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融雪下山路滑,一家四口直在山上住到了年初十才回去。
在山里住的久了,习惯了推门见山的一片青绿和山间只有鸟鸣啾啾的寂静,忽然间踏上平地,见到乡人们依旧在庆年的热闹气氛,倒还有些不大适应。
李兰香回到家,去老宅取钥匙,孙婆子见她回来,惊讶道:“怎个不住多些日子?这融雪天,地都没晒硬,下山可危险。你们等元宵再回来也不急么。”
“前些时候下雪,我就猜到你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倒不如趁这个机会,你多跟你爹娘亲近亲近,在他们身边尽尽孝心嘛。”
其实今年已经是住的够久了,往年里想着还要去走亲戚,一般待个三四日就要下山来。这次着急回家,还是因为要开铺子的事。
李兰香笑着回她:“这几日天晴,我们也是见着地上没水了才敢回来的,娘你莫担心。”
“水林哥年前跟砌墙的师傅约定了,就是这几日要去修葺铺子呢,倒不好爽约。”
“那倒是,还是铺子要紧点,也不能给人家师傅添麻烦。”孙婆子点点头,去屋里取钥匙给她,讲道:“家里的鸡鸭我每日都让宝银去喂两遍食,不过落雪那晚太冷了,冻死了一只鸭子,我就给拿回来吃掉了,你等下从我这里赶一只回去。”
鸭子冻死了?这可对李兰香来讲是件好事。毕竟家里养的鸭,送出去五只还剩了两只,放在家里,姐妹俩又不让杀又不让吃的,光养着不白费粮食么。
“不用不用,你们吃掉就是了嘛。”李兰香偷笑还来不及,赶忙摆手拒绝,拿过了钥匙就跑回家,生怕孙婆子硬捱一只鸭子给她。
回家开了门,院落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点鸡粪鸭粪都没有。跟过来的宝银邀功道:“我每日喂了食都要扫一遍地才走呢,还有落雪第二日,爹就带着我和大哥过来铲雪咯,说是怕融雪后把院子地给泡囊。”
罗水林听罢摸摸他的脑袋瓜,夸赞道:“做的不错嘛!看来咱们家牛蛋过个年,不光长了个子,聪明劲儿也长了不少。你婶婶从娘家带了好吃的来,等下给你装一包袱走哈。”
宝银盼的就是这一刻,嘿嘿笑个不停。要晓得,深山里好吃的东西才多呢,每次婶婶回娘家都会带许多零嘴儿回来,分给他吃。
李兰香把背篓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除了李母特意让她带回来的从前小时候她穿过的衣裳,最多的便是各种吃食了,有各类肉干、果仁,还有囤的野蜂蜜和采的晒干后常见的几味药材。
她把肉干和果仁装好包袱,又拿一小罐子蜂蜜给宝银,叮嘱他:“这是五味子蜜,能药用的。你带回去给你娘,告诉她,若是腹泻、失眠、心悸,就泡一陶匙来喝。”
“诶!”宝银应了,李兰香又叫他留下来吃饭,于是晚间宝银便在叔婶这边用过饭后才回去。
第二日起了,罗水林一人去了县城,跟砌墙的师傅碰头,商定好如何修葺铺子的事宜。
宝珍和宝珠问李兰香:“娘亲,你怎么不去县城呀,不用看着铺子么?”
“你们以为修葺铺子很容易么,一日就能完的成。”李兰香边洗碗边回答她们:“要先让师傅实地看过,制订了事项,才能开始动工的。”
“这些事儿我不太懂,让你爹去操心就行了。说是要先刮墙,把墙面被熏黑的地方刮掉,这才好翻新,装竹片上去呢。”
“另外原来的炉子要打掉,重新在门尾处砌灶房,起了灶再修一堵墙,隔开后厨与前厅,最后还要整平地面和安装门窗这些,都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不用上半个月时间完不成。”李兰香这般与她们解释道。
“哦。”两个人愣愣地应了,的确是搞不太懂。即便宝珍比宝珠多活了一世,但她之前年纪尚小,还没上大学就穿了过来,实在是没什么生活经验,更别提装修的事情了。
罗水林从这一日起,开始变得十分忙碌,几乎每日都要去一趟县城监工加帮工。
铺子里的木材与竹材是年前便定好的,家里的罗水森就是木匠,自然不会再去外边找其他师傅。于是铺子的门窗和桌椅,都是由大伯罗水森来制作,从年前签了铺子的契约后就开工了。
宝珍在他做门时便天天去老宅看,时不时提个建议啥的,李兰香由着她,毕竟这花哨的门是她想出来的主意。
过了年后,宝银就正式跟着父亲学木匠手艺。之前为了训练他的耐心,罗水森硬是叫他雕了不少桃核儿提篮,抓到宝银有空便让他去推刨子、磨榫卯,总算让他能静下心来坐半日了,这才愿意教他真本领。
此时见到宝珍日日过来,他是一脸幽怨啊,谁家好人连元宵还没过,就要开始做活了,简直比家里养的牛还苦啊,毕竟它们还要等到种田时才要去翻土拉犁呢。
“宝珍,你来磨这个。”他把节节草递给宝珍,教她给木料抛光。现下有人跟他一起做活,总算是安慰不少了。
罗水森边锯木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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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眼风给他,见自家臭小子没点当哥哥的样子,还看不懂眼色,驽钝得很,只好开口道:“宝珍,别听你二哥哥的,这是我让他做的活计,叫他自己做。”
“没关系呀,我觉得很好玩,很轻松。”宝珍拿着节节草哼哧哼哧地磨呀磨。
打磨的确不太累,而且宝珍还挺喜欢这种一点一点把事物处理完成的感觉,看到自己亲手打造的成品,她会觉得很满足。
“咳咳……嗯。”罗水森清嗓子提醒宝银,见他还是不开窍,便走过来蹲下,拿掉宝珍手里的节节草,耐心跟她讲道:“刚刨的木料上有木刺,若是不小心刺进手指头,十指连心,那可疼得很,还是不要做了。”
又回头瞪一眼宝银,骂他:“牛蛋,你学手艺便是这样学的么?我现在可不是你爹,而是你师傅!”
“师傅交给徒弟做的事,那是一定要亲力亲为完成的。你以为现在还是过家家吗,想做就做,不做就不做,或者推给其他人做?要是我当初学手艺是你这种态度,师傅早就把我轰出来了。”
宝银挨了训,只好站起身,闷闷不乐地跟宝珍致歉道:“妹妹,对不住,我不应该把我的事情推给你做的。”实在是冤呐,他又不是故意偷奸耍滑要宝珍做活的,只是自家爹爹是个闷葫芦,太无聊了想要个人陪他一起而已嘛。
“没事没事,我真的喜欢做的。”宝珍有些惴惴,望着大伯认真讲道:“不关二哥哥的事,是我自己也想试一试。但是伯伯你说会刺手,那我就不做了吧。”
罗水森冲她笑一笑安抚她,态度也认真起来,柔声讲道:“伯伯没有怪宝珍和牛蛋的意思,只是要告诉牛蛋,既然是拜师学手艺,那就要摆出好学、肯学的态度来,要是连这点困难都应对不了,那怎么能学成出师呢,宝珍你说对不对?”
“嗯嗯!”这些话宝珍还是听得懂的,见大伯借机教育宝银,便认同道:“伯伯说得对,自己的活自己干,还要认真,还要干好。”
再给宝银戴一顶大帽子,“我觉得二哥哥学得越来越好了,上次给我和宝珠雕的提篮,可好看!可漂亮了!”
呜呜呜……果然还是妹妹好,宝银感动地朝宝珍眨眨眼,又悄悄在自己亲爹后边翻个白眼。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自家爹娘已经懊恼许久,为啥他生来不是个女儿家,偏偏是个小子,凑不成一对“好”字呢。哼!看他这样,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宝珍是他亲生女儿呢,就是偏心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