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桑落还在纠结这种难以捉摸的情绪来自哪里的时候,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本在随心所欲安静吃草地千里驹受了惊吓,不安地嘶鸣着。
宫琰辰闻声眉头轻皱,拉紧了手中的缰绳,看来,这是有人按耐不住了啊。
“是什么人?”随着动静越来越大,桑落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若单纯只是被来寻他们的人找来,有必要闹这么大动静吗?
这明显的,不是一个两个的人,至少,应该有二十余人。
不是……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一队身穿黑衣之人将二人堵在了原地,前后左右围满了人,一点退路都不给留。
“你们是何人?想要做什么?”宫琰辰环顾四周,将一众人的行为尽收眼底。
“要你们性命之人。”对面一个看起来不好惹的头目格外的配合,说出了那句经典的台词。
“你这话有点明知故问,这大白天穿夜行衣,一看就不是好人啊!”桑落居然还有闲心对着敌人品头论足,不是她心大,而是觉得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不然显不出这种氛围下的紧张刺激感。
宫琰辰闻言低头浅笑,他看着怀里紧张到不知所措的桑落,轻声问道:“桑落,你相信我吗?”
“……我是该信,还是不该信呢?”
桑落有些拿不定主意。
毕竟这种遇刺的场面以前只在书上电视里看见过,自己这头只有两个人,以一敌十的实力那都是串频到隔壁仙侠小说了,自己别说上去打,这时候没吓尿已经很给自己争了面子了。
桑落慌乱中抓紧了小皇子的衣袖,大脑急速运转,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够在这种逆境中绝地翻盘,逃出生天呢?
“害怕吗?”
难得看见桑落紧张到眼圈泛红的样子,宫琰辰竟不合时宜地觉得有些可爱,要不是周围这群人碍眼,真想将桑落抱在怀中好好安抚。
“废话,能不怕吗?这么多人,今天怕是要跟你同年同月同日死在这里了。”
这包围圈肉眼可见的没有一丝破绽,难不成,他们还能插翅飞出去吗?
宫琰辰轻笑出声,将桑落的头按在自己肩窝的位置,挡住了外面窥视的目光,也遮挡住了桑落探向外界的视线。
“乖,闭上眼睛,抓紧我,我一定能够带你逃出去的。”
小皇子的话带着安抚的魔力,他无视掉周围虎视眈眈的那些刺客,目光锁定在那截白皙如玉的脖颈处,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上面,他伸出手轻轻揉了几下桑落的后颈处,那动作,像极了安抚幼兽一般。
再抬起头时,看向周围的目光里却是极致的阴冷。
叫人心里产生出一股没来由的慌乱。
“虚张声势。”
一名刺客不屑地冷笑一声,他还就不信邪了,就这么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能翻出天不成?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抄起随身的长剑,劈开空气,带着呼啸声刺向了小皇子的背心处。
忍不住偷看的桑落恰好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她惊叫了一声,大喊道“小心”,却见到在她出声的同时,一道强劲的气流自宫琰辰的内体弹出,小皇子犹如穿了反甲一般震开了侵袭而来的利器。
宫琰辰瞧准了时机,怀里抱着桑落,凭借卓绝的轻功一跃而起,脚背轻点马鞍,借着力气飞向了一名看起来实力稍弱一些的刺客。
这名刺客其实才二十出头,这次任务本没有他的份,是因为同伴发生了意外被头目临时拉来凑数的。
本以为这任务有这么多前辈冲在前面,自己只要跟在后面摇旗呐喊充个数就得了,谁想知道啊,理想和现实就是这么得有差距。
就在他瞪大双眼看着刺杀目标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只劲足毫不惜力地踹向了他的胸口,将来不及反抗的他踹下了马背,几个翻滚倒在了地面上。
别慌,小伤,但遗憾的是,装备被刺杀目标爆了。
宫琰辰冷哼一声,如疾风般抓住身下收缴来的马匹的缰绳,抬手一拽,那马就如脱了缰似的掉头就跑。
众刺客在原地愣了几秒,用极快的速度调整好震惊的心情,跟着拽紧缰绳,追着宫琰辰的方向而去。
这场面太富戏剧性了,不在想象的范畴。
原以为那小屁孩儿在说大话,谁能想到那被围困得死死的刺杀目标转眼就突破了重围,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啊?
小皇子的马术很好,很快便拉开了与那群刺客之间的距离,桑落看着身后距离越来越远的人群,这才慢慢找回了停滞错乱了许久的呼吸。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跟他们硬拼啊?”
桑落这才反应过来,还以为能看到那种以一敌百,高手虐渣的场面,结果却是平A一下拔腿就跑。
“也不是不能打,但是损耗太大,不值得。”
“啊对对对,大佬你说什么都对。”
只要能活命,什么瞎招都好招。
此地距离侍卫驻扎的营地大约有个十公里的距离,不算太远,以这优良马的速度大约跑个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安全区。
桑落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长,跑远一分钟,就离生机便近一分的距离。
幸好那些刺客没有预料到煮熟的鸭子都能踹开锅盖逃跑,手中没有配备弓箭,仅凭刀剑和暗器根本无法伤到他二人。
因为没有调整姿势,桑落一直是以侧坐的方式骑在马背上,这也给了她向后观望的便利。
她看着身后随紧追不舍,却距离越来越远的刺客们,终于有了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没了危险,她就开始作妖,冲着身后怒气冲冲的刺客们挑衅,嘴里小词儿一套一套的——
“来呀来呀,来杀我们啊!”
“你们是有什么顾虑吗?”
“是怕马蹄限号不够你们追的吗?”
“那边那个,说你呢,跟个松鼠成精了似的,露着个大门牙你当是挡风玻璃吗?你的马都拉肚子你看不见吗?”
……
泥人还有三分气性,说起来也是跟外面数得上名号的江湖杀手,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哇呀呀呀呀呀!”
干什么?这叫喳喳跟张飞要变身似的,吓唬谁呢?桑落一撇嘴,心里也没当回事。
可那个被称作松鼠成精之人不干了。
只见此人喊完之后气得满脸雀黑,那人左看右看,觉得郁气难消有气没处撒,猛然间想起什么似的,抬手拉动了隐藏在衣袖中的活扣机关。
是射影箭。
这种一种造价极高,其制造方法早已失传的独门暗器。这种射影箭如今流传在江湖上的数量不及百发,一般来说,只有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按动机关发射出去。
桑落当然不懂这些,她只看到一道冷光疾速飞来,在马匹奔跑的作用下,虽然肉眼可见地放慢了些速度,却依旧目标明确地朝着小皇子后心的方向射了过来。
“小心!”
桑落来不及多想,她按住宫琰辰的肩膀,将全身的力量作用集中在双手上,用力把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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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防备的小皇子扑倒在马鞍之上,袖箭擦破了桑落肩胛骨上的一处,将将使二人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桑落刚想松口气,却不料,因为缰绳脱离了小皇子的双手,飞奔许久的马失去控制,受惊的马儿前蹄翘起,将二人用力的甩于身下。
宫琰辰反应极快,他顺势抱住桑落在松软的草地上滚了几圈,远离了马蹄下落时可能造成的伤害,以免造成更严重的伤势。
“姐姐,你还好吧?”
能说不好吗?她感觉到后背上的一处从刚才开始就火辣辣得疼,估计就受伤了。
只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矫情,那些刺客见二人落马,兴奋得如同见了鸡的黄鼠狼,双脚猛夹马肚,朝着他们所在的地方飞奔而来。
“完了,这下真跑不掉了。”
桑落欲哭无泪。
叫她刚才嘴贱,这下好了,落人家手里不被开膛破肚泄愤她今天就算十世佛缘善子转世了。
“别急,我们没事的。”
啊?就这还能没事?该不会哄她高兴呢吧?
只见宫琰辰目光犀利地抬眼望向前方,嘴巴合拢发出一声口哨声。
刺客不知宫琰辰卖的什么关系,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了。
几人齐刷刷地勒住缰绳,紧张地注视着周围,生怕中了埋伏。
结果——
几息过后,周围除了马儿发出的声音,连个鬼都没出现。
“臭小子,你耍我们?”
刺客头目反应过味儿来,这真是,一再被这臭小子耍,颜面何在?
“老大,别跟他们废话,直接弄死了回去交差。”
一个手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赶紧劝说自家老大下手,以免夜长梦多。
那头目冷笑一声,说得对,拿钱办事,只要目的达到了,谁管过程怎么样呢?
想到此节,头目挥手做了个手势,众刺客见状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齐刷刷指向了地上的二人……
桑落呼吸一滞,认命般闭上了双眼。
就在此时,像是从天而降一般,眨眼间十几个穿着侍卫服饰之人闪现到了跟前,几人行动如同迅雷一般和前面的刺客纠缠在一起,以狠戾的招式虐杀着那群曾叫嚣要弄死宫琰辰的人们。
不自量力。
宫琰辰哼笑了一声,面无表情看着眼前局势发生了逆转。
从接近驻地,进入武翎卫守卫的范围之后,他和桑落,就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
“殿下。”
凌莫趁着桑落发愣的空隙,单膝跪在宫琰辰的面前请罪,“属下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宫琰辰面无表情,不想搭理他,目光专注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桑落,只见桑落脸色青白,头上冒着冷汗,眼见着不光是吓到了的样子。
宫琰辰急了,忙张口问道:“姐姐,你伤到哪里了?”
“后、后背。”
桑落刚说完,身边的两个人便将目光投射向了她身后的位置。
“不好了殿下,是射影箭!箭上有毒!”
凌莫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这伤口的与众不同来。
这是射影箭独有的倒钩伤痕,传说为了增加保命的效果,每一支射影箭上带有毒药,见血封喉,绝无生机。
只不过不知为何,这叫做桑落的姑娘居然还活着喘气。
“卧槽!”
听到有毒,桑落不负众望地闭上了双眼。
这糟心事闹得,她到底是中毒要死了,还是被吓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