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异象、商量
“怎么了？”魏无涯发觉身边的人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
“没事儿，听你这么一说，忽然想到在山顶的时候看到的云。”
魏无涯知道她说的山顶是明阳山之巅。
他虽然没上到过最高处，却跟着到过几个小高峰。
那情形，至今难忘，好像天地都不是同一个了。
可想而知，她站在至高处，看到的肯定更加辽阔深远。
“放心，看云的话，这几天应该不会有大雨，但抢收还是得抓紧了。”
魏无涯看着她的眼睛，有些欲言又止，这神情就有点可疑。
“咋了？”朱令仪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瞪圆了眼睛，“难道你背着我叉腿了？”
“咳咳！”魏无涯狠狠咳了两声，不乐意道：“你可以质疑我的功夫，但不要质疑我的人品。”
“那你这是啥表情？”
朱令仪乜着他，说他刚才那样跟小说里写的那些出轨渣男要坦白之前差不多一个神情。
魏无涯磨着后槽牙：“这都谁跟你瞎掰的？”
朱令仪哼道：“我听说的。说是有些男人放着家里如花似玉、又能干贤惠的媳妇不要，就爱跟那些不干不净，长相牙碜的女人，哦，也可能是男人，腻腻歪歪。”
魏无涯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回，道：“这是在哪家看的戏本子？过时了啊。现在流行女流氓，哦，女侠士路遇穷书生，双双落入爱河，互许终身。”
说完，两人都笑了。
叽叽咯咯一阵笑闹。
两人再次慢悠悠地往猪场漫步。
魏无涯眼神在小花的头顶停了片刻，轻咳一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确实有事儿跟你说。钦天监那边说，有个什么星体突发异常，才引发的这场海啸龙卷风。”
朱令仪猛然转头看着他。
这还是真是个猛料。
魏无涯搓搓手指，轻轻扶着她的手臂，“小心看路。”扶上就没撒手。
“这个异常有点类似引发潮汐，可以简单这么比照着理解一二。不过离咱们国家比较远，只是刮个边儿。京城等中心位置的地方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倒是最南边和最北边，可能会出现短时间暴雨等灾害。”
“哦？”
朱令仪：“那是，提前预测到了？”
“没用。”魏无涯摇头，继而深叹，“这种突发的天灾，不在可控的预测范围里。”
钦天监夜观天象提前三四天有所发现，但这种大事不是随便说说的，必须上报后再花时间和人力进一步研究、确定，这一套流程下来，根本来不及通知下去。
为此，陛下甚至让内卫放了信鸽。
然而，连训练有素的信鸽都迷路了。。。。。。
随身宝嘚瑟地解释：这应该是磁场异常引起的。
朱令仪：你知识丰富行了吧。
“宝宝，你怎么没监测到有天体异常？”
随身宝：谢邀。本宝宝只是个法宝，不是气象卫星。
且不说宇宙中星体无数，全面监测需要消耗的能量就不是它们现在这俩穷鬼能负担得起的。
就算把主人带来的所有能量块全部用掉也不够它运转全覆盖十秒钟的。
它用的是晶核能量，人家钦天监用的是脑容量，它走的是科学路线，人家是玄学路子，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就眼下的条件看，它还没法超越。
***
“喂，小孩儿。”朱令仪看到几个有点面熟的小孩正在不远处玩耍，她摸出几个铜钱，“你们谁说话跑腿利索？”
“我、我，大东家我。”
“我，大东家，我老会跑腿送信了。”
几个小孩纷纷挺起小胸脯，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
“好，好。”
朱令仪给了两个大点的小孩每人两个铜板，交代道：“你去明阳商行院子里告诉严师傅，说大东家回来吃晚饭，让他看着准备。”
又对另一个孩子道：“你知道石掌柜住哪儿吗？”
小孩一拍胸脯，“我知道，嘿嘿，我是他小舅子你忘啦？”
哦哦，难怪有些眼熟呢，应该是见过。
“那正好，去告诉你姐夫石掌柜，就说大东家让他晚点去店里有事。”
两个小孩重复一遍无误后撒腿跑去送信儿了。
原本打算回来去酒楼吃饭的，只是有了现在的事情，朱令仪跟魏无涯商量还是回去吃，正好吃饭的时候也跟店里的人说说话。
魏无涯没有不同意的。
***
安顿好小花天色还早。
刚刚入秋，哪怕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太阳依然挂得挺高的。
县城里的人生活节奏比较慢，没有京城里那种时时刻刻都为生活奔忙的急迫感。
晚饭吃的早的人家，都趁这会儿出来乘凉，女人手里带件正在做的针线活儿聚在大树下说话，男人会把磨刀石搬到大门前，一边磨镰刀一边跟左邻右舍的男人大声吹牛聊天。
见到两人空手回来还有大婶嚷着问：“朱大东家，小老虎安顿妥当啦？”
“吃饭了没，大东家？”
朱令仪倒也回上一声。
两人在这种闲适的氛围中回到商铺。
石掌柜已经等在铺子里了。
“吃过了没？”这回轮到朱令仪这么打招呼了。实在是她让人送信的时间有点尴尬，没准正赶上人家吃晚饭啥的。
石掌柜也没客气，“我听说大东家点了严师傅准备晚饭，我也跟着蹭一顿得了。”
“走吧，严师傅应该做好了，咱们边吃边说。”
。。。。。。
“什么？你是说。。。。。。”
石掌柜惊讶得满桌子鱼肉都不香了。还是魏无涯按着才匆匆吃了碗饭，赶紧去安排人给下面的各个总旗送信，明早来开会啥的。
***
安排饭工作上的事，朱令仪带着魏无涯来到四楼办公室。
拆开带回来的背篓，一样样往出拿。
“瞧，这些是我准备的嫁妆之一，怎么样？”
魏无涯看着桌面上那只不亚于参王的野山参，倒吸一口凉气。
他摇摇头，指头虚点了点她，“你呀！”
“听我的，挑几株年份差不多的就行，没必要这么多。”
“。。。聘礼和嫁妆都是要给人看的，这摆出来面子是有了，可到时候这个那个，或借或换的，答应谁，不答应谁，烦不烦？”
“再说，咱们自己知道有就行了，爱面子也不在这上头。”
朱令仪也是听得进劝的，“好吧。就挑几株吧。”
又打开另外几篓，除了一些难得的鲜果，都是猴儿酒。
魏无涯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地看着这些猴儿酒了。
坛子上有不同的颜色画过的标记，应该是不同年份的猴儿酒。吸溜，他一时没忍住，抹了把嘴。
“你这是担心流口水么？”朱令仪咯咯笑着，看他那馋样。
“我馋也有理，谁能不馋？”
“对对，你是魏有理。”
魏无涯一边数一边道：“这四个、这六个。。。。。。年份就别写了，不然，你一个都留不到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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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边整理背篓里的东西，边定好那些放嫁妆里。
“对了，我爹说，下月初六过大礼，也就是下聘礼。到时候秋收应该也忙完了，你无论如何得回京一趟。”
朱令仪点头，“成，你记得提醒我。”
***
两人下楼。
朱令仪问他这几天晚上住哪儿。
“云来客栈。”
“唔，这两年云来的东家也挣钱了，跟着升级装修过，条件也还行。”
“你呢？刚回来还没休息一下，要不要去约个全套按摩？”
朱令仪白了他一眼，这个年代可还没开放到男女未婚夫妻住同一家客栈，还洗浴按摩，即便男女分开的，也少不了有人说三道四。
不是怕不怕，而是没必要。
她回自己家。
****
第二天一早。被喊来开会的几个总旗还有些莫名其妙。
马上要秋收了，此时都在家磨镰刀准备开镰收割呢，有早的都已经开镰几天了。
昨晚被通知要开会都一头雾水，还是梁老爹和姜村长说，这个时候开会，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儿，要不是非商行的人不能参加，这俩老头恨不得自己来了。
朱令仪让魏无涯主持会议，她随时补充。
作为商行的大管事，魏无涯无疑是合格的。
他哪怕是一只眼睛可视，眼风扫过众人，在坐的也都感到一阵压力。
“首先给大家通报一个重要的消息：就在五六天前，南方近海的几个府城、十几个州市，县城，村中，遭到龙卷风袭击，发生洪水。。。。。。”
“。。。咱们一队前些时候送了两趟山货进京，我听说这边也下过几场雨，还不小。结合南边的洪水，我这才特地过来巡查线路。”
总的来说，这条线的路基没问题，山体如果不是雨水泡久了那种，问题也不大。”
明阳山地区都是原始深林，草木盘根错节、根深地固，轻易不会有滑坡的事发生。
朱令仪点点头。
这边是她的大本营，她心里还是比较有数的。
她接道：“今次宁要耽误大家收秋也要召集这个会，就是要跟大家说明，咱们大裕，南边才是真正的产粮大户，如今遭了水灾，南边又是一年两熟，此时还不到第二茬粮食收获，说不得会减产或者绝收，今年的粮价。。。。。。”
她扫视众人一眼，一字一句道：“搞不好、秋粮的收购价格会提高。”
在坐的顿时一阵嗡嗡嗡，不少人面上喜色难掩。
朱令仪敲敲桌子，“我知道你们当中肯定有人觉得这是好事儿啊，多卖钱谁不高兴？”
“但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们听过就记在心里，谁要是出去乱说，总旗也就别干了。”
梁家兄弟和姜村长家的几个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有大事。
果然，朱令仪道：“咱们自己也是做生意的，从来只有低进高出才能挣钱，如果秋粮收购价涨了，那么，我觉得，青黄不接的时候买粮食的价钱只会加倍高。”
粮商又不傻，谁没事儿高价收了低价卖？
肯定是准备大赚一票才会下血本。
“你们各家收的粮食，除了交税和预定给咱们商铺的，多出的粮食，我个人不建议你们趁早卖，不妨多等等。”
“当然，这是我个人的建议。听不听在大家。”
可以说，这个炸弹把众人雷得够呛。
南边发大水了，北边大东家说半个月后会有大暴雨，具体多大谁也说不清。
唉，还是太年轻了，回家赶紧告诉老头子/老爷子，让别人头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