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桑落为了来给司星南送行也是费了老鼻子劲了。
看守玉棠宫的那些家伙们,当真是油盐不进的木头,磨破了嘴皮子怎么说都不带松嘴的。
好不容易一哭二闹三上吊,把会的花招玩了个遍,可算是闹烦了那看着年龄不大的小侍卫,给她寻了个机会偷溜了出来,这才有了前面众人瞩目出场的那一幕。
宫琰辰面色冰冷,他不明白,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还是被那群整天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的武翎卫给搞砸了。
武功高是高,确实是以一敌百的存在,可就这智商,稍微耍点心眼都扛不住,要他们有何用?
桑落对冰溜子成精似的宫琰辰视而不见,她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才不会被任何人给吓跑。
门儿都没有。
桑落抓紧手里的食盒,径直走向了一脸茫然的司星南,“司大人,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便要走了?害我差点误了送行呢。”
司星南神色探究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姿容倾城的貌美女子,不认识,绝对不认识,长成这副模样,若是以前见过必定过目不忘,怎会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姑娘可是认错人了?”司星南抱着试探的态度问道。
司这个姓不大常见,认错人的几率不会太大,难道说,自己受过什么脑部创伤,所以才导致失去了一段时期的记忆?
司星南这边胡思乱想着,那边桑落倒是淡定,她上前几步,捂着嘴做作的呵呵笑了两声,凑近司星南,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耳语道:“我是桑落,注意配合我。”
说完,来不及理会司星南眼里露出来的惊诧,扭头冲着众人哈哈道:“别看你们司大人平日里板着个脸,其实私底下特别的爱开玩笑,都说人不可貌相,说的可不就是司大人这样的?”
群臣面面相觑,心说姑娘你长这么漂亮,怎么做人这么不实诚呢?
这鬼话说出来怕是你自己都不信,真把别人都当傻子唬弄了吗?
就司星南那古板的性格,在他的世界里,永远只有句号没有感叹号,你说这样一个人私底下爱开玩笑,还不如说他是大罗金仙来的可信度高呢。
场面一度陷入了无人附和的尴尬境地。
说起来还得是宫琰辰这崽子反应快。
他温柔地笑了笑,语气略带些责备地对着桑落说道:“落儿要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孤好派人去接你,这么大老远的赶来,万一累到自己,晚些又要跟孤哭鼻子了。”
这话听得桑落心里一阵恶寒。
宫琰辰这家伙是真能演啊,就这信手拈来的演技,难怪当初着了他的道,自己输一百次也不冤枉。
明明几日没见,关系紧张到一见面就想扯着头发打一架的地步,怎么到了他嘴里就愣是装成了腻腻糊糊谁都离不开谁的恩爱小情侣了呢?
论演戏,人家才是专业的。
甭管桑落难不难受,有了宫琰辰的解释,群臣总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位到底是什么来路,感情这就是传说中,被陛下金屋藏娇在潜邸里面,力排众议也要立为后宫之主的那位女子。
不偏不倚的说,人家能被一国之君如此惦记也是有自己真本事的,就这媚而不俗的长相,活泼灵动的气质,搁谁谁不惦记啊。
饮食男女,懂得都懂。
只是这未来的皇后,似乎还和司星南司大人有着扯不清的关系,你们这二人,众目睽睽之下眉来眼去的,距离还凑那么近,关系绝不一般,再加上司星南在这个节骨眼平白无故被贬去了通州,巧合加细节,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无数道视线在三个人之前瞟来瞟去,黏腻的都快拉出丝了。
忽视掉来自四面八方心照不宣的眼神,宫琰辰牵起桑落的一只手,如同宣示主权一般,握得紧紧的,故意放大了音量说道:“司卿即将离京前往通州赴任,路途遥远,想是来不及观礼下个月的孤与落儿的大婚了,你二人曾有缘共事,不如便在此处道个别,至于众爱卿……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今日便到这里,散了吧。”
“是,陛下。”
圣旨之下,莫敢不从,群臣即便是好奇心再重,在宫琰辰的威压下,也没人敢留下来看热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今这事怕是涉及到了皇室秘辛,大家是有几个脑袋这么豪横,皇帝的绿帽子都敢围观的?
于是一时间鸟散鱼溃,一眨眼的功夫,周围连个多余能喘气的都没了。
宫琰辰几句话就驱散群臣,在场的只留下了桑落和司星南二人,他也不装了,脸上虽然还挂着微笑,但眼底却是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
“姐姐怎么来了?姐姐来这里,是要找司卿的吗?”
“有什么问题吗?刚才陛下也说了,我与司大人也算有些同事之谊,今日一别尚不知何时能够再见,怎么?我连送别朋友的权利都没有吗?”
“当然可以,在这皇宫里,姐姐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虚伪,有本事你别关着我,放我离开这里啊,说的比唱的好听,说得就是这种人。
桑落白了一眼,眼神里的不屑都快溢出来了。
懒得跟他计较,桑落转眼就看向了司星南,将手里提着的沉甸甸的食盒递了过去,语气真诚的说道:“司大人,这段时间承蒙你对我的照顾,桑落无以为报,知道你远赴通州,也没有什么好赠送的,这盒点心是我亲手做的,留着路上吃吧。”
“哦?姐姐许久未曾下厨了,今日居然有心做了点心,为何单单赠与司卿,是没有孤的那份吗?”
“你这人怎么……”
桑落不耐烦的刚想回怼,却听宫琰辰那边变了个语调,有些阴森森地继续说道:“还是说……这点心非比寻常,所以只有司卿才有呢?”
司星南闻言心念一动,若是再搞不懂桑落的意思,那他就白在刑部干了这么多年了。
原来桑公……桑姑娘想借送东西,要传递给自己什么东西,或是信息,或是物品,只不过,现在他们二人就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到底该怎么做,才能配合桑姑娘做好配合和掩护呢?
司星南不动声色的在脑海中飞速运转,他虽然好奇桑落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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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身是名女子,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谈论这个时候,现下最重要的是,要见机行事将那食盒的东西先行一步给取出藏起来。
两个人心怀鬼胎,眼睛盯着那食盒较劲,倒是桑落看不下去先急眼了。
“陛下可是怀疑什么?有事情不妨说出来,省得叫我平白背了黑锅。”说着,桑落伸手打开了食盒,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摆在宫琰辰的面前,“你不就怀疑我这食盒里有不可告人的东西吗?来来来,你自己看,这食盒还是你的,你自己宫里有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
确实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食盒,里面只有两碟手工制成的糕点,除此之外,并无他物。
宫琰辰不放心,保持着笑容从桑落手里接过食盒,里里外外检查了两遍,这才放心地交给了司星南。
“既是姐姐赠与司卿,那司卿便好生收下,不要辜负了姐姐的心意才是。”
“微臣自当感念于心,谢陛下与娘娘赏赐。”
司星南托举着食盒,再次跪下,深深的行了一个跪拜之礼,“时辰不早了,若无他事,微臣便先行告辞,趁着天明多赶些路,以免夜宿荒野。”
宫琰辰低头看着司星南的发顶,沉吟了许久,才应道:“……准了。”
“谢陛下恩典,微臣告退。”
说完,司星南起身,保持着平举食盒的姿势倒退着离开了。
眼看着周围安静了,宫琰辰觉得还是要和桑落好好的谈谈,毕竟距离他把桑落软禁起来已经过去三天了。
三天,足以让人想明白很多事情,包括感情,也包括未来。
他知道,像桑落这么聪慧的女子,自是知道如何抉择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所以他从不担心,桑落会拒绝成为自己的皇后。
哪怕无法一生一世一双人,但谁又能拒绝这世上最极致的权利和金钱的诱惑呢?
在这方面,宫琰辰确信自己还是有优势的,再也没有人能够比他更了解桑落。
桑落是个小贪财鬼这事,是个深藏在他心中的秘密,他相信周围人除了他,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有了贪念便更容易掌控,宫琰辰恰好有能力满足桑落这个喜欢钱的小嗜好。
他信心十足,志在必得。
“姐姐……”
“陛下若无他事,那奴便也告退的,擅自离开玉棠宫是奴的不是,一切后果皆由奴承担,不关他人的事,希望陛下冤有头债有主,别去牵连他人。”
说完,桑落连装都不装,扭头就走,那腿倒腾的,跟要加速起飞似的,带起了一股子扬尘尾气。
望着桑落远去的背影,宫琰辰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在这里,当着他的面,司星南与桑落二人没来得及多说什么话,否则若是被桑落传递了什么消息出去,难免要多花心思应对,那岂不是耽搁了他们大婚的进程?
不过,也不能太过大意了。
总觉得桑落刚刚表现的过于平静,似是老人口中说的,暴风雨前那种出奇的安宁。
事不寻常,必有妖异出现,该防范的,终归是要防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