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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绍庭是带着满腔怒气来的。
今天谢独春独自前来,他一时拿不准主意便没有召见,可接下来国师态度愈发冷淡,他便知道是自己对她怠慢的缘故。
于是晚膳时分他命御膳房备了满桌珍馐,准备宴请国师和她,准备再探探口风。
为着对方身份,他还特意钦点各大菜系的厨子,反复陈说一定要那位国师却冷淡推辞,说自己还有事便不去了。
他殷勤,虽然知道对方多半只是不想与自己同宴,还是亲自虚情假意邀请。
可悠闲着脸正在裁剪兰花的祂却侧目,长睫掠过戏谑般冁然一笑,眼神冰凉得仿佛在看笑话。
“你不是都和她说好了吗?叫我去做什么。”
忽略语气里的森然,他心一震却还是装傻。
“国师是说吃饭的事吗……”
他狼眸一弯,换做旁人他早该大发雷霆拖下去杖毙,可对于仿佛有通天之术的祂——
他是谦卑的。
那份谦卑里还有着想掌控对方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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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并没有对待自己掌中蝴蝶那般耐心的神祗轻笑,睨窥着打量说起谎来脸都不红的皇帝。
“雨天。伞。还有……”
祂叹了一口气,危险的笑容是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她的眼睛,从那个角度看很漂亮吧?”
而他黑色瞳仁骤然收缩!
她骗了我。
就为了……试探我对祂的二心。
猜想一点点印证,他的怒气也逐渐浮现。
……
骗子。
欺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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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在大雨天浑身湿透的少年咬着牙从他的骨架里钻出来,酸涩又狼狈地抽出一地泵开的鲜血汩汩作流。
他久违的尝到了自尊心被羞辱的感觉,从那个撑着一把素白伞的纤纤少女那里,还有对方的眼神——
那算什么?!那种怜悯的悲悯的,自上而下俯视的,随时可以把他玩弄在鼓掌间的——
“你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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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就这样闯进她的殿中,居高临下俯视她。
谢独春刚藏好许褚裁,眼下心跳得厉害,连脸色都有些紧张得苍白。
可在帝王眼中,这份仓促的面色是对皇权的畏惧。
而他刚才想掐住她下巴的手顿了顿,再次想起面前看似老练的政治家也不过少女,假如这一切都是布局的话——
“是国师教你的么?”
他眼神冰冷刺骨。
“这样的下作手段——”
他嘶哑的声音里带着怒气,不知是为了国师的一番话,还是他曾经有那么一点相信她的真心。
“就是为了勾引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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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信息不对等的谢独春还以为对方在谈抓奸许褚裁的事,一时僵硬着身子不知如何作答。
……
而他却仿佛觉得切入了事情的要害,那双狭长狼眸微眯,他阴鸷着侵略感极强的脸庞,嗤笑一声邪肆道。
“那不如你便入宫为妃,从此侍奉在朕的左右,也不辜负你这等手段啊。”
实打实的羞辱让谢独春嘴角一抽。
不是哥们,虽然她也很想生气——
但是!
你是不是好日子过惯了,入宫为妃什么的也是正儿八经的公职人员啊。
忽略秦绍庭是根烂黄瓜的事实,这工作有俸禄不说平时表现好还有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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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研是因为考公没考上的谢独春冷静地在大脑中用一秒钟迅速做出了抉择——
她咬牙,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吓得原本还阴森森看着她的秦绍庭抖了三抖。
没出息!都穿越了管他什么公职,要做就做最大的官——
她面无表情,但那双盯着对方龙袍看的茶眸里满是贪婪。
嘿嘿嘿,等朕哪天把你的龙袍给上缴了,放进国家博物院里收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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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听着这猛烈的一声,躲在暗处的许褚裁瞳孔紧缩,几乎立刻就要翻身出来!
谢独春突然想起还有这号人躲在殿内,她连忙咳嗽两声大声道:“咳咳咳……这蚊子真大哈,哎哟我一手的血。”
对方收到安全信号后焦急的心才放下,而秦绍庭眼睛一眯,察觉出对方态度的异样。
“咳咳咳,秦绍庭同志啊……”
“?你叫朕什么。”
谢独春一拍脑门,害,你看看这,这都没给新同志把龙椅砍了,发配无产阶级再搞入党仪式的,是不太应该哈。
她笑眯眯着安抚对方坐下,虽然还没进官场已竟然熟练的像根老油条:“你别急,我知道你今天来找我肯定是因为……”
她无辜眨眨眼睛:“尼弥西斯给你气受了吧。”
这不肯定的吗,进门一口一个国师,而且还颇有怒容,多半是这孩子在对方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过来找自己撒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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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尼弥西斯在对方耳里是■■■■,但这不可言说之人的名字却再次让秦绍庭眼神冰冷。
“你想说什么?”
谢独春已经和刚穿越来的谢独春不一样了。
刚开始穿越来的她羞涩,被动,被强迫了甚至会阴郁。
现在的她在连番经历过被美女强吻。
被男扮女装成美女的小蝴蝶强吻。
在御花园假山背后被强吻。
被不要脸的许褚裁着喊妻君后——
她悟了。
这个世界既然把我变成一个万人迷。
我就要利用所有喜欢我的人让他们互相残杀,让他们所有人都得不到我不就成了吗。
最后达成不谈恋爱美美坐收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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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面对暴怒的秦绍庭,她不慌不忙,想起那位神明曾经强吻过自己,那就是对我有所求——
她循循善诱。
“你找国师,是想巩固帝位,对吧。”
他面色已经相当难看,任谁也不想被小小女子在事业上指手划脚。
“来人啊……!”
谢独春又不慌不忙。
“这么些天,祂都帮你做了些什么?你可以告诉我——”
她轻佻翘起二郎腿,笑得自信又迷人。
“我同样可以帮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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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侍卫已然到位,随时准备冲进来把谢独春架下去。
而秦绍庭脸色阴晴不定,本应该狠狠斥责对方的痴心妄想和死到临头还在挣扎。
可就那么一刻,他对上对方自信十足的眼神——
他竟然隐隐产生了一种,她不会逊于神明的错觉。
而刚才冲进来的那份恼怒的心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冷哼一声,睥睨着她。
“三个总督的人头,你能做到吗?”
谢独春挑眉,就这就这就这?
她当时提供□□给李权,人家可是带着炸药和三万精兵直接就冲进丹水把四大家族之一的赵家给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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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看着对面的狼眸青年冷笑着抱胸,从心理学上来说是抗拒的意思,她也不免挑眉。
小样,还非得姐搞点心理学才能拿下你吗?
不过考虑到许褚裁给她科普的秦绍庭的童年,她对这敏感缺爱的皇帝也十分无奈。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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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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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起身,月榭般的阴影在白皙的肤色上铺出映霜残烛,照得她仿佛玉骨冰肌,绛唇尝醉朱釉滑。
认真的茶眸在昏黄的烛光下幽幽,连冷茶色都被晕出焦糖口味的甜。
她就撑在桌子上俯身对他说。
“救_救_我。”
罔顾对方愕然一颤,几乎回头就快吻住她的侧脸,她立刻回身,颤抖着语气仿佛十分可怜。
“我不能再说了……”
她垂眸,低下头似乎要掩盖心事般。
“我不知道祂是怎么知道的,但祂来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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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绍庭瞳孔紧缩。
继续听对方似乎是因为害怕而磕磕绊绊的叙述。
“那天……祂来找我,似乎是为了要——”
她比了个咔脖子的动作,然后再颤颤巍巍一指秦绍庭。
而对方沉着呼吸冷静听着。
“我,我一直被困在祂身边,如今进宫我能倚仗的也只有你了。”
她在桌底下的手再努力一掐自己大腿肉,眼圈立刻红了,将哭不哭之时反而更显得逼真。
“你说是祂教我的,说我要进宫当妃子,其实……”
戏精的谢独春立刻悲痛哽咽起来。
“我早就被祂……!”
小蝴蝶:?有这样的好事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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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一直一言未发的秦绍庭警惕看着对面梨花带雨的少女。
他深知对方狡诈,还曾委身于李权长姐,是必定和江南李家有关系的。
可……
他同时也犹豫着对方所许诺的……
能做到和国师一样的事情。
而在对方浸着眼泪的瞳孔里,他却不知为什么有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大雨天那把素色的伞,再次无条件倾向自己。
倾向那个哭泣着无人在意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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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心性漠然的帝王又想起,她不是祂的所属物吗。
恶劣的笑容从唇角绽放,他就这样轻蔑地难以抑制内心的满足感。
是啊,纵使那位孤高的国师再瞧不起朕又如何?
随后看着假哭的谢独春,帝王神色倏尔阴晦起来。
要朕救你。
好啊,那就由你来帮朕——
亲手剜出那双眼睛。
他缓缓道:“妃子也就罢了。不过朕倒是可以留你在身边,也免得你再被……”
谢独春狂喜!
终于可以不用被嬷嬷虐待着喝苦茶吃青菜了!
她的幸福生活要来了!!!!
明天开始吨吨吨蜂蜜牛乳!!
“但是——”
帝王当然也要避免与国师的直接嫌隙,所以做事不能太明显。
“是以太监的身份。”
谢独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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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想能吃到好吃的,还可以不用再被许褚裁和李思佩骚扰。
她坚定点头,目光清澈得仿佛在看向远方的美好生活。
“我干。”
挑拨离间秦绍庭与尼弥西斯,第1次。
成为了太监,可以吃好吃的,还能偷偷骚扰娘娘——吃好吃的。
想起电视剧里总是给皇帝跟前的太监塞银子的妃子娘娘们。
谢独春邪魅一笑,遇上我,你的小厨房算是这辈子都有了。
因为……我吃吃吃吃吃!
下次还敢继续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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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王德福给你把衣服送来,明天五更起床伺候,差一刻扣一两银子。”
“?”
起不来不就是要倒贴钱上班了吗?!
补药啊!!