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欢喜的人潮声中,有一抹不和谐的身影显得格外形单影只。

    桑落节奏凌乱地拍着手掌,目光慌乱得不知该看向何处。

    原来,小皇子的终身大事,就这么容易便被人左右。

    两个此前见都不曾见过的人,因为一道明黄的圣旨,从此捆绑在了一处,成为世间除父母之外,最亲密的那个人。

    桑落的心拧成了一团,像是趁她不备,被人丢进了洗衣机里快速搅拌一般。

    千头万绪,理不清,道不明。

    她看向了被几名官眷围在中间,羞涩不语的邢丹罗,心底竟滋生了一些厌恶。

    不该是这样的。

    心底有道扭曲的声音叫嚣着。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姑娘不应该站在小皇子的身边,她不是小皇子喜欢的类型,小皇子明明喜欢的是……

    桑落一怔,不知道接下来想些什么。

    明明小皇子说过,他喜欢独立自强的女子,这邢丹罗虽然长得小家碧玉,又形容羞涩,可到底是将门出身,即便是从小耳濡目染,也必定不是一般女子可以相较的。

    而且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那个邢丹罗是爱慕宫琰辰的。

    那种情窦初开的少女模样,只要是在场之人无不心知肚明,也对,自己养大的崽子,自然是最好的。

    桑落苦笑一声,摸起桌子上摆放的果酒,抬头一饮而尽。

    这是最好的,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热闹了有一会儿,众人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该祝寿的祝寿,该拍马屁的拍马屁,万寿宴总算跑题跑了八百里远之后,转弯回到了既定的轨道。

    宫琰辰带着一身的寒气回到了桑落身边,只一眼就发现桑落的不对劲。

    一会儿没看住,眼都迷瞪了。

    宫琰辰不满的将歪倒在座位上的桑落扶了起来,顺手又给老皇帝记上了一笔。

    好好的日子不会好好过,非要给人添堵,诚心的是吧?

    不过……

    宫琰辰嘴角浮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似乎察觉了,姐姐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骨肉均停的手随意拾起一缕墨发在指尖缠绕着,宫琰辰因赐婚凝结起的郁气渐渐消散——

    姐姐,你的心思瞒得我好苦啊!

    万寿宴进行到一半,那些年年来一遍的套路已经走完了程序,这时,坐在宫琰辰对面的昭岚公主缓缓端起一盏新酒,似笑非笑望着宫琰辰说道:“今日父皇万寿节,在场众人皆已献上寿礼,为何独独不见六皇弟的那份礼物呢?”

    宫琰辰一只手扶着桑落,避免她再次摊倒,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他淡定地扫视了一眼在场众人,似是刚反应过来一般顿悟道:“都已经献过寿礼了吗?原是臣弟的错,一时贪杯竟没有注意时辰。”

    接着,又回过神来,人畜无害的脸上换上一副无辜又好奇的神情,他微微歪了下头,看着对面的昭岚公主问道:“不知大皇姐送给父皇的贺礼是何物?”

    昭岚公主得意地笑道:“皇姐身处南靖,穷乡僻壤自是没什么好东西,不过幸好偶然得到了一株千年的人参,那参都长出人形了,胳膊腿儿像个小孩似的,听人说啊,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就能从阎王手里把人给抢回来,实在是个难得的好东西,所以皇姐我才日夜兼程亲自将这参送了过来,只求能够为父皇祈福,祝愿父皇万寿无疆,千秋万代。”

    “不错,昭岚有心了。”

    上首的老皇帝红光满面的,显然是送礼送到心坎了。

    这年纪越大,越是期冀自己能够健康长寿,虽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大家心知肚明,这钱财却是买不来健康与生命。

    若是机缘不遇,纵使老皇帝他倾尽一国财力,也无法获得这般珍贵的人参,可见,他还是有些福气和机缘的。

    这般想着,老皇帝高兴地又饮进杯中佳酿,这才想起许公公前几日曾提起过,宫琰辰这小子说要送给他一份别出心裁的大礼。

    让这一毛不拔的臭小子出血给他送份礼物可太难了。

    不说别的,就去年这时候,他巴巴等了半天才等来了一幅他献上的画作,画确实画的不错,寓意也挺好的,但你要说这成本那可是创了云起国开国以来最低点了。

    画纸是最普通的,画笔据说就是根烧焦的木棍,连装裱一下都舍不得,就这么急赤白脸送了过来。

    要不是自己念在父子亲情的份上不跟他计较,就这礼,他好意思送别人都不好意思收。

    太丢份儿了。

    今年……哼!

    老皇帝鼻腔里泻出一股气体,他扫了眼宫琰辰身边空空的座位和醉得不省人事的小太监,心里愤愤不平地想着,若是老六再敢拿那不值钱的东西唬弄他,他必定好好跟他算算这笔账。

    宫琰辰听到上面下面这一通配合,知道该着他出场了。

    只见他不慌不忙从身后唤来一个人,耳语了几句,那人便将醉酒失去意识的桑落抚去了偏殿休息,然后才抚平了身上被桑落压出的褶皱,缓缓站起身来,走向了大殿的中央。

    “启禀父皇,儿臣自是为父皇准备了寿礼的。”

    宫琰辰从容淡定地行了一礼,接着说道:“只不过儿臣这份寿礼不适合在此处展示,需要父皇移步宫外才可一观。”

    老皇帝一听这话,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伸了伸脖子,侧向了许公公那头,有些疑虑地问了句:“许培成,老六这话,是不是有点耳熟?”

    可不是嘛。

    许公公暗自撇了撇嘴,去年这类似的话,可是由三皇子殿下亲口说出来的。

    如今三皇子棺材板都凉了,却时隔一年又从六皇子殿下的口中听到了如此雷同的话,这高低是有点儿……

    许公公与老皇帝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神里看出了如出一辙的晦气。

    “这就奇了怪了,有什么礼物,非要出去才能看吗?莫不是六皇弟拿不出像样的寿礼,所以才在众人面前故弄玄虚吧?”

    昭岚公主面上的嘲讽有些明显,话里话外都想挤兑宫琰辰几句,虽说今天她的目的是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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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宫琰辰那不情不愿的态度是彻底惹恼了她。

    自己一番好心好意,他一个冷宫出来的破落户还敢不领情?

    就冲这点儿也得给他使使绊子,别想好好过。

    立在殿中间的宫琰辰气质如兰,一举一动都如天上仙人一般叫人惊叹,那绝世的容貌一时晃了众人的眼,心里不禁惊叹道,若六皇子生成一位女子,该是如何的祸国殃民。

    好在,他是男儿身,而且还是个颇有些本事的皇子。

    只见他面对刁难,一副“我不鸟你,坏话反弹”的淡然,那种超然世外的态度,还是挺让人恼火的。

    昭岚公主好歹也是位金枝玉叶,哪里受过这种鸟气,她刚想再添把火,最好能撺掇着老皇帝去收拾宫琰辰,那才是名正言顺,真正的解气呢。

    “你……”

    “启禀父皇……”宫琰辰打断了昭岚公主,看着上首的位置,态度恭谨地继续说道:“儿臣这份寿礼确实别出心裁,且无法带到殿上,这才斗胆邀请父皇移驾一观,不过儿臣愿向父皇保证,绝对不虚此行。”

    “好。”老皇帝一拍扶手,下定了决定一般。

    “既然你有此自信,那孤便随你前去,众位爱卿亦可随孤前去,希望你不要叫孤失望。”

    “谢……父皇成全。”

    宫琰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礼,将眼底的情绪,隐藏在众目睽睽之下。

    天子出行,自是非同一般。

    更何况还有满朝文武官员的随从,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准备起来,没两三个时辰还真下不来。

    宫琰辰作为活动发起人,自是要协助调度众人,他抽空先安排人将桑落送回了玉棠宫,这才站在迎宾道上,看着侍卫驾着一辆辆马车前来接人。

    老皇帝不用说,肯定是最大最好的那一辆,御用车辇停在最前面,等待最后大家都准备好了才能请皇帝上车,其他的马车共有四十五辆,算是在短时间内能够集结到的最大限额的数量了。

    这就难以避免的,需要几名大臣共同乘坐一辆马车。

    宫琰辰就是在调度这个。

    你说这些人们,平时就为不为点事儿吵得不可开交,真让他们坐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互不理睬冷了场子那都是小事,一言不合打起来都有可能。

    所以说,谁跟谁,谁绝对不能跟谁,那就是一门讲究御人和高情商的学问,特别的费脑子。

    有了许公公的帮忙,这座位是安排好了,几名小太监马上下去传旨,只等着众人按照自己计划好的位置乘上马车,这队伍就可以出发了。

    宫琰辰远远注视着众人,那双出众的眼眸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偶然泻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叫人在青天白日里也能感受到一丝丝骇然和寒意。

    好在众人离得远,注意力又集中在马车和同行人的身上,没有人留意到那道叫人心生胆怯的目光。

    这时,一道身影磨蹭到了宫琰辰的身边。

    “六皇子殿下。”如莺啼一般娇俏的声音有些羞涩地在耳边响起,“不知丹罗可否与殿下同乘一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