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一听这话老大不乐意了。
她是个人,而且是个大活人,怎么平白无故就成了“东西”了呢?
借着两名玉棠宫跟来的人的搀扶,桑落艰难地向前挪动了一步。
也难怪那个值守的太监没见过这阵仗,若是此时有面镜子,怕是桑落自己也能被吓一跳。
只见桑落上上下下用纯白色的绷带把自己缠成了个木乃伊,唯一露出来的眼睛还化了特效妆,看起来青紫青紫的,惨绝人寰,不仅如此,桑落还在自己的四肢处都用木棍固定,做出了一副全身粉碎性骨折的惨状。
那两名内侍可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桑落从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变装成如今这个样子的,本来呢,他们是建议桑落找个担架,他们两个人直接给她抬出去吓唬人的,但桑落说了,担架怎么能够体现出她这四肢不能行动的凄惨呢?
所以她一意孤行,必须让人搀扶着,她亲自走两步,在这宫里大大方方地走两步,让所有人都看到她如今的样子。
短短十几米的路程,桑落和那两只人形拐杖走出了地老天荒的架势,一步三晃,还带走几步倒退一步的,愣是走了半柱香才走到了殿门前。
“劳烦……”
“你、你到底是什么?”
“啧!”桑落不满地轻啧一声,想给宫琰辰挑人的眼光一个五星差评,就这脑子和眼神你还留在身边使唤,真不怕耽误事吗?
“我是玉棠宫的四品掌印太监桑落,有事情想找我家殿下,烦请公公通传一声。”
玉棠宫的桑落公公?
那可是整个儿皇宫里的名人,更是这些小太监们暗地里侍奉香火的偶像,是榜样,更是一种信仰。
是谁?到底是谁?居然敢把桑落公公害成这般模样?
小太监义愤填膺,慷慨激昂,要不是还在当值中,真想立马召集齐满宫的小太监们,一起为桑落讨回个公道。
“桑公公您等着,这边,这里凉快,奴这就去通禀,您这……哎,千万小心着点儿,那腿能打弯儿吗?好嘞,千万别动了昂!”
叮嘱完,那小太监一溜烟跑了进去,生怕晚一个呼吸,桑落那便会滋生别的状况。
宫琰辰正沉浸在思考中,根本没听见外面的动静,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到了他,这才回过神来。
“发生了何事?不是说不要来打扰我吗?”
宫琰辰抬头看见是门外值守之人,知道这是有人要见他,所以才进来通禀。
可他之前明明说过,今日再也不见外臣,要将整日的时间全部用来查找古籍,寻找防汛防洪的方法的。
究竟是何人,居然让一向沉着冷静,惟命是从的殿前侍奉,走出了八百里加急的架势?
“回、回殿下,是玉棠宫的桑落公公,他……”
“桑落怎么了?”宫琰辰奇道,桑落不是应该好端端在玉棠宫里摸鱼偷懒吗?怎么会有急事找他呢?
而且看这小太监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事……怕是轻不了。
“桑公公他……怕是被人打了!”
“什么?怎会如此?”宫琰辰一听,拍案站了起来,“快让她进来,算了,我亲自出去见她!”
宫琰辰绕开龙书案,将之前思索的防汛抗洪全部抛之脑后,急得连轻功都使出来了,两息便来到了殿门口。
“桑落……”
看到眼前的场景,就连见多识广的宫琰辰也愣住了。
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
“殿下!殿下您可算来了!奴险些还以为不能活着见到您了!”
桑落早就准备好了情绪,只等殿门一开便开始哀嚎,那哭丧的架势连专业唱白事的都甘拜下风。
听桑落这一哭,宫琰辰心底反而镇定了下来。
哦!没多大事,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就这气息,这嗓门,也就蒙蒙不会武功之人,但凡有个内功基础的,就知道受伤之人,根本不是这样说话的,更不可能嚎叫的如此气吞山河。
“先别哭了,进来吧。”宫琰辰内心暗暗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无奈,好端端的,差点儿没被她吓死,幸好自己承受能力强,不然真不够她折腾的。
“是,殿下。”
桑落一招手,那两名内侍十分有眼力见的将她扶了起来,桑落自己是动不了的,那木棍找的又粗又长,绷带还捆扎的特别结实,一点水分都不搀。
也就是这一路走来三个人磨合度锻炼出来了。
只见那两个人一用力,便将桑落双腿腾空架了起来,桑落是一点都不用使力,全凭别人抬。
“你们退下,我自己来。”
还在那里耍杂技一般的三个人闻言怔楞了一下,一时间没闹明白宫琰辰说的是什么。
这活儿必须两个人来啊,一个人可怎么抬?
宫琰辰显然有自己的想法,他一个错步堵在了三人的面前,双手前伸,从两人手中接过桑落,一个用力,穿过腿弯将桑落横抱了起来。
这崽子,居然跟她玩强制公主抱?
宫琰辰没给她挣扎的机会,转身抱着桑落走进了勤政殿,向后一勾脚掩住了殿门。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宫琰辰将桑落抱到了御座之上才慢慢放了下来,蹲下身子捏了捏桑落不能打弯的四肢,才明白里面大概是个什么构造。
能够大费周章折腾出这副模样,看来闯的祸不小。
“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
“就是如何?”
宫琰辰见桑落吞吞吐吐的,只得继续逼问。
桑落难为情地晃了晃双脚,特别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我把你未婚妻给打了。”
“未婚妻?”
宫琰辰一听,紧紧蹙起了剑眉。
桑落心道坏了,难不成这崽子这么快就对那个邢丹罗动了凡心,所以才一听说自己打了邢丹罗,马上就不给自己好脸色了?
“这个我可以解释的。”桑落语速加快地说道,“是你未婚妻先去玉棠宫里没事找事,所以我才……”
“姐姐先稍等,谁是我未婚妻?”
“啊?”
桑落看着一脸茫然的宫琰辰,跟着也被整懵了。
细看他这表情也不像是装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那个邢丹罗……”
“是她?我的未婚妻怎么会是她呢?”
“不是,那个不是你爹亲口给你定下的亲事吗?这才几天你就忘干净了?”
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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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琰辰心底一阵冷笑。
如今这亲事,还用作数吗?
“她去玉棠宫做什么了?”小皇子领地意识跟狗似的,那玉棠宫平日里压根不愿意生人踏入,更别提,这人还招惹了姐姐不高兴。
“能去做什么?进去摆未来主母的款儿,找茬要教训我呗。”
“她居然敢……”
“别急,她没挨到我一根毫毛,但是我确确实实把她给打了。”
“打哪了?”
“脸,扇了五六巴掌,还糊了辣椒粉,这会儿估计脸都肿得不能见人了。”
桑落老老实实交代了经过,把邢丹罗的一言一行,不偏不倚地复述了一遍。
“对不起啊,给你惹事了?”
“说什么对不起?姐姐又如何给我惹事了?”
桑落尴尬地想扣手,可惜两条胳膊根本不能不能动,只得挨在一起搓了搓,“我知道你刚刚监国,满朝上下几百双眼睛都盯着你看呢,我身为你的亲信却不能谨言慎行,还把陛下赐婚给你的将军府小姐打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对这桩婚事不满吗?”
“再者说了,那将军府手握二十万兵权,若是被有心之人挑唆了与你作对,那如何是好?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一力承当,若是一定要给将军府一个交代,你便惩罚我吧,我愿意受罚。”
“姐姐说的是什么话?”宫琰辰哭笑不得,“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个女儿而已,邢将军不是那种公私不分之人,更不会对云起国有二心。”
“可是……”
“那姐姐可否告诉我,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到底想做什么?”
宫琰辰隐隐有些猜测,不过还是想听桑落再解释一番。
“我、我想恶人先告状来着。”桑落也不瞒着,将自己的小心思全盘托出,“我故意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反正玉棠宫里只有我们的人,没人为她作证,而且我也不怕和她对峙,我已经想好如何颠倒黑白了,大不了扯着头发再打一架,只要大家看到的不只一种说法,谁真谁假那都是空口瞎掰,到时候他们将军府听到了消息也会心中存疑,不至于太护犊子。”
“姐姐想了这么多,就没有想过,我们还有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吗?”
“嗯?最简单的办法?那是什么?”桑落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如今大皇姐已经离京,邢家在京中并无亲眷,所能依靠之人唯有南靖的邢家,只要我们将往外传递的书信控制住,那便不会让这件事再发酵下去了。”
“妙啊!”桑落茅塞顿开,原来这题还有另一种加分的解法,早知如此,她费这劲干什么?
这一刻,桑落仰望小皇子的目光里满是崇拜之情,这个在自己心目中还没长大的崽子一下子形象伟岸了许多,简直是那种身高八百米的存在。
“来人。”
“是,殿下。”房梁上的凌莫可偷听了好半天了,来龙去脉心里门儿清,自然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所有书信一律截下,另外,派人去找一些邢将军的亲笔书信,叫人细心临摹,我自有用处。”
“遵命。”凌莫领命而去。
桑落看着那暗卫转身的一刻,心里明白,臭崽子这是要憋坏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