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①。
过了元宵就到了雨水节气,前几日起便一时一时的落下蒙蒙细雨,到今日才出晴。
河边的柳枝开始萌发新芽,长出了米粒般大小的嫩黄芽孢,家中院落的石板缝里面,也探出一蓬蓬葱绿的细草来。
罗水林依旧早出晚归,日日不休。县城食铺的修葺已初具雏形,李兰香去见过,心下还算满意,只等新砌的墙体与炉灶牢固了,便可以开始铺设竹片与地板,让桌椅入场,再将旧的门头撤去,换上新的招牌与门窗。
前头打铁的江家夫妇为省房租钱搭的二楼如今也大变样,被罗水林和请的师傅改造过后,空间扩大了不少,并且在木地板上画好线,钉了四尺宽、六尺长、约一寸厚的板子上去,这样便成了一张简易的矮床,与地板隔绝开,干净一些。
再请大哥罗水森打了一行矮柜拿来放衣裳,把柜子摆上后粗看下,倒是有点房间的样子了。不回家的日子里,李兰香或是罗水林就可以睡在食铺中,不用在城中另租房住。
宝珍给李兰香提建议,让她买些水墨画儿挂在食铺的墙上,这样雅致些。
“哪用得着那么雅致。”李兰香不以为意,“又不是开来给富贵子弟享用的,你娘我做的是贩夫走卒和平常百姓的生意。若是吃饭的地儿搞得太漂亮太花哨,人家一见,便吓住不敢上门了。”
宝珍听完一噎,这倒是实话。想到前世她兜里没钱,在外面见到装修好看些的店铺都躲得远远的,不敢往人家门前过,只敢去那种拿着大喇叭吆喝“两元两元!通通两元!”的小店里买东西。
真是没想到,自家娘亲大字不识几个,却还晓得针对客户群体挖掘他们的痛点嘞。宝珍想,这应该就是他们从生活中领悟到的智慧吧。
不过,说是这般说,但食铺中若真没点陈设就显得太单调了。宝珍冥思苦想一晚,第二日就有了好主意。
食铺墙上贴了竹片,比较有古韵,看起来质朴且简洁,既然不想做阳春白雪挂水墨画儿,那就做下里巴人,取天然材料来制作些小物件儿,进行装饰。
去岁中秋节那会儿宝珍与宝珠串了不少草珠子,现下全都搜集来,再去问大伯伯罗水森要废弃的木材,让宝银帮忙锯成圆形或方形、异形等不同样子,然后用凿子在木板上凿洞凿出花样子,拿小锤将草珠子沿洞敲进去,如此这般,便成了一副用草珠子做成的抽象木版画。
宝珍空有想法,动手能力却没那么强,只好拜托宝银来做。宝银呢,也还没学出师,只会凿些简单的兔子花样、鸭子花样、老虎花样等,两兄妹凑到一堆,真个是不倒翁沏茶——没水平。
等到把草珠子敲完镶嵌进去,做出来的木版画那叫一个滑稽。宝珍和宝银对着笑了半晌,眼泪水都笑出来了,真的是太丑了,太丑了!
不过嘛,再认真瞧一瞧,丑中又带有童趣,倒不是全无可取之处,至少人见了,还会夸上一句:有想法!
宝珍把做好的几幅草珠子画带回家给李兰香,让她挂在食铺的墙上。
“你确定能挂上去?”李兰香见了,“嘿嘿嘿”地猛笑一阵,气都喘不匀:“这个……哈哈哈,这个挂上去,人家吃饭……饭都要笑喷出来的。”
宝珍撅起嘴,她自己也晓得这个画儿丑,但也没到娘亲说的这种地步吧,于是反驳道:“哪有!”她拿手指头一一点过几幅画,问李兰香:“你看,这是啥子动物,你认不认得出?”
“唔,这个……这个是鸭子吧?”李兰香蹙眉看画,这动物头前面有个突出来的扁扁嘴,一双脚下爪子只有三个,应是鸭子没错了。
“对,是鸭子。”宝珍又指另几幅画,严肃地询问她:“那这些呢?”
李兰香认真端详片刻,答道:“这个是几朵花儿,是啥子花……我还认不出。这个嘛……哦,这个是兔子,有长耳朵和圆尾巴。”
最后一个,李兰香见着它怪模怪样的,尾巴长长,快翘到天上去了,脑门上填了个“王”的样式,于是犹豫地猜道:“老虎?”
“对哇!”宝珍把草珠子画放下来,拍着手笑道:“你看,这不是很好认么,你全都认出来了。”
‘认是认出来了,但还是丑啊。’李兰香腹诽道,嘴巴里并没说出来,毕竟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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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也是一片心意,想给他们分忧嘛。
“真的,娘你信我嘛。”宝珍抱上李兰香的腰,撒娇摇她,“人家一见画,肯定会对咱们家食铺有印象,而且墙上太空了,不放点东西不好看。”
“哦哦哦~”李兰香被她摇的左右晃,心道:‘当然有印象,人家来咱们店里吃过一次饭,下次来就会说:是那家挂丑画的食铺。’
“好啦好啦,挂挂挂!”李兰香觉着,这倒也可以当做一种店铺特色吧,至少来一次就能记得住。于是答应道:“娘都听你的。”
除了做草珠子画,宝珍还偷偷拜托了大伯娘葛月红,问她能不能帮忙编竹斗笠。
葛月红拍胸应道:“当然会,竹斗笠做起来又不难,宝珍你就看着伯娘给你编个顶好看、顶漂亮的斗笠出来!”
“诶,伯娘等一下等一下。”宝珍拉住她,然后附耳过去,悄悄跟葛月红耳语:“我要这般做……”
宝珍借鉴的是后世见过的竹编笠帽吊灯,不是常见的圆柱形灯笼,而是做成如斗笠一般的尖锥形,竹篾间留有空格,且尽头处不编全,就让竹篾伸出来散开,再进行修剪。
做出来的笠帽吊灯与墙上的竹片相呼应,更能给食铺添一份自然与古朴。吊灯下安装三脚形圆筒蜡架,再用麻绳吊于每桌的屋梁上垂下来,等晚间点上烛火照明,应是很美的。
她越想越乐滋滋。葛月红听了同样震惊,大咧咧地问道:“哎哟我的宝珍乖乖哟,你咋想到的?有这个头脑,光做灯你也能挣一笔嘛。”
宝珍有些不好意思,这想法可不是她自己想到的,于是只好扯谎道:“伯娘,我只与你一个人说,是上次我在家里玩火,不小心把我爹爹的竹斗笠烧坏了,这才想到这个法子的。你可千万不要跟他们讲哦,要不然我要挨我娘的手板子!”
“嗯嗯嗯!不讲不讲!”葛月红偷笑,果然还是个娃娃,惹祸怕骂,“伯娘嘴巴可严实了,谁都不讲,就连你大伯伯,我也一个字都不跟他提,好伐。”
“啵!”宝珍搂过葛月红的脖子,响亮地在她脸上亲一口,笑嘻嘻地道:“我就晓得伯娘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