏的东西……是不是,该给算一算啊?”

    阿克苏一时没反应过来。

    堂堂云起国,说出去也是四海皆知的富庶国家,怎么弄坏点东西还跟人一板一眼算起账来了,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吗?

    “唉,我们陛下,他也不容易啊……”桑落长袖一甩掩住半张脸,觉得这戏,轮到她开嗓了。

    为了这千载难逢的场面,她可是做足了准备,单说这妆容的防水就花了她十成的功底,为得就是一会儿的哭戏不脱妆,上次就被阿克苏这小瘪三给认出来了,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栽跟头,这次必须把马甲给捂好了。

    只见她拿捏好姿势,先给许公公递了个眼神——公公您先歇会儿,给我个机会。

    许公公安心地后退一步,双手揣到袖子,乐得个清闲看戏,六皇子手底下能人不少,还能让西曙给欺负了?

    “少主您有所不知,我们云起国也就是看起来地大物博,资产丰厚,可谁能体会这背后的辛酸呢?今天这边干旱需要拨款,明天那边山洪需要赈灾,银子是如流水般花出去了,还有这满宫里的人,哪张嘴不等着吃饭,都跟那里嗷嗷待哺呐!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谁都过得不容易啊,少主,您能理解吧?”

    桑落这一通哭穷卖惨,给阿克苏整不会了,只能跟着点头应和。

    “我是能理解……”

    可是,这都跟他们西曙国细作打听到的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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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啊……

    西曙国这些年为了应对两国之间必然的一战,早就派出了无数细作混进皇宫,虽说没有打听到什么核心机密,可是八卦倒是总结了那老厚一整本。

    什么哪宫娘娘宫里藏人,哪宫太监和宫女対食,就连老皇帝三天两头便秘都给查出来了,更别提这皇宫里有头有脸的主子一天花销有多少了。

    没道理突然就穷成这副怂逼样了啊。

    可惜阿克苏是个没脑子的,被桑落装模作样挤出几滴眼泪就给唬弄地慌了手脚,一口应声道:“赔!我们赔!西曙国还不至于赔不起这点小钱。”

    “少主,这不合适……”

    “你闭嘴,本少主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了吗?我西曙虽不富裕,但也是顶天立地,响当当的男人,弄坏了东西赔偿天经地义。”

    阿克苏一句话把想要劝阻他的随从给顶了回去,拍着胸口冲桑落问道:“说吧,赔多少?”

    这么简单就被忽悠瘸了?

    桑落和许公公对视一眼,许公公借着身体的遮挡,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那意思,坑他两万两银子应该差不多。

    作为宫里的内侍总管,许公公的专业性还是可以让人信服的,既然他都这么说,那就一定有得赚。

    于是桑落回了许公公个收到的眼神,瞅着阿克苏脱口而出:“二十万两,一两都不能少!”

    “多少?二十万?”

    什么仇什么怨?这他妈是明抢吧?

    阿克苏是没什么脑子,可不代表没长眼睛,这满屋子的陈设满打满算也就一万五千两,这小太监张口就要二十万两,是把他们西曙当冤大头了吗?

    阿克苏赶紧转头看向许公公,想要让这位总管说句公道话,可谁知那许公公正如老僧入定一般神游天外,仿若没听到这话说的到底有多离谱似的,将舞台交给桑落自由发挥。

    “怎么?少主是觉得赔少了吗?”桑落一看阿克苏那样就知道他要耍无赖了,于是快速从袖袋中撤出一块锦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夹着哭腔说道:“少就少了吧,我们陛下也不是小气人,远道而来都是客,总不好叫你们空着手回西曙,这样吧,剩下的差价我们从各位的伙食费里扣除就是了,以后三餐减成两餐,八菜一汤一甜点也都对半减量就是了……少主不必觉得不好意思,谁叫我们云起就是这么得热情好客呢?”

    阿克苏被这话堵得险些心肌梗塞,这是……被宰了我还得说句谢谢呗?

    “好,就,就按你说的吧。”

    阿克苏咬牙切齿地说道,将打肿脸充胖子演绎到了极致。

    “少主,不能赔啊,他们明显是在宰人!”

    那随从一听急眼了,二十万两,可是西曙一年的国库收入啊,怎么随随便便就让云起给坑走了呢?这要让首领知道了,少主他深得宠信不会受罚,可他们这些身边的人谁也跑不了,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呜呜呜……我就知道,说赔钱都是骗人的,那么一大笔银子,哪是说给就给的。”

    “好了都闭嘴,我西曙男儿,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绝对不会出尔反尔。”

    “少主好魄力,不愧是西曙的储君,你真是个纯爷们儿!”桑落一听,忙擦干眼泪竖起大拇指,夸阿克苏的同时,把这笔帐锤瓷实了。

    “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就是……”

    “你还想怎么样?”

    眼见这小太监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阿克苏心里头更来气,双手叉腰,一副你再不走就给你扔出去的架势。

    桑落抿了抿嘴,顶着压力站在原地不动,还壮着胆子从怀里摸出一副纸笔,双手捧着递到阿克苏眼前——

    “那啥,少主,二十万两银子,您能给落笔写上点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