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四章
    这一吻……持续了似乎有一个世纪般漫长。

    虚与实,明与暗,无数光影在眼前重合,幻化成眼前光点交织的画面,在脑海中清醒幻灭,大脑已无力思考,只能凭本能做出选择——

    桑落用尽全力推开了宫琰辰,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湿润的嘴角。

    “如何呢姐姐?”宫琰辰餍足地发出一声轻笑,他感觉到了,那一刻,桑落心跳如擂鼓,是心动又慌乱的节奏,他就知道,桑落怎么可能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如何。”谁知桑落下巴微扬,表情嘲讽地说道:“怎么?就这点儿本事?你也不怎么样嘛,实不相瞒,在我交往过的男人里面,你是吻技最差劲的一个,水平还不如个小孩子。”

    呵!

    只不过是个初吻而已,她一个出生在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还能为一个初吻寻死觅活的吗?

    就当是被狗啃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知听到这话,刚才还一脸春风得意的宫琰辰,脸上狰狞了起来。

    “姐姐最好把刚才说过的话收回去。”

    “怎么?陛下这是生气了?”桑落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到底是个古代的小崽子,连这种小学生级别的嘴炮都只能干生气不敢还嘴,真是吵得一点儿势均力敌的成就感都没有。

    胜之不武啊胜之不武。

    “只是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罚?砍头?鞭刑?还是灭门九族啊?”

    “都不是。”宫琰辰上前一步,伸手蹭掉桑落脸上一处刚才亲近时被蹭花了的口脂,神色温柔的说道:“姐姐莫要说这些赌气的话,我们下个月便要成亲了,别让不相干的事物扰了姐姐的心情。”

    “什么玩意儿?宫琰辰你是认真的?”

    “不错,圣旨已下,礼部那边已开始筹备大典,姐姐,不出月余,你便是我的梓潼了。”

    梓你大爷吧!

    “我是不会同意的,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同不同意是姐姐的事,圣旨已下,吉日已定,姐姐,你逃不得了。”

    “来人啊!”

    宫琰辰一声令下,殿外的侍卫闻声推门而入,个顶个的高大威猛,别说人家会武功,就是单凭这身高,桑落也不是个对手。

    “从即日起,好好看顾未来的皇后,未经孤的允许,不许她擅自踏出玉棠宫一步,若有差池,你们拿命来向孤请罪。”

    “是,陛下。”

    “你确定要闹这么难看?你给我站住,说你呢宫琰辰,你别走啊,我还有话要说呢!宫……”

    眼看着宫琰辰前脚离开了大殿,后脚就有人里三层外三层将桑落的路堵了个严实,殿门关上落锁,彻底断了桑落的念想。

    “狗皇帝!想和我成亲?美死你了!”

    桑落将自己扔回到床上,头埋进被子里,半天没了动静……

    这一闹,算是把玉棠宫里发生的事彻底宣扬开了。

    皇宫里最不愁的就是传八卦,大家闲暇之余把那天玉棠宫里发生的事传的是沸沸扬扬,不仅是动作表情,甚至连语气都被人模仿的惟妙惟肖。

    桑落听到这段的时候也是呐了闷了,你说当时也没人在场啊,为什么这点子破事就能够精准到连标点符号都不带差的呢?

    算了。

    桑落也懒得操心,反正天塌下来自有个儿高的顶着,宫琰辰自己的皇宫,让他自己找人算账去。

    可是让桑落没想到的是,八卦的起源恰好就是新登基的那位不务正业的皇帝。

    宫琰辰回去以后越想越不对劲,自己好歹也是堂堂一国之君,论样貌论才情,当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就遭人嫌弃了呢?

    手里的毛笔在修长的手指中间转来转去,这是桑落发明的解压方法,说是遇到想不明白事情或是遇事不决的时候,就跟手里好好的转一转,提神醒脑,特别有助于捋顺思路,揭开谜底。

    于是宫琰辰就信了,结果,本来就想不明白的事,这下彻底乱了套了。

    宫琰辰搞不懂。

    明明是桑落一心想要他坐上这个位置,为了他的夺嫡路费心谋划,呕心沥血,甚至不惜以身涉险,而他所做的只不过是在桑落的身后补了补刀,将那些因为心软留下的隐患彻底根除掉而已。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为何桑落会如此生气,甚至要与他决裂了呢?

    最让宫琰辰郁闷的是,二人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生死与共,几经磨难,桑落居然连他对她的心意都搞不明白。

    这到底是他表示的不够明显,还是桑落反应太迟钝了呢?

    以前听人说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讲究的就是个先婚后爱,如今经历了,才知道,若不是两情相悦的开始,其要付出的艰辛,可是情投意合心意相通的夫妻的数倍。

    身为皇帝,他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他注定不是个专情之人,也不可能只是桑落的夫君。

    他要权衡势力,掣肘权臣,必须将前朝与后宫牢牢的牵扯在一起,注定无法改变。

    可是宫琰辰心底也明白,桑落需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专属于她自己的伴侣,他问心有愧,也做不到对桑落放手。

    能做的,便只有在其他方面的补偿而已。

    地位,桑落是一人之下,后宫之主,钱财,整个国库他愿与之共享,能给的他都给了,只希望桑落心里能够体谅他一些,这都不可以吗?

    宫琰辰越想越气,郁闷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桑落也在玉棠宫里,用筷子狠狠地戳着眼前的面团。

    宫琰辰说到做到,已经把她关起来三天多了。

    照这架势下去,若不能有效自救,怕是真得让人给她五花大绑,押着上了花轿。

    凭什么啊?

    宫琰辰凭什么能够心安理得的做个大猪蹄子,说一句喜欢就强行要把她给娶回家去,这皇帝当得跟山匪强盗有什么区别?

    虽说他这条件确实是不错,要身高有脸,要脾气有地位的,而且还是一国之君,咱摸着良心说,这条件放哪个朝代,那都是最优质的结婚对象。

    可这并不能代表,桑落就甘愿和那么多的女人整日里斗来斗去,共同分享一个男人,远的不说,就比如说隔壁不远处的那个邢丹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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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人还没正式敌对呢,就跟她面前阴阳怪气的,这谁受得了啊?

    她有洁癖,不管是生理还是感情上的,她都做不到。

    所以,桑落考虑的清清楚楚,她要自救,离开这个鬼地方,以后再也不能回来了,让那个大猪蹄子抱着他的小娇妻们滚出她的生活。

    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是难如登天。

    玉棠宫这大几百平米的地方,如今里里外外围了有上百号人,比那春运火车站都人口密集,更别说这还只是看得见的,那些看不见的暗卫指不定有多少呢。

    要桑落自己逃跑,那是绝无可能性,那么就需要求助外援了。

    一个念头迅速闪过,桑落眼神晦暗地翘起了唇角。

    今天就是司星南述职的日子,等到述职结束,工作交接完,便要动身去通州了。

    通州那个地方安定富庶,说起来也不算太坏,若是司星南潜下心来做出点政绩,很快便能再次回到权利的中心。

    宫琰辰到底没有把路走绝,算是还有点良心的样子。

    桑落边思考着计划的每一个细节边加快手底下捏面团的动作,很快自己需要的道具便成型了。

    但愿计划能够万无一失。

    桑落所料不错,今日确实是司星南进宫述职的日子。

    司星南虽然被贬,可他到底是御史中丞的独子,为人古板正直,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所以今天这过场倒也不算难看,大家和和气气的,真心诚意送上了几句祝福。

    站在群臣之前,正拍着司星南肩膀假惺惺做出一副“委以重任“神态的恰好是宫琰辰。

    司星南倒是个懂事的人,他知道了那么多事,又与桑落“感情深厚”,所以不得不给他调离京城,离得越远越好,可看在御史中丞的面子上,又不能太过于难为这人,说起来也是够窝火的。

    他只能借着送别的机会接近司星南,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威胁道:“有些事,卿最好烂在肚子里,否则中丞大人一家尚在京城无人照看,孤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事故,你懂吗?”

    司星南摇了摇头,语气无奈道:“陛下说得如此简明坦荡,微臣还有何不明白的?”

    父亲年事已高,母亲身体又不好,若是不能借此机会打消陛下的念头,那么留在京都的父母便如那入虎口的绵羊,任人宰割罢了。

    不过还好,司星南脑子虽然古板,可到底不是那般不懂变通之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点脑子都没有的话,在这尔虞我诈的官场,也不可能做到刑部尚书的位置了。

    他顶着来自帝王的威压,笔直的跪在汉白玉的地面上,咬了咬牙,语气真诚的看口说道:“还请陛下放心,微臣自当不负圣意,坚守本心,忠于陛下,决不食言。”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司星南重重磕了一个响头,这事算是谈拢了。

    接下来要走的过程极为顺利,眼看着就到了最后的尾声,司星南只需交出尚书令牌,便可远赴上任,谁知这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吸引了在场众人的视线——

    “抱歉,我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